空氣安靜兩秒。
秦箏視線落在宗聿行腰腹位置，深灰棉質睡褲寬鬆，但還是能看見起伏。
這是可以的嗎？
可以吧，持證上崗。
不可以吧，進展太快了。
三秒後，秦箏做出決定。
畢竟宗聿行都主動提出來了，當時量的時候隔着西褲，數據也確實不是最精準的。
“要的。”
她眨了眨眼。
“在這兒？”
宗聿行看她一眼，轉身朝衣帽間走。
“過來。”
秦箏放下擦頭發的毛巾，跟在他身後。
衣帽間感應燈亮起，冷調白光打在兩人身上。
宗聿行停在島台旁，沒動。
秦箏等了兩秒，想着可能這是宗聿行第一次當着異性面前脫褲子，有點不好意思。
她走到他面前，目光平視他胸口，職業本能上線，腦子裏全是數據和剪裁結構。
既然要看實物，那自然得脫了看。
她抬手，指尖伸向他睡袍系帶下的褲腰邊緣。
動作自然，毫無滯澀。
指腹剛碰到那層薄薄布料，手腕忽然一緊。
宗聿行掌心幹燥溫熱，力道不大，卻難掙脫。
他垂眸看她，鏡片後眸光微動。
“做什麼？”
秦箏被抓着手腕，不明所以。
“不是你說要看看嗎？隔着布料測不準，會有誤差。”
宗聿行：“……”
他望進她清澈坦蕩的眼底，終於意識到兩人說的不是一回事。
空氣凝滯。
他手仍握她手腕，體溫透過皮膚傳遞，跟火苗似的。
宗聿行鬆開她的手，轉身拉開身後第三層抽屜。
修長手指夾出一個未拆封的深色方盒，遞到她面前。
黑金配色包裝，上面印着尺碼：L。
“這是新內褲，標準版型，可以直接做參考。”
秦箏：“……”
很好，想歪了。
人家是讓她看內褲尺寸，結果她以爲人家讓他看二弟。
秦箏看着那個盒子，又看了看自己剛才伸出去的手。
指尖蜷縮了一下。
她面無表情接過盒子，語氣鎮定：“這樣更好，平鋪測量數據更直觀。”
說完，轉身就走。
步速比平時快得多。
回到二樓工作室，秦箏把那盒未拆封的內褲拿出來，攤平在工作台上。
剛才改好的那條藍色內褲放在旁邊。
軟尺拉開，重疊比對。
除了布料彈性系數不同，關鍵部位的剪裁結構幾乎一致。
既然宗聿行這邊的標準版型能對上，那明天拍攝就穩了。
秦箏鬆了口氣，拿起劃粉準備做最後微調。
身後傳來腳步聲。
不急不緩，停在門口。
秦箏回頭。
宗聿行睡袍領口微敞，金絲眼鏡折射出點冷光。
秦箏：“還有事？”
宗聿行視線掃過桌上那兩那條內褲，最後落在秦箏臉上。
“我人在這，方便你隨時量，省得你跑兩趟。”
秦箏捏着劃粉的手指一緊。
剛才敢上手，是因爲那股子專業勁兒頂着，心無雜念。
現在烏龍在前，被他這麼一說，臉上熱意有些壓不住。
她轉過身，背對着門口，聲音硬邦邦的。
“不用，尺寸是對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宗聿行頷首：“好。你也早點睡。”
腳步聲遠去。
秦箏把劃粉扔在桌上，長出一口氣。
臉上的溫度降下去一些。
……
次日，攝影棚。
男模換上秦箏修改後的內褲，立於鏡頭前。
昨日還尷尬擠壓的布料，此刻完美貼合，線條流暢，盡顯男性力量與高級感。
“好！太棒了！”
品牌那邊李總監連夜飛到了北城，就怕這套照片出不來，此時看到現場拍攝的效果，心跟着放下大半。
她湊近，滿臉堆笑：“秦老師，您真是神乎其技！這效果，比歐洲總部拍的還好！”
秦箏看監視器畫面，平靜按快門。
“模特表現力好。”
拍攝異常順利，提前收工。
李總監親自轉來尾款，另包大紅包。
秦箏隨後就將紅包發到了工作室大群裏。
拍攝的事情處理完，她走至休息區，拿出手機，點開宗聿行微信，編輯了一條信息，點擊發送。
【秦箏：拍攝搞定，多謝幫忙。今晚有空嗎，請你吃飯。】
譽致集團頂層，第一會議室。
高管們正襟危坐，氣氛肅穆。
宗聿行坐在首位，面容冷峻，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桌面。
每敲一下，匯報人的心就跟着顫一下。
桌上手機震動。
宗聿行垂眸，掃了一眼屏幕，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住，拿起手機，指尖輕點。
【宗聿行：這是我身爲丈夫的職責，不用道謝。】
那邊回得很快。
【秦箏：那丈夫，賞個光，吃個飯？】
宗聿行看着“丈夫”兩個字，仿佛能看到她眉眼彎彎的樣子。
萬年冰封的臉上，嘴角極其細微地揚起一個弧度。
稍縱即逝。
會議室裏的人面面相覷。
董事長剛才……是笑了嗎？
難道這次報表做得還不錯？
匯報人膽子大了起來，聲音都洪亮了幾分。
宗聿行點開行程表，掃過密密麻麻的安排。
【宗聿行：今晚有應酬。下周三】
【秦箏：好，那就下周三。】
宗聿行放下手機，重新看向投影幕布。
聲音恢復冷淡：“數據下滑三個點，這就是你們這一季度的成果？”
會議室溫度驟降，匯報人瞬間從天堂跌回地獄。
……
下午三點，工作室。
“箏姐！爆了！”
劉萌萌舉着平板沖進辦公室，激動得差點撞門框上。
“之前拍的那套姜尚的寫真，銷量又破紀錄了！網上全是求圖的，粉絲都在喊‘這才是成年人該看的性張力’！”
秦箏從電腦後抬頭，接過平板。
評論區一片狼嚎。
【這光影絕了，明明什麼都沒露，但我感覺他把我衣服扒光了。】
【攝影師是誰？太懂女人想看什麼了！】
【一人血書求攝影師大大給圈裏所有男愛豆都拍一套！】
手機響起。
是姜尚經紀人的電話。
“秦老師！恭喜啊！這次咱們是雙贏！”
經紀人聲音透着掩飾不住的興奮，“爲了慶祝這次大賣，今晚有個慶功宴，就在魅色，您一定要來。”
秦箏本想拒絕，這種場合多半也是虛與委蛇。
“秦老師別急着推辭，今晚有不少大人物在場，還有幾個頂奢品牌的宣發總監。”經紀人壓低聲音，“這對提升你們工作室的格調，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秦箏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
工作室要發展，光靠技術不夠，還得有人脈。
“好，把地址發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