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元撫須笑道："內子所言極是。不如先觀其變，待大明丐幫束手無策時，我等再名正言順出手。"
這位副幫主平日在幫中地位尷尬，唯有 ** 現身時方能挺直腰杆——放眼大宋武林，誰不豔羨他娶得如此絕色？
"可惜那陸塵只排大明胭脂榜......"
馬大元正暗自惋惜，卻未察覺白世鏡眼底閃過的寒芒。
喬峰與洪七公相視頷首。畢竟涉及兩邦江湖，貿然插手確有不妥。
......
姑陸城外，燕子塢。
慕容世家百年基業巍然矗立。自慕容龍城創《鬥轉星移》威震武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威名代代相傳。
當代少主慕容復更與喬峰齊名，並稱"南慕容北喬峰"。加之藏盡天下武學的還施水閣，慕容氏已成大宋武林擎天玉柱。
"公子，表 ** 到了。"
阿朱輕聲通傳。慕容復眉峰微蹙："請她進來。"
這位不速之客，正是曼陀山莊的王語嫣。
不多時，珠簾輕動，一位白衣勝雪的佳人款款而入。她衣袂飄飄，宛若九天仙子臨凡。
包不同等人連忙躬身行禮："參見表 ** 。"
慕容復眉頭一皺："我正在商議要事，你來作甚？"
王語嫣雙手捧着一冊話本，溫言道："表哥可曾讀過這本《雪中》？"
"我肩負復國重任，哪有閒情看這些雜書？"慕容復不耐煩地擺手，"若是來說這些閒話，表妹還是請回吧。"
"表哥誤會了。"王語嫣聲音清甜，"記得表哥曾惋惜還施水閣缺了丐幫的《降龍十八掌》，這話本末頁的雜記恰好提及此功。"
"降龍十八掌？"慕容復眼中精芒乍現，一把奪過話本翻到最後。待看清內容，不禁失聲驚呼："什麼？屠龍刀中藏着《武穆遺書》？倚天劍裏有《降龍十八掌》和《九陰真經》？"
鄧百川等人面面相覷。公冶乾搖扇道："《武穆遺書》當真存世？"
慕容復將信將疑地望向表妹。王語嫣從容道："此書出自七俠鎮說書人陸塵之口。觀其《兵器譜》評點頗有見地，所言應當不虛。"
"七俠鎮距此不過一日水路。"公冶乾沉吟道。
包不同晃着腦袋："非也非也！爲得兵聖遺著，縱使泅渡十日亦在所不惜。"
衆人深以爲然。當年 ** 穆用兵如神，其兵法堪稱無價之寶，對志在復國的慕容氏更是至關重要。
王語嫣輕聲道："只是屠龍刀已失蹤二十載了。"
這話讓衆人心頭一涼。慕容復很快振作："既如此，先取倚天劍亦是良策。若得兩門神功，復國大業必能如虎添翼。"
鄧百川附和道："公子明鑑。昔年《九陰真經》現世便引得江湖震動。若能得之，定可招攬大批高手相助。"
慕容復聞言，眼中燃起熾熱的光芒。
"阿朱，速去備船，即刻啓程前往七俠鎮。"慕容復幹脆利落地吩咐道。
王語嫣急忙說道："我也要同去。"
慕容復眉頭微蹙："舅母若知曉，定會前來責難。"
"母親前日進城收租，約莫下月方歸。"王語嫣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況且我極愛《雪中》，很想當面拜會陸先生。"
阿朱在一旁暗自詫異，從未見過清冷如仙的王語嫣露出這般神情。
聽聞王夫人不在府中，慕容復不再阻攔："那便一同前往。"
阿朱辦事極爲麻利，不到一個時辰，衆人已乘着小舟順流而下。
趁着閒暇，阿朱湊近王語嫣，好奇問道："表 ** ，聽聞《雪中》風靡一時，那位說書人陸先生究竟是何等人物？"
王語嫣與阿朱素來交好，聞言輕聲道："能寫出《雪中》這般佳作，陸先生自是才華橫溢。書中那首 ** 哀詞，連文壇大家都贊不絕口。但他不僅文采斐然，更通曉天下事，見識廣博。"
"還有......"王語嫣忽然欲言又止。
阿朱追問："還有什麼？"
"有期雜談末尾提及，陸先生年少英俊，武功超凡，宛如劍仙臨世。"王語嫣略帶羞澀地說道。
阿朱笑吟吟道："難怪表 ** 這般仰慕陸先生。"
"我敬重的是陸先生的才學，與相貌無關。"王語嫣正色道。
阿朱打趣道："可若陸先生真是翩翩公子，豈不更好？"
王語嫣默然不語。少女心事最是微妙，她自然期盼心中的陸塵當真完美無瑕。
"咯咯......"阿朱清脆的笑聲在船頭回蕩。
王語嫣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若讀過《雪中》，便不會這般取笑了。這書借你一閱。"
阿朱婉拒道："表 ** 如此珍愛此書，我怎好奪人所好？"
"你有所不知。"王語嫣堅持道。
“真正的愛書之人，遇到心儀的書，總要備上三本。”
“一本珍藏，一本細讀，一本贈予知己。”
“這本便是送你的，不必推辭。”
王語嫣說得輕描淡寫。
阿朱頭一回聽聞這般說法，莞爾一笑：“既然如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恰好船行一日，閒來無事。
