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宋今禾緩緩閉上眼，調整呼吸，然後睜開眼，目光恢復爲平靜，掃過沈南風，掃過柳如煙，掃過這滿堂衣冠楚楚的賓客，最後落回柳如煙那只依舊按在自己眼角的手上。
“呵......”
一聲極輕的笑聲逸出她的唇瓣，清晰地在驟然寂靜下來的大廳裏回蕩。
柳如煙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似乎被宋今禾反常的反應懾住。
沈南風猛地回過神，一步上前，粗暴地一把揮開了柳如煙的手，力道之大，讓她踉蹌了一下。
他擋在宋今禾和柳如煙之間，臉上是強自鎮定的扭曲，聲音緊繃得像是快要斷裂的弦：“宋今禾！你......你發什麼瘋！如煙她不是故意的！你......”
“不是故意的？”
宋今禾打斷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雜音，帶着一種浸透了冰水的平靜，“沈南風，她知道的，好像比你告訴我的，要多得多啊。”
宋今禾的目光，直直釘在他驟然收縮的瞳孔裏。
那裏面，是再也無法掩飾的驚惶和心虛。
夠了，真的夠了。
這虛僞的盛宴，這惡毒的算計，這令人作嘔的欺辱......
還有這建立在他人屍骨之上的“恩賜”！
宋今禾抬手，用力地抹去眼角殘留的那點黏膩果汁。
沒有再說一個字。
她轉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宋今禾！你給我站住！”沈南風氣急敗壞的咆哮在身後炸開，帶着被徹底撕破臉皮的狂怒。
宋今禾沒有回頭，挺直的背脊像一杆標槍，穿過一道道驚愕、鄙夷的目光，徑直走向大門。
推開門的刹那，寒風灌入，瞬間帶走了身後所有的污濁和暖意。
宋今禾深吸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直灌入肺腑，帶來一種近乎疼痛的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