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有上頂樓的門禁卡,她直接坐電梯去了頂樓的總裁辦,剛下電梯就接到沈懷序的消息。
說讓她不用過來了,他有事要忙。
溫頌的視線落在聊天框的時間上,五點五十分,差十分鍾就到約定時間,是真的來了事情還是急着要見蘇南雪。
溫頌輕嗤了一聲,也不惱,這倒不是沈懷序第一次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她跟沈懷序不像未婚夫妻,倒是更像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只是蘇南雪確實會挑時間,上次的訂宴上也是。
溫頌熄屏,並沒有理會沈懷序發來的消息,直接往總裁辦公室去。
溫頌是沈懷序的未婚妻,又是熙策的項目主管,辦公室外面的助理秘書沒有攔溫頌的,都起身問了句溫總好。
溫頌微笑着回了聲,便進去了。
一進門,就見坐在沙發上的沈懷序,一雙長腿隨意伸展,淺灰的襯衫下包裹的身姿挺拔,他沒有系領帶,最上端的扣子也解開了,修長的手指上還夾着一支未點燃的香煙,他很好看,天生的眉眼深邃,高鼻薄唇,只是渾身的氣質極冷,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深不可測,有種天生的上位者氣息,讓人忍不住臣服。
整個京北年輕一輩裏,沈懷序一直都是最出挑的,不像周唐這樣還要歷練才能接手周家,沈懷序還沒大學畢業就已經是商圈的操盤手,更是沒有靠任何人,創立了熙策,前兩年上市後,發展和擴張的攻勢更猛,股價甚至直逼沈家的鼎力。
如今沈懷序又接手了京北沈家,更是圈子裏說一不二的大佬級別。
沙發上,沈懷序正拿着電話跟人交談着什麼,在溫頌進來時,他也只是隨意的掃過一眼。
沈懷序的冷淡隨意,溫頌見慣了,她並沒有打擾,只是安靜的放下她帶過來的晚飯,坐到了旁邊。
等了有一刻鍾,沈懷序才跟人聊完,溫頌拆了食盒,開始擺飯。
沈懷序沒有質問溫頌怎麼又過來了,他接過溫頌手裏的飯盒自己動手,讓溫頌等在一旁,他雖然性格冷淡但該有的紳士風度卻是有的,溫頌做沈懷序的女朋友的確沒有受累過,即便他對溫頌沒有愛意。
沈懷序收拾好,看着桌上的菜,幾乎都是他喜歡的口味,而忙到現在他也確實沒有顧上吃晚飯。
溫頌做事情一向是妥帖,娶她,的確合適。
原本沈懷序也是這樣覺得,可蘇南雪回來了,讓他不可避免的有了一絲動搖。
可這的確對溫頌不夠公平
但他還是開了口:“溫頌……”
只是他還沒開口,就被溫頌打斷了。
對上沈懷序的冷臉,溫頌並不犯怵,在看到沈懷序遲遲沒有動筷時,她開口道:
“能先陪我吃個晚飯嗎?”
沈懷序看了溫頌一眼沒再說什麼,停頓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溫頌遞過來的筷子。
溫頌知道沈懷序想說什麼,可她絕對不會答應的。
沈懷序想都不要想甩開她。
她跟了沈懷序這麼多年,沒有人比她能更合適他。
他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不過溫頌高估了沈懷序對她的愧疚心,沈懷序這種人就是個冷心冷情的人,他能給溫頌的耐心也就這一頓飯的時間,根本不會念及這十幾年的感情。
剛放下碗筷,他冷冽的眉眼就輕輕淡淡的掃過溫頌,薄唇輕啓:
“溫頌,你開個價吧。”
沈懷序沒有跟溫頌廢話,而是直接了當的開口,在他看來溫頌一直都是聰明人,他也一直很欣賞溫頌。
而依着溫頌對他的了解,她並不詫異沈懷序會這麼說,在來之前她就已經想到了,只是親口聽到,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讓她攥得過緊的手心有些刺痛。
“沈懷序,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
溫頌並沒有哭鬧,反而冷靜異常,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哭和鬧是拿不來自己想要的東西,有人慣着你才會在意你的情緒。
就像一如既往的陳悅,有着父母和哥哥的寵溺才能如此肆無忌憚,可溫頌沒有。
她更是清楚沈懷序對她不是愛,只是覺得她合適。
所以她沒資格鬧。
但這麼多年的付出,她也不是沒有看到沈懷序的鬆動,他對她多少還是與旁人不同。
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的讓周唐去勸阻她。
“沈家之前答應的股份照舊,另外我會再給你熙策10%的股份。”
熙策10%的股份,沈懷序可真是大手筆,她本來就有15%的股份,再加上這10%,那她手裏的股份都要直逼沈懷序了,溫頌在心裏冷笑。
沈懷序一向獨斷,之前沈家原本要定下的未婚妻是溫家的大小姐溫嵐,沈懷序在兩家的家宴上,一句話就把溫嵐換成了她溫頌。
如今既然開了口就不會再反悔。
可溫頌不甘心,她追了沈懷序那麼久,馬上就要得償所願,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既然上次聯姻對象能換成她溫頌,如今她也可以不被換走。
溫頌的牙關咬緊,心裏雖是不甘心,可明面上卻一副泄氣的樣子開口道:
“我可以接受,但你得先想清楚怎麼給沈溫兩家交代。”
“沈爺爺是不會同意的。”
“何況我們的婚姻本就是聯姻。”
溫頌剛說完,沈懷序就接上:
“沈家用不着聯姻。”
“我更不需要。”
作爲京圈裏最年輕掌權者之一,京北沈家的太子爺,溫頌當然知道以沈懷序的能力,根本用不着跟溫家聯姻。
他會選擇跟溫頌訂婚也是被沈老爺子催婚催煩了,而他並不把婚姻當回事,至少在蘇南雪回來前,他的妻子選