她也想瞧瞧，《雪中》究竟講述怎樣的故事，陸塵又是何等人物。
盡管她心底並不認爲陸塵能如王語嫣所言那般出衆。
理由再簡單不過——
她家公子，可是慕容復。
大宋江湖赫赫有名的天之驕子。
年紀輕輕執掌慕容家，武功卓絕，劍術超群，風度翩翩，談吐優雅。
縱使陸塵在同輩 ** 類拔萃，又豈能與慕容復相提並論？
“但願表 ** 到時莫要太過失落。”
阿朱望着王語嫣欣喜的模樣，暗自思忖。
……
光陰似箭。
距陸塵上次登台說書，已過五日。
七俠鎮內，陌生面孔絡繹不絕，衣着各異，皆朝同一方向涌去。
小小城鎮，人潮如織，喧囂堪比都城。
更有源源不斷的旅人自城外涌入。
西城門前。
一頂青布小轎悄然停駐。
轎中步出一名黑衣少女，眉目如畫，靈動可人。
尤其那雙玉足，瑩白無瑕，毫無遮掩地展露於外，宛若天成。
更奇的是，她落地時並未觸及地面，而是凌空三寸，宛如踏風而行。
“聽聞今日《雪中》結束後，將揭曉胭脂榜，真叫人期待。”
黑衣少女眼波流轉，含笑入城。
她正是自大隋遠道而來的陰癸派傳人——婠婠。
“師姐，等等我！”
轎中又鑽出一名女子，匆匆追上。
正是婠婠的師妹白清兒。
婠婠雖天賦卓絕，被譽爲魔門百年難遇的奇才，卻鮮少涉足江湖。
祝玉妍放心不下，特派歷練豐富的白清兒隨行照應。
兩人年歲相仿，但白清兒久經世故，正可彌補婠婠的不足。
婠婠聞聲駐足，白清兒趕上前道：“時辰尚早，師姐何必急行？”
話音未落，卻見婠婠目光凝滯，直直望向她身後。
白清兒正欲回首，忽聽婠婠低喝：“別動。”
白清兒第一次瞧見婠婠這般凝重的神色，疑惑道：“出什麼事了？”
“你背後有位絕頂高手。”
婠婠側身挪步，假裝與白清兒並肩而行。
“絕頂？能有多絕？”
白清兒漫不經心地回應。
身爲大隋魔門翹楚陰癸派的 ** ，她行走江湖向來肆無忌憚。
即便遇到修爲略勝於她的對手，聽聞“陰癸派”的名號也得繞道而行。
因此她對婠婠口中的高手毫不在意，只覺得師姐過於謹慎。
“唉，婠婠師姐初入江湖，經驗尚淺，難怪師尊命我隨行。”
白清兒暗自思忖。
“極高，或許……不遜於師尊。”
婠婠語氣淡然。
“當真？”
白清兒瞳孔驟縮，滿臉駭然。
不輸師尊？
她們的師尊可是威震天下的陰後祝玉妍。
“你……沒弄錯？”
白清兒聲音發顫。
“無妨，此人殺意不濃，目標並非我們。”
婠婠神色已恢復如常，淺笑安撫。
……
“有趣。”
距婠婠數丈外，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遙遙注目。
正是喬裝改扮的東方不敗。
她感知何等敏銳，早在婠婠覺察前便已鎖定對方。
這便是強者間的氣機牽引。
身側的楊蓮亭低聲問：“教主有何發現？”
東方不敗凝視婠婠背影，低語道：“這般氣息聞所未聞，莫非來自異域？”
“稟教主。”
“陸塵所著《雪中》暢銷諸國，連塞外部落亦有流傳。”
“今日恰逢《雪中》新篇開講。”
“七俠鎮內想必匯聚了各方來客。”
楊蓮亭恭敬解釋。
“動身。”
東方不敗“唰”地展開折扇，徑自朝城門行去。
此行專爲陸塵而來，她不願節外生枝。
……
與此同時。
臨江碼頭。
慕容復的船隊剛剛靠岸。
航程比公冶乾預估的更爲漫長。
幸而出發及時，終在破曉時分抵達。
“此處便是臨江碼頭？”
“《雪中》話本曾提及此地。”
“據說盤踞此地的海龍幫少主率衆滋擾同福客棧。”
“結果被陸先生麾下的西楚大戟士 ** 至此，全幫覆滅。”
阿朱捧着話本，認真復述。
航行期間她已通讀全書。
這確是她讀過最精彩的故事。
尤其是西楚皇後那首泣血絕句，每每回想仍令她熱淚盈眶。
想到即將面見陸塵。
阿朱心頭不由泛起忐忑與憧憬。
“區區一個小門派，滅了也就滅了，不值一提。”
慕容復神色淡然。
包不同道：“公子，從臨江府城到七俠鎮還有些路程，咱們得加快速度。”
一行人再度換乘馬匹和轎輦，匆匆趕往七俠鎮。
又過了兩個時辰。
慕容復一行終於抵達同福客棧。
“你確定這就是那說書人陸塵所在的同福客棧？”
慕容復側首，向雇來的向導確認。
其餘人亦紛紛投來目光。
他們實在難以相信，一座小小城鎮竟會矗立如此巍峨高樓，占地千頃，宛如宮闕。
匾額上赫然寫着“同福客棧”四字。
“好一座雅致的樓閣。”
阿朱眸光流轉，眼底掠過一絲驚豔。
姑陸城乃大宋富庶之地，珍奇園林無數，可眼前這座樓閣，卻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甚至，她覺得連皇家宮苑也不過如此。
“新的同福客棧已經建成了？”
王語嫣走下轎輦，望着眼前雅致恢弘的高樓，面露欣喜。
“新的同福客棧？”
衆人面露疑惑。
“上次買書時聽掌櫃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