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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陽光正好。
我坐在老房子對面那家新開的咖啡館，視野清晰，剛好能將老破小的情況盡收眼底。
九點半，一輛貼着某影視公司logo的商務車停在了路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
李淑萍和何超緊跟着下車，臉上堆滿了諂媚又得意的笑容，腰杆挺得筆直。
她搶上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
“王導，你可真是找對人了！”李淑萍眉飛色舞地說，“我這房子，那可是真正的老底子，原汁原味！在海城你再找不出第二處這麼有年代感的地方了！火爆着呢！”
王導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率先邁步走了進去。
下一秒，一陣吼聲響起。
“怎麼回事？！東西呢？！”
王導臉色鐵青。
李淑萍連滾帶爬地追出來，滿臉驚慌失措，語無倫次。
“王導！王導你聽我解釋！這一定是進賊了！昨天還好好的！真的！你相信我！”
何超也滿頭大汗地解釋起來，“你給我們點時間！一天！不，半天！我們馬上恢復原樣！保證跟照片裏一模一樣！”
“恢復原樣？”王導的聲音拔高，“你自己看看這現在是個什麼鬼樣子！”
“我要的是有故事感的老房子！不是一個剛被洗劫過的、連牆皮都掉光的毛坯！這地方現在拍鬼片都嫌寒磣！”
“不是的王導，我們能弄好，真的能......”
“弄好？”制片人冷笑着開口了，“合同上白紙黑字，保證場地和照片一致。我們是相信你，才沒提前來看現場！結果呢？你們就用這個來糊弄我們？”
“你以爲投資方的錢是大風刮來的？還是覺得我們全組人都有空陪你們過家家？！”
王導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句，他狠狠瞪了面如死灰的李淑萍和何超一眼：“這些話，你們留着跟律師，跟法院，跟投資方去說吧！我們走！”
“王導！別走啊！我們再談談！價錢好商量！”
商務車的門被摔上，留下李淑萍和何超呆若木雞地站在塵土裏。
李淑萍轉過身，瘋了一樣沖着何超咆哮。
“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東西呢？！那些家具、那些擺設呢？！都哪兒去了？！”
何超也懵了，他看着只剩下破敗四壁的房子，結結巴巴：“昨天走的時候還在啊！肯定是陳清清那個賤人！對！一定是她昨晚搬走的！”
這時，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李淑萍。
“陳清清！”李淑萍尖厲的聲音幾乎刺破耳膜。
“是不是你這個殺千刀的小賤人幹的！你把房子裏的東西都弄哪兒去了？！你給我立刻送回來！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輕輕啜了一口咖啡，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昨天，不是你的寶貝侄子何超親口說的嗎，讓我把那些破爛全都清幹淨。”
“我不過是照做了而已。出租房裏，所有改造用的家具、燈具、裝飾、擺設......每一件，都是我陳清清自己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我帶走我自己的東西，不是天經地義嗎？”
“怎麼，你們燒了我的合同，卻還想霸占我的財產？”
“你少跟我來這套！你這是故意的！你就是存心報復！”李淑萍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我告訴你，你立刻把東西給我復原！”
“不然怎樣？”我輕輕反問，“想想你們昨天做了什麼，我這不過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這時，李淑萍忽然笑了。
“陳清清，你以爲你贏了？我告訴你，用不了多久，那個什麼林導就會來找你算總賬！到時候，賠償金壓死你！等你背上一身債，我看你跳不跳樓！至於房子......”
她的聲音變得惡毒而得意。
“房子還在我手裏！你能改造第一次，我們就能改造第二次！你那點花樣，看一眼就會！到時候，這錢，還是我們賺！你就等着哭吧！”
何超在旁邊哈哈大笑，附和着叫囂：“對！姓陳的，你完了！你徹底完了！”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他們不知道，這場鬧劇最後真正完了的人，只會是他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