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剛蒙蒙亮,龍虎山主峰還裹在一層薄霧裏,潮乎乎的涼氣往骨頭縫裏鑽。王三進站在“天師府復試考場”的石碑前,身邊已經湊了近百名考生。今天氣溫低得厲害,呼出來的氣一碰到冷空氣就凝成白霧,可現場的氣氛比這天氣還冷——一個個都繃着臉,眼神跟刀子似的,在周圍人身上掃來掃去,都在掂量着潛在的對手。

王三進按着號碼牌的指引,站到了第七列。他的號碼是“丁七”,丁組第七位。復試一共三場,每場都要淘汰一半人,最後就剩十二個人能進最後的“天師選拔”。

不遠處,他一眼就瞥見了李青。李青在丙組那邊,正跟旁邊一個世家子弟湊在一起低聲說話,看着挺熱絡的樣子。可王三進的目光剛掃過去,李青也正好轉回頭,兩人眼神對上的瞬間,李青扯了扯嘴角,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眼神,像獵人盯着圈裏的獵物,帶着點玩味,又藏着股冷意。

“所有考生注意!”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炸開,借着擴音陣法傳遍全場。說話的是個穿紫色道袍的老者,站在考場入口的高台上。王三進認得他——昨晚張清雲特意給過他照片,是天師府戒律堂的玄真長老,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油鹽不進。

“第一場復試,考的是‘實戰應變’。”玄真長老的聲音沒半點溫度,“你們要進‘幻境戰場’,裏面是模擬的真實靈異事件,你們得想辦法處理。考核時間三小時,評分看三樣:事兒解決得怎麼樣、平民護沒護住、能量用得省不省。低於六十分的,直接淘汰。”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關鍵的:“幻境內受傷,會真真切切變成精神沖擊;要是在裏面死了,當場就出局。扛不住的,捏碎號碼牌就能退出來。現在,按組序依次進場。”

丁組排第四。等着的時候,王三進留意着前面幾組的情況:甲組考生走進考場大門,門表面立馬泛起水波似的光紋,晃了晃就恢復了平靜——裏頭顯然是另一個空間。乙組進場時,有個年輕考生在門口磨磨蹭蹭猶豫了幾秒,旁邊的監考道士直接伸手把他拉了出來:“心志不堅的,不用考了。”

終於輪到丁組。王三進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抬腳踩進了那層光紋裏。

眼前的景象猛地一換。王三進發現自己站在一條黃土小路上,天已經擦黑了,路兩旁是破敗的茅草屋,空氣中飄着濃重的草藥味,還混着一股沖鼻子的屍臭味。

“場景:清末山村,爆發不明瘟疫。”一個電子音直接在腦子裏響起來,“任務:三天內查明瘟疫源頭,阻止擴散。當前感染人數:47/89。死亡人數:12。”

這些信息還以文字形式浮在視野右上角,跟遊戲界面似的。王三進還注意到左下角有個能量條,顯示他現在能用的靈氣值:1000/1000。每用一次法術都要耗靈氣,耗光了就會力竭出局。

他快速掃了圈周圍。這村子不大,也就二十幾戶人家,可靜得嚇人,透着股死氣。幾個面黃肌瘦的村民坐在門口,眼神空洞洞的,跟丟了魂似的。遠處傳來女人的哭聲,斷斷續續的——是有人家在辦喪事。

按標準流程,他該先找村長打聽情況。可剛往村裏走了兩步,腦袋突然一陣發暈,眼前忽然晃了晃,視野邊緣疊出重影,左下角的能量條也開始慢慢往下掉:-1、-2、-3……

這瘟疫不是普通毛病。它帶着能量污染,會一個勁侵蝕進來的人的生命力。

王三進不敢耽擱,立馬運轉金光咒,在身上罩了一層薄薄的金色光膜。能量消耗一下子變快了,每秒掉5點,但頭暈的感覺總算沒了。他必須速戰速決,拖不起。

他走向最近的一戶人家,門虛掩着,推開門就看見裏頭躺着個中年男人,臉上長滿了黑色的膿瘡,呼吸微弱得像遊絲。王三進開啓金瞳仔細看——男人體內纏了一股墨綠色的能量,跟活的藤蔓似的,死死繞着他的五髒六腑,正在一點點吞噬生機。

