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弗勒緊繃的下頜線微微動了動,像是終於卸下了某種沉重的僞裝:“她早晚都會知道那個變態的存在,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路易斯的胸膛劇烈起伏着,顯然被弗勒的話氣得不輕,他狠狠瞪着弗勒,咬牙切齒道:“你瘋了?這跟禾禾沒關系!”
“沒關系?你覺得鏽鐵釘會認爲和她沒關系嗎?”
弗勒自嘲地笑了一聲,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醞釀着什麼,眼神裏的掙扎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坦然的沉重:“昨晚,我們闖禍了。”
——
將時間線拉回到前一晚的旅館。
從溫禾的房間出來後,弗勒和路易斯就在等着鏽鐵釘的到來。
果然在午夜時,旅館外面傳來大卡車駛來的聲音,弗勒幾乎是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躡手躡腳地挪到窗邊,撩起窗簾往外看。
雨幕裏,一道穿着雨衣的高大身影手裏拎着瓶粉色香檳向旅館方向走過來。
“是鏽鐵釘!”
弗勒壓低聲音,眼底瞬間燃起興奮的光,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好戲開始了!”
路易斯爬起來,兩人默契地貼着冰冷的牆壁站定,耳朵緊緊貼在牆上。
旅館的牆壁很薄,外面的腳步聲和隔壁房間隱約的動靜都清晰可聞。
很快,“篤篤篤” 的敲門聲響起,緊接着是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帶着幾分刻意的溫柔:“我帶了粉色香檳。”
下一秒,隔壁17號房間的男人開門,他語氣暴躁:“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根本不認識你!”
爭執聲驟然爆發,路易斯有些不安,一邊的弗勒卻聽得津津有味,身體微微前傾,眼神裏滿是期待。
突然,爭執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充滿驚恐的嘶吼:“你要幹什麼!”
“咚”的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透過牆壁傳來,像是重物砸在地板上,震得人耳膜發顫。
路易斯的心髒狂跳不止,他覺得有些不對,轉身就抓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前台號碼,聲音刻意壓得平穩:“您好,我是18號房間的客人,隔壁17號房間聲音很大,好像有人受傷了。”
掛了電話,兩人都沒說話,依舊貼着牆壁聽着,可隔壁除了那持續的、令人不安的喘息聲,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幾分鍾後,電話終於響了,前台的聲音帶着幾分慵懶:“先生,我們的店員確認過了,17 號房間裏只有一位男士,他說一切正常,可能是您聽錯了。”
路易斯懸着的心瞬間落了下來,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
弗勒也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吧,沒事的。”
兩人這才各自回到床上休息,可那道驚恐的嘶吼和沉悶的撞擊聲,卻讓他們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才睡着。
弗勒看向溫禾,語氣裏帶着難以掩飾的懊悔:“我們以爲只是一場鬧劇,卻沒想到……”
早上旅館外來了很多警察,直接來找弗勒問話,弗勒這才知道昨晚17號房間的男人出事了。
雖然沒死,但重傷昏迷。
昨晚弗勒和17號房間的客人發生了爭執,他們有作案動機。
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住的18號房間在半夜給前台打過電話。
初步判斷,男人的受傷時間在昨晚十一點到十二點半之間,和他們給前台打電話的時間吻合,因爲情況比較嚴重,所以找他們協助調查。
弗勒深吸一口氣,像是要鼓足勇氣才能說出接下來的話:“警察懷疑我們跟這事有關,硬是把我們帶去了醫院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