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大虎打了個嗝,納悶的問道:“大哥,好端端的往鎮子上跑什麼?這一來一回,可耽誤不少功夫。”
“這還用問嗎?”
趙啓順嘲弄着白了李大虎一眼,說道:“帶咱們去置辦一些進山需要的家夥,不然就憑咱們,進去容易想出來可就難了。”
韓動笑着說道:“順子這點非常好,懂得用頭腦。”
他將樸刀背在了身後,剛剛到手的弓也挎在了肩膀上,若是皮膚再黝黑幾分,就活脫脫是個獵人的形象。
下午,三人來到了鎮上。
韓動帶着李大虎和趙啓順兩人,立刻來到了兵器店。
花枝招展的胡小姐立刻就注意到了韓動,不過,此刻她正在招呼別的客人。
韓動走到了兵器架前,說道:“你們挑一挑吧,看看弟兄們都用什麼樣的家夥比較順手。”
韓動選了兩杆長矛,還有一杆三頭尖的叉子!
面對野豬的時候,這樣的長兵器更具威力。
李大虎轉悠了一圈,有點納悶的說道:“大哥,這店裏的兵器跟你身上的刀差的太遠了!”
趙啓順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這些片刀本身都不賴,但是跟大哥身上的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你們倆小子還真敢想,我這寶貝足足花了三兩銀子,我要是有給你們每人買一把寶刀的錢,又何苦進山去跟野豬玩命?”
韓動瞪了兩個兄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李大虎跟趙啓順均是訕訕一笑,不再說話,仔細的挑選起架子上的兵器來。
胡小姐賣了兩把短劍,收了銀子,扭着胯部來到韓動身邊,嫵媚的眸子稍一打量,輕笑道:“瞧你你這身上又是刀又是弓箭的,敢情是個獵戶,我上次還以爲是哪家的俏公子呢。”
韓動苦笑了一聲,說道:“胡小姐說笑了,哪家的公子會連三兩銀子都付不起?還得想辦法去掙點辛苦錢。”
胡小姐秀眉一挑,低聲問道:“看你這麼說,這次還不是來付銀子的?”
“對,我得進山裏打獵還債,這次來是爲了批發一些趁手的兵器。”
韓動指着身後的李大虎和趙啓順,說道:“我這兩個兄弟從架子上取下來的,我全都要了,你給算算要多少銀子?”
“我們買了這麼多,你得給個折扣價。”
“折扣價?你當我這裏是賣白菜還是賣地瓜的?”
胡小姐杏眼一瞪,冷哼了一聲,說道:“再說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付現錢呢!你不會又要在我這賒賬吧!”
李大虎跟趙啓順對視了一眼,買這麼多兵器,少說也要個一兩銀子,也不知大哥身上有沒有那麼多。
韓動微微一笑,說道:“非也非也,這不是賒賬,而是更先進的先用後付,我是會給你算利息的。”
“先用後付?何解?”
胡小姐疑惑的看着韓動,這小子真是古怪,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這些奇怪的詞。
“顧名思義,我先用了你的兵器,後邊再付給你錢,不同的是,我還要支付給你一些利息。”
韓動見胡小姐有些感興趣,便繼續侃侃而談:“就拿這把樸刀來說吧,原價是三兩銀子,但是我采用了先用後付的方式,到還錢的時候,就需要多給你十文錢。”
李大虎聽的直拍手,驚訝的說道:“大哥這腦子是怎麼長的?這樣的辦法都想的出來!還別說,我要是老板,我也會心動。”
趙啓順淡淡一笑,他讀過一些書,心思也更多,在這件事上,他看到了不同的地方。
這個韓動不但勇武過人,而且心思縝密,想法思路都令人意想不到。
認下這個大哥,跟着他,未來或許真的會有出路。
胡小姐似笑非笑的看着韓動,說道:“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你,讓我多收一些銀子?”
韓動搖了搖頭,說道:“謝就不必了,說到底,你我都只是各取所需,我要是能掏現銀,也不會多交這些利息。”
胡小姐輕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知你哪裏來的這麼多怪話,韓動,我問你,你願不願意留在我店裏做個夥計?”
“你若是願意的話,這刀就當是我免費送給你的,以後每月二兩銀子的工錢,這個價錢,我想你應該清楚,已經不低了。”
李大虎和趙啓順聽的瞠目結舌!
一個月二兩銀子,這何止是不低了啊!
二兩銀子,可就是兩千文錢啊!
哪怕每個月給他們兩百文錢,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韓動卻是很自然的笑了笑,說道:“多謝胡小姐美意了,只是韓某自由自在的習慣了,實在過不了這圍着一個店亂轉的日子。”
“何況,我身後還有一幫兄弟要跟着我混日子,我總不能自己安逸,卻把他們都扔下。不管不顧吧。”
李大虎和趙啓順心下感動,哪怕他們知道韓動這番話有收買人心的嫌疑,可那拒絕掉的銀子,卻是絲毫不假。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以及一些嘰裏呱啦的叫罵聲。
李大虎微微側目,奇怪的問道:“這是哪裏的人?說的話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東瀛人。”
趙啓順淡淡的說道:“來時你們沒有注意,有個東瀛人擺下了個擂台,好像在跟匈狄人比試刀法,氣焰很是囂張啊。”
韓動的眼神一冷,聽到東瀛二字,那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敵意,就不由自主的迸發出來!