“他什麼時候發病的?”王三進問站在門口抹眼淚的老婦人。

“五天前……先是發燒,燒得滾燙,然後就長這些瘡……”老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兒子去後山砍柴回來就這樣了……村裏已經死三個了……”

後山。王三進立馬抓住了關鍵:“後山有啥特別的地方嗎?”

“有個……有個古墓,老輩人說裏面埋着前朝的將軍,不讓靠近……可我兒子說,前幾天看見有黑煙從墓裏飄出來……”

古墓。這就是能量污染源。

王三進剛要轉身往後山走,村口突然傳來一陣驚呼:“又死一個!張老六也倒了!”

他趕緊沖過去。村口的打谷場上,一個壯漢倒在地上抽搐,臉上已經開始冒出黑瘡。可王三進注意到個細節:這張老六的胳膊上有新鮮的抓痕,像是被什麼動物抓的。

“他今天去哪了?”王三進拽住旁邊一個圍觀的村民問。

“早上……早上去溪邊打水了……回來就說不舒服,沒一會兒就倒了……”

溪邊。不是後山。

難道污染源不止一個?

王三進分出一絲意識,連上台式機——這是張清雲特批的,允許他在幻境裏用基礎的分析功能。台式機上跳出村莊的簡易地圖,他把已經發病的農戶位置都標了出來。

標完一看,分布得很明顯,是“雙中心”:一個中心在後山方向,另一個在溪流上遊。

要麼是兩個污染源,要麼是一個污染源,兩種傳播途徑。

時間不等人。王三進想了個辦法,不是真的分身,是用符籙做個“偵察紙人”。他從裝備包裏掏出特制的黃紙,三兩下折成個小人,往裏面注了點靈氣,又傳了道指令:“去後山古墓看看,有啥不對勁的立馬回報。”

紙人晃了晃,從他掌心跳下去,化作一道黃光,飛快地往後山飄去。

王三進自己則往溪邊趕。沿着溪水往上走,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溪水看着是清的,可水邊的草啊樹啊都枯了,泥土是不正常的紫黑色。用金瞳一看,溪水裏飄着好多細微的墨綠色能量顆粒,正在慢慢擴散。

他在一處溪流轉彎的河灘停下。這兒的污染最嚴重,河灘上的石頭都長了層黑色的苔蘚,滑溜溜的。在最大的一塊石頭後面,王三進發現了個東西:半截埋在土裏的黑色陶罐,罐口破了個洞,裏面還剩點粘稠的黑色液體,散發着淡淡的腥臭味。

他小心翼翼地用樹枝把陶罐周圍的土撥開。陶罐旁邊還掉着幾片碎布,布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但能看出來是道袍的料子。更關鍵的是,碎布上繡着個逆八卦圖案——永生教的標記。

這東西,至少是幾十年前埋下的。

就在這時,偵察紙人傳回來了信息——不是聲音,是一段模糊的畫面:後山古墓的墓門大開着,裏面沒放棺材,而是擺着個簡陋的祭壇。祭壇中間,放着個跟溪邊一模一樣的黑色陶罐,罐身完好,正慢悠悠地往外冒墨綠色的煙霧。

畫面最後一秒,紙人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中了,瞬間碎成了紙渣。

兩個陶罐。一個在溪邊破了,污染了水源;一個在古墓裏完好無損,一個勁往外放毒霧。這瘟疫根本不是天災,是人爲造出來的。

王三進快速琢磨解決方案:淨化水源需要大量陽氣,他一個人肯定辦不到;封印古墓裏的陶罐,說不定會觸發什麼未知的防御。最優解,是找到控制這些陶罐的辦法。

他翻過來溪邊那個破損的陶罐,罐底刻着一行小字:“癸亥年七月,徐隱置此,以煉‘萬毒瘟母’。”

