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風倒是沒注意,劉玉玲什麼時候把車停在了自己車的旁邊。而且還聽到了自己調侃任曉曼的話。
不管怎麼說,自己幾十歲的人,對小姑娘說那種話,現在想一想,也確實不合適。
不過,這件事事出有因,誰讓這丫頭沒大沒小的喊自己“老登“?
平時不愛搭理他們,不代表自己就默認了這個稱呼。就算是開玩笑也的有個分寸吧,自己也是“正當防衛!”
他想到這裏,又無所謂的撇撇嘴說:“咋地,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就算我啥也不是,好歹一把年紀了,被她當面喊老登,我就該聽之任之唄?”
“你又何必去跟一個女生計較?更何況過了節,曉曼就要轉到市工會那邊去工作了。”劉玉玲無奈地說:“你這不是平白無故又得罪領導嗎?”
“我得罪的人多了,不差再多一個半個。”高春風笑了笑說:“你也離我遠一點,別被我牽連了。”
他說完之後自己端着餐盤走到角落裏吃飯。這個時候,陸續進來吃早餐的人也多了起來。
劉玉玲看着高春風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人覺得今天他不太一樣了。以往兩個人也有聊天的時候,可是高春風從來沒有這樣風輕雲淡的感覺。難不成這家夥破罐子破摔,已經放棄自己的前途了?
高春風是自己進入仕途後的第一個老師。實話說,他也確實教會了自己很多東西。可是,他在很多方面不夠圓滑,甚至不懂變通。因此,每年的年終考評,他的成績基本都是墊底的。也因此,績效工資之類的也掙得最少。
劉玉玲變相提醒過他,可是高春風從沒想過去改變什麼……
有時候劉玉玲佩服高春風有原則,就算有油水的工作,也能做到兩手幹幹淨淨的。可是聽到別的同事背地裏吐槽他冥頑不化,又覺得做哪些得罪人的事不值得……
高春風吃着飯,手機忽然閃爍了一下。這也是他的習慣,只要到單位,手機就調整到靜音或震動模式。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原以爲是謝彩芸發過來的,沒想到卻是“每日頭條”的新聞推送。
“XXX赴越南訪問,受到熱烈歡迎……”
“XX市原市長因嚴重違紀違法接受組織調查……”
“兩市成交量放大,以XX股份爲代表的藍籌股領漲,盤中一度觸及漲停……”
高春風看了看標題,沒什麼特別的內容。不過,股票消息倒是他特別訂閱的。因爲他的賬戶裏有幾只股票虧得很慘,爲了避免損失,他寧願選擇趴下裝死。就等着大盤什麼時候能漲起來。
其實,今年以來大盤指數已經漲了兩百多點。可是相比較他的虧損,還是微不足道的。
“瑪德,指數漲個股跌,我什麼時候才能回本?”
高春風開始心疼自己的十萬塊錢。當初真不該聽弟弟的話,沒事炒什麼股票呢!十萬塊錢,那可是自己20%的現金資產,屬實有點心疼!
他從窗戶看見任曉曼和另一個女孩楊紅玉走了過來,趕緊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楊紅玉是樓上檔案局的工作人員。由於年齡相仿,經常跟任曉曼在一起。
“高春風啊高春風,你今天怎麼就不能忍一忍,何必呢?”
他一邊吃一邊埋怨自己。想偷偷的把餐盤放到清洗處,然後溜回辦公室。
如果任曉曼這個丫頭再找茬鬧起來,自己一張老臉也沒地方放。
但是,俗話說得好,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高春風拿起餐盤轉身就走,卻一下子跟人撞了個滿懷。
“老高,你幹嘛毛手毛腳的,撞到羅書記了……”劉玉玲趕忙跑過來,手裏還拿着紙巾去給羅靜擦衣服上的污漬。
“對……對不起。”高春風心裏直呼倒黴,嘴裏卻不停的道歉。
羅靜是團市委書記,今年三十五六歲。她穿着米白色的套裝,可是現在衣襟部位有很明顯的污漬痕跡。
“沒關系,也是我想事情沒注意。”羅靜笑着說,接過劉玉玲的紙巾自己擦了兩下說:“您是高春風同志吧,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高春風愣住了,不知道羅靜說的“大名”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調侃自己。
“您給我們青年報投稿,我拜讀了,故事很感人。”羅靜很客氣的說。
“哦,那件事啊……我隨便寫的。”高春風不好意思的笑道:“在日報上看到了征文啓事,隨手寫了一篇。沒想到,還賺了五百塊錢……”
“您可真是謙虛,看得出來您還是很有寫作功底的。”羅靜笑着說:“今後歡迎您多投稿。”
“好的……可是羅書記您這衣服……”高春風說:“我給您去幹洗一下吧!”
“不用,就當您欠我一個人情,在給我們的報紙寫篇稿子。”羅靜笑着說。
“那好吧,這是我的榮幸!”高春風點點頭,目送羅靜離開。
羅靜不是本地幹部,而是一年前從省裏下派鍛煉的。其實女幹部三十五歲左右,擔任團市委書記,並不算很有前途的感覺。不過,羅靜的風評還不錯,日常待人接物也非常隨和。尤其是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很是吸引男人的目光。
劉玉玲也知道高春風業餘時間喜歡看書和寫作。自己在他手底下那一年,高春風曾經給市裏的日報社投稿,有兩次的稿費還請她吃了飯。
“老高,你還在寫作?”劉玉玲走過來問。
“有陣子沒寫了。”高春風剛說完,就看見楊紅玉笑眯眯的走過來說:“高叔,我也喜歡寫東西,你給我指點一下唄?咱倆加個好友!”
楊紅玉說完,直接拿出手機要掃碼。
“事出反常必有妖!”高春風頓時心生疑惑。
楊紅玉和任曉曼是閨蜜,沒道理任曉曼受了委屈不跟她吐槽自己。可是,現在她卻主動跑過來要加自己的好友……
“老高,人家小姑娘虛心求教,你還端着?”劉玉玲笑着說。
楊紅玉的老爸是財政局局長,這一點她很清楚。所以,楊紅玉經常過來找任曉曼,劉玉玲也跟她很熟悉。
“我信你個鬼……不過,我看你想耍什麼花樣!”高春風心裏想着,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