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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風聲從何處起,第二天我去求父皇逼婚周聿桉的謠言便傳遍了京城。
貼身侍女紫鳶氣的頭上冒煙。
“他們竟說公主如此上趕着倒貼,便是......便是周世子讓您做妾您也不會拒絕!”
原本只是一句並不放在心上的流言,卻沒想到一語成讖。
平陽侯夫人身邊的嬤嬤進宮來的時候,紫鳶正推着我蕩秋千。
嬤嬤臉都黑了,開口就是訓斥。
“公主殿下應端莊賢淑,怎能如此貪圖享樂,毫無規矩!”
紫鳶氣的捏緊拳頭想要上前,我攔住她。
見狀,嬤嬤抬了抬下巴,舉止更加高高在上。
“夫人近日頭疾又犯了,知道公主最是有孝心,特意讓我來請公主去侯府侍疾。”
說是侍疾,其實是爲了故意磋磨我的借口。
以往每次去都會跪在佛堂替她抄經禮佛,一跪就是一整天。
她說頭疼,我便要替她親自熬藥,按摩。
她吃不下去東西,我便要親自下廚做一桌子的菜,最後頂多吃了兩口就全倒了。
從前爲了周聿桉我都忍下來了,可現在沒這個必要了。
我揮了揮手,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
“掌嘴!”
嬤嬤被按着扇巴掌的時候還在大喊。
“公主如此刁蠻任性,就不怕惹怒夫人和世子嗎!”
可扇到最後,她再叫不出一個字。
讓人將她轟出去沒多久,周聿桉就攜着怒氣來了,伸手就要拽我。
“宋杳,你竟然敢打張嬤嬤,還害得母親氣到心疾發作,昏迷不醒!”
“走,跟我去道歉!”
周圍的護衛及時將他隔開。
我冷冷看着他:“又是頭疾又是心疾,周世子應該去找人替侯夫人驅驅魔,而不是來找我。”
“宋杳!”周聿桉幾乎咆哮:“果然如母親所說,你這樣的性子若是入了侯府,肯定會攪的翻天覆地。”
“我看以後掌家之權還是交給林溪吧。”
我微微怔住。
“所以,你要娶林溪?”
周聿桉眼神有片刻的躲閃,可很快又硬氣起來。
“是,林溪是我恩師之女,如今孤苦無依,我理應照顧她。”
“更何況我看了她的傷口,也算是有了肌膚之親,總該對她負責。”
“既然你這麼急着嫁給我,那下個月你就跟她一起入府做平妻吧。”
他似乎篤定我不會拒絕。
我卻突然笑了。
“周聿桉,你竟然讓我堂堂公主去跟一個罪臣之女做你的平妻?”
我毫不掩飾的嘲諷讓他惱羞成怒。
“平妻又如何,將軍府未落敗之前,林溪絲毫不遜色於你。”
我冷眼看他,好心提醒。
“你似乎忘了,一開始你連納妾的資格都沒有。”
自古以來,本朝公主的駙馬皆是不能入朝爲官,且駙馬要跟着公主住在公主府。
別說抬平妻,連納妾的資格都沒有。
是我不忍看他毀了仕途,鬥膽哀求父皇,願意下嫁侯府,做他的世子妃。
我的退讓,卻給了他趾高氣揚傷害我的機會。
周聿桉氣急敗壞:“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你怎能如此善妒!”
“更何況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了冷宮,又怎麼可能有如今的公主之尊。”
他終於說出口了。
這些年來,除了對他的喜歡,還有恩情。
所以我才能一次又一次縱容他的傷害。
“可是周聿桉,你的恩情我早就還清了。”
“所以,我不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