徐隱。又是他。

但這次不是什麼懺悔,是明明白白的惡行。他在百年前就把毒罐埋在這兒,拿整個村子的人當實驗品,煉制這種邪門的東西。

王三進想起在藏經閣看到的關於徐隱的記載:他晚年確實有段“入魔期”,爲了突破修爲瓶頸,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後來不知道爲啥突然頓悟悔改了,可造下的罪孽已經沒法挽回。

現在,這個幻境把當年的慘劇重現了。而他們這些考生,要解決的就是徐隱留下的爛攤子。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視野右上角的感染人數變成了51,死亡人數14。

王三進拿定主意:先去古墓。既然陶罐是徐隱放的,他大概率會留下控制或者淨化的辦法——以他對徐隱的了解,這人就算作惡,也總會下意識留個“後門”,說不定是心裏還有點悔意。

他轉身往古墓趕。路過村子中心的時候,聽見一戶人家傳來孩子的哭聲。一個小孩跑出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哭着說:“道長,救救我娘……我娘也長瘡了……”

小孩的手碰到他的瞬間,王三進突然心裏一緊,有種奇怪的共鳴——這小孩體內,竟然有極其微弱的玄陰體質特征。

這個幻境裏的村民,不是隨便生成的。這裏面有特殊體質的人。

徐隱選這個村子做實驗,說不定就是因爲這兒有幾個先天體質特殊的人,更適合當他煉邪術的“材料”。

一股火氣猛地涌上王三進的心頭。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發火沒用,解決問題才是關鍵。

他蹲下身,往小孩體內輸了一絲金光咒的能量,暫時護住他的心脈。“你先回去照顧你娘,等我回來,我會救所有人。”

古墓藏在山腰的密樹林裏。墓門果然敞開着,黑黢黢的洞口像張怪獸的嘴,往裏走幾步,一股甜膩的腐臭味就飄了出來,嗆得人嗓子發緊。王三進在門口貼了幾張防護符籙,然後掏出一盞靈氣燈,舉着往裏走。

墓室不大,正中間的祭壇上,那個黑色陶罐安安靜靜地立着。罐身表面的符文在靈氣燈的光線下微微發亮,墨綠色的煙霧從罐口慢悠悠地飄出來,一碰到王三進身上的金光,就發出“嘶嘶”的聲響,很快被淨化掉了。

王三進沒敢貿然碰陶罐,先在祭壇周圍仔細檢查。地上散落着些碎骨頭,看形狀像是人的指骨和肋骨。牆壁上刻着字,大部分已經模糊不清了,但用金瞳一看,還是能分辨出內容:

“瘟母已成,然吾心甚愧。村民何辜?特留解方於此,若後來者有緣得見,望救殘存性命。——罪人徐隱絕筆”

刻字下面有個暗格。王三進用指尖撬開,裏面放着一卷帛書,還有三個小瓷瓶。

帛書上寫着“萬毒瘟母”的煉制方法,還有……解毒的方子。原來徐隱在煉這邪術的時候,同時培育了能克制瘟母的“解毒菌”,就埋在溪邊那個破損陶罐旁邊的土裏。只要把解毒菌撒進水源,再配上特定的淨化咒文,就能慢慢把瘟疫清掉。

三個小瓷瓶上分別寫着:“引”、“化”、“淨”。

王三進照着帛書說的做,先把“引”瓶裏的粉末撒向陶罐。粉末一碰到墨綠色的煙霧,煙霧立馬開始倒流,“嗖”地一下全被吸回了罐子裏。接着他把“化”瓶裏的液體倒在手上,均勻地抹在罐身,罐身的符文瞬間就不亮了。最後,他念起淨化咒文,同時把“淨”瓶裏的藥水滴進罐口。

“咔嚓——”

陶罐猛地震動了一下,然後裂開一道縫,接着整個碎開。裏面的黑色液體流出來,一碰到“淨”藥水,就“滋滋”地冒起白煙,很快蒸發幹淨,一點痕跡都沒剩。

古墓的污染源解決了。

王三進不敢耽擱,立馬趕回溪邊,在破損陶罐周圍的土裏翻找。果然挖出了些白色的菌絲——這就是解毒菌。他把菌絲撒到溪水上遊,然後沿着溪邊一步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念淨化咒文。

清澈的溪水泛起淡淡的白光,溪水裏那些墨綠色的能量顆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兩個小時後,村裏的感染者慢慢好轉了:臉上的黑瘡開始結痂、脫落,發燒的也退了燒,體內的污染能量被一點點清掉。

“任務完成。感染人數清零,死亡人數鎖定14。評分計算中……”電子音又在腦子裏響起來。

停頓了幾秒鍾,評分出來了:“評分:92/100。評價:高效解決雙重污染源,發現隱藏線索,成功拯救大部分村民。特別加分:發現徐隱遺留的後手。當前排名:丁組第一,總排名第三。”

幻境開始慢慢消散,王三進又感到一陣頭暈。等他再睜開眼,已經回到了考場外的廣場上。

現實時間是上午十點半。他在幻境裏待了六個小時(幻境的時間流速是現實的兩倍),可外面只過了三個小時。

廣場上已經有不少考生出來了,有的臉色蒼白,有的捂着胳膊、按着胸口——幻境裏的傷,會真真切切變成精神創傷。王三進看見有個考生被人扶出來的時候,還在一個勁地嘔吐,顯然是在幻境裏中了重毒。

李青也出來了,看着一點事都沒有,精神得很。他看見王三進,主動走了過來:“王兄看着氣色不錯,收獲應該不小吧?我聽說丁組出了個92分的高分,想來就是你了。”

“運氣好而已。”王三進往後退了半步,跟他保持距離。

“王兄太謙虛了。”李青笑了笑,眼神裏藏着點別的東西,“不過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第二場考的是‘團隊協作’,得組隊完成。要是有機會,希望能跟王兄合作一次。”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王三進盯着他的背影,心裏的警惕更重了——李青明顯是在拉攏他,他想幹什麼?

第一場的結果中午就公布了。一百個考生,淘汰了五十二個,剩下四十八個晉級第二場。王三進排第三,李青排第八。

排在第一的,是個陌生的名字:周墨,甲組,得分98。

王三進在人群裏找到了周墨——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穿一身簡單的灰色道袍,獨自站在角落閉目養神,不愛說話。她的能量場很奇怪:表面上安安靜靜的,一點波瀾都沒有,可深處卻像個無底深淵,就算用金瞳看,也看不透到底藏着什麼。

“那是周家的人。”張清雲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邊。

“周家?”

“修真世家周氏的嫡女,天生‘通幽眼’,能看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她拿98分不奇怪,要不是爲了救幻境裏所有村民,耽誤了點時間,應該能拿滿分。”張清雲解釋道。

“救所有村民?”王三進有點驚訝,“那個幻境裏,有些村民……注定是活不下來的吧?”他想起了那14個已經死去的人。

“對普通人來說是注定,但她不一樣。”張清雲說,“她的通幽眼能看見死者的魂魄,她在幻境裏不光解決了瘟疫,還特意留下來超度那些亡靈,讓他們的魂魄能安安穩穩地走——這超出了考題的要求,但評分系統還是給了額外加分。”

王三進沒說話,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他剛才解決問題的時候,雖然高效,但那些死去的村民,在他眼裏更像是一串“數據”。可周墨看到的,是他們真實的“存在”。