李大虎好氣的問道:“這東瀛刀法和匈狄刀法誰更勝一籌?”
趙啓順思索片刻,說道:“依我看,應當是東瀛刀更厲害,匈狄刀就像大哥身上這樸刀一樣,戰場上威力更大,但到了擂台上,會限制發揮。”
“那也未必!”
胡小姐冷哼了一聲,說道:“匈狄有刀聖察圖克,察圖克麾下還有十二弟子,個個都是響當當的好漢,有一人在,就可抵那東瀛人一個刀術流派!”
韓動似笑非笑的看着胡小姐,說道:“胡小姐果然家學淵博,連匈狄人的刀術高手都如數家珍,佩服佩服。”
對於這位胡小姐的身份,韓動已經有了猜測。
並且他也非常自信,自己的猜測,絕對八九不離十。
胡小姐自知自己失言,故作輕鬆的說道:“沒什麼,這都是世人皆知的傳聞,大街上隨便拉來一個人,也能說的出來。”
韓動神秘的一笑,看着胡小姐白皙的臉龐,緩緩搖頭。
胡小姐被他這麼一看,頓時心驚肉跳,有一種完全被看穿了的感覺。
韓動的笑容卻是陡然一收,目中寒芒閃動,空前的冷酷!
不管身在哪個時代,他對那個小島上的人,恨意都十分旺盛!
“區區東瀛小島,彈丸之地,竟敢在我大武之地如此放肆,難道這裏就沒有人管了嗎?”
胡小姐蔑視一笑,說道:“現在東瀛勢大,大武與多國接壤,自顧不暇,我看這青峰山往西的領土,皇帝陛下應該是不想要了。”
外面東瀛人的叫罵聲不時傳來,還夾雜着一陣陣狂妄的笑聲。
就在此時,一聲極不標準的大武國話響起:“匈狄人的刀術,都是垃圾,你們大武國的武者更是廢物,你們,根本不配與我東瀛武者交手!”
“我們漂洋過海來到這裏,是爲了幫助你們學習先進的文化,先進的武術,你們地,必須知道感恩,否則,大軍登岸!通通死啦死啦地!”
砰!
韓動一掌拍在桌子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李大虎和趙啓順趕緊跟上,他們隱隱猜到了韓動想要做什麼。
別說是韓動了,東瀛武者的一番話,讓他們心中也躥起了一團無名怒火!
“你去幹什麼?”
胡小姐疑惑的問道。
韓動冷冷的說道:“這小鬼子聒噪的很,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他們東瀛的刀術都是孫子,孫子見了爺爺,就必須跪下說話!”
好一個霸道的男人!
胡小姐眼中精光一閃,隨即說道:“據我所知,這場比鬥是東瀛人和匈狄人發起的,跟你似乎沒什麼關系。”
韓動一邊往外走,一邊大大咧咧的說道:“不一樣,不管是誰在幹小鬼子,我韓動都必須幫幫場子!”
“這人,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脾氣。”
胡小姐輕輕搖頭,卻是終究沒有擋住好奇心,快步跟了出去。
沿街搭建的擂台上,一個禿頭的東瀛武士懷抱長刀,身穿條紋和服,目空一切。
十幾名東瀛人圍在擂台周邊,個個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整條街上已經是人頭攢動,個個都是來看熱鬧的,面對那東瀛武士咄咄逼人的目光,紛紛低頭不敢對視。
“還有沒有人能站出來了?”
東瀛武士環顧四周,大聲叫囂道:“不管是匈狄人,還是大武國人,都可以上台切磋!身爲男人,就不要躲在女人身後當懦夫!”
“如果你們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也可以由我們來代勞!我不介意多討幾個妾室!”
“我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實在是忍不住了,提着一把殺豬刀直接上了擂台,“幹你娘的!讓你滿嘴噴糞!敢看不起我們大武國人!我現在就砍死你!”
話音剛落,他已經舉起殺豬刀嗷嗷叫着沖了上去!
人群中,暗中觀察的韓動暗暗搖頭。
此人的進攻毫無章法,壓根就沒有練過武,又如何能打敗這小鬼子?
果然,他剛一近身,東瀛武士就側身避開一刀,然後就一腳將這個血性漢子給踢下了擂台!
全場鴉雀無聲!
人人都恨這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東瀛武士,但是,人家的確有料,他們就算是上去了,下場也跟剛才的漢子沒什麼兩樣。
韓動看了一眼擂台上,那“南派一刀流”的牌匾,心中暗道。
看來這小鬼子是想借着這場比鬥,來打響自己的名聲,在青雲縣的土地上迅速站穩腳跟。
不過對韓動來說,不管這群小鬼子到底有沒有別的想法。
哪怕他們只是想開個武館養家糊口,他也絕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
“一群懦夫!再沒人敢上台了嗎?”
東瀛武士囂張狂笑,聲音如利刃刺痛着大武國人的心髒:“由此可見,東瀛國術!果然是天下無敵,無人能擋!”
就在這時,一道譏諷的聲音傳來:“小小一個島國,跟祖宗學了點皮毛就敢妄自尊大?不教育教育你們,你們是不會再乖乖的當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