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跟瘋狗似的,卷着鵝毛大雪往柴房裏灌——窗櫺裂着半指寬的縫,雪沫子打在臉上,疼得人牙根發酸。顧淵猛地睜眼,後背杖傷跟被撕開似的劇痛瞬間炸開,把他從混沌裏拽回來:身下是發臭的稻草堆,血痂和破衣服粘成一團,稍微動一下,三十道深可見骨的傷就滲血,順着脊梁骨滑下來,在稻草上洇出暗褐色的印子,活像原主林清玄這輩子流不盡的苦水。
原主的記憶跟帶刺的冰錐似的扎進腦子,每一片都裹着血腥味,簡直要把人逼瘋:
他是靖安侯府庶子,親媽蘇氏是江南才女,一手簪花小楷在京城圈粉無數,被侯爺林遠山娶進門當側妃。可嫡母劉氏心眼比針還小,見蘇氏生了聰明兒子還得寵,直接黑得冒煙——林清玄三歲時,劉氏買通廚娘張媽,往蘇氏安胎藥裏加“斷腸草”,把人折騰得半夜流產咳血,落下一輩子的病;五歲那年,蘇氏教兒子識字,劉氏故意摔碎硯台,反咬清玄“頑劣毀物”,罰他在雪地裏跪三個時辰,孩子凍得手指粘在雪地上,一扯就掉層皮,蘇氏跪着求情還被推得頭磕在石階上,留了個疤;八歲那回更狠,劉氏買通侍衛趙三造“私通”的假香囊,半夜堵在偏院逼蘇氏喝毒酒。蘇氏哭着把清玄托付給陳嬤嬤,在他手心刻下“槐下藏,覓清白”,仰頭灌下鶴頂紅,臨死前眼睛死死盯着兒子,嘴裏碎碎念“別恨……要活着……”。
蘇氏一死,林遠山爲了侯府臉面,對外謊稱她“勾搭下人自縊”,轉頭就把八歲的清玄扔到城郊別院,讓他自生自滅。這十幾年,清玄活得不如一條狗:冬天裹着裝麥麩的破麻袋縮柴房,手腳凍得流膿,三根腳趾凍掉了都沒錢治;天天吃侯府喂狗的餿粥,裏面混着沙子魚刺,餓極了就啃樹皮,有次吃了毒樹皮上吐下瀉,是陳嬤嬤用姜湯灌了三天才撿回一條命;府裏的仆役更是把他當出氣筒——李忠把他推進結冰的水缸,看着他撲騰狂笑;掃地丫鬟翠兒抬手就扇他耳光,罵他“賤種不配姓林”;看門的周貴收了劉氏的錢,每次陳嬤嬤來送吃的,都把雜糧舊衣搜得幹幹淨淨。
原主揣着親媽的遺言忍了十幾年,在槐樹下藏了支蘇氏的銀簪,盼着長大能翻案。可剛到二十歲,劉氏爲了讓親兒子林清輝穩拿爵位,藏起傳家玉佩反咬清玄“偷東西謀逆”。林遠山腦子跟糊了漿糊似的,任由劉氏下令打三十大板——行刑的是林清輝的人,專往骨頭縫裏打,原主被抬回別院時後背爛得能看見骨頭;林清輝還嫌不夠,斷了他的吃食炭火,陳嬤嬤送個窩頭都被打二十鞭子扔出去。最後,原主躺在冰冷的稻草堆上,望着漫天大雪喊着親媽的名字,在又冷又餓裏咽了氣,手指摳進稻草裏全是血,就剩一句含糊的“不甘心……要報仇……”。
“嘀——宿主顧淵成功接管身體,【侯門棄子逆襲錄】世界加載完畢!”冰冷的機械音突然炸響在腦海。
“核心任務砸臉:
洗清盜竊污名,讓劉氏、林清輝這群惡人不僅身敗名裂,還得蹲大牢吃苦頭;
挖出蘇氏死亡真相,給她正名,讓冤屈大白於天下;
奪回侯府繼承權,搞改革讓大靖變強;
失敗懲罰:意識抹殺,永遠困在這具身體裏,重復“餓死被拋屍、背一輩子罵名”的結局。”
系統提示剛落,顧淵眼裏的虛弱瞬間被冰碴子取代——劉氏毒殺親媽,林清輝草菅人命,林遠山糊塗護短,還有那些幫凶,欠林清玄的血債,他連本帶利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