這就是他和頂尖修士的差距。

“第二場在明天。”張清雲拍了拍他的肩膀,“團隊戰,六個人一組,隨機分配。你做好準備,可能要跟不喜歡的人組隊。”

下午,王三進回到養氣閣,剛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林玥和陳芳都站在張小可的房門外,臉色凝重得嚇人。

“小可體內的晶體,中午的時候突然劇烈反應了。”林玥快步走過來,語速飛快,“能量讀數一下子飆到了危險閾值,我們沒辦法,只能先啓動緊急封印陣法,現在她還昏迷着。”

王三進心裏一沉,趕緊沖進房間。張小可躺在床上,臉色白得像紙,一點血色都沒有,身上罩着一層淡藍色的光膜——這是封印陣法的光。她體內的能量晶體透過皮膚能隱約看見,像一個個發光的小疙瘩,最大的那個,已經長到雞蛋大小了。

“爲什麼會突然惡化?”王三進的聲音有點發緊。

“不知道。”陳芳搖了搖頭,眉頭緊鎖,“上午還好好的,就中午十二點整,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我們檢測到一股強烈的外部能量脈沖,源頭在……思過崖方向。脈沖頻率是156.7赫茲,正好能跟晶體產生共振。”

又是永生教。他們在遠程激活晶體。

王三進握緊了拳頭,指節都泛白了。“現在怎麼辦?”

“養氣閣的首席醫師已經來看過了。”林玥說,“他建議立刻做‘能量抽取手術’,把晶體強行取出來。但這手術風險太高,成功率還不到三成。”

“還有別的辦法嗎?”

“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走進來的是個白發老道,穿一身天師府醫療部的紫色道袍——正是養氣閣的首席醫師,道號“玄濟”。

“玄濟師叔。”陳芳趕緊行禮。

玄濟走到床邊,仔細打量着張小可的狀態,又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閉着眼睛感知了一會兒。“這些晶體已經跟宿主的生命能量纏得死死的,強行抽取,跟抽走她半條命沒區別。但老夫看出來一點——這些晶體像是在被‘召喚’,它們想離開宿主,去某個地方。”

“思過崖?”王三進立馬問。

玄濟抬眼看了他一下,點了點頭:“你倒是敏銳。沒錯,能量脈沖的源頭確實在思過崖方向。老夫猜,思過崖下面封印着什麼東西,需要這些晶體當‘鑰匙’,或者當‘祭品’。而這位姑娘的玄陰體質,正好能讓晶體在她體內保存、成長。”

“所以要是我們帶她去思過崖……”

“晶體可能會自己脫離,回到封印那裏去。”玄濟說,“但風險也不小:晶體脫離的時候,可能會帶走她大量的生命力;甚至有可能……那些被封在晶體裏的意識碎片,會反過來搶占她的身體。”

死局。留在這兒做手術,三成成功率;帶去思過崖,風險更大,說不定直接就沒了。

王三進看向躺在床上的張小可,她的眉頭緊緊皺着,臉色痛苦,就算昏迷着,也在承受巨大的折磨。

“我需要時間想想。”他說。

“你只有一天時間。”玄濟轉身往門口走,走到門口時停了一下,“明天這個時候,要是情況沒好轉,我們就必須做手術。不然等晶體完全激活,她會先被那些意識碎片吞噬掉。”

玄濟走後,房間裏靜得可怕。窗外,龍虎山的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暮色像潮水一樣涌進來,把房間裏的影子拉得很長。

而在思過崖下,鎮魔井深處的黑暗裏,那塊陰陽魚玉佩正在發出規律的脈動,光芒忽明忽暗。

玉佩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三個小小的光團——要是王三進在這裏,一定能認出來,這三個光團,就是之前在月華泉裏出現的那三個虛影的縮小版。

它們在等。

等着最後一把“鑰匙”到來。

夜風呼嘯着穿過山谷,發出“嗚嗚”的聲響,像無數亡魂在哭,聽得人心裏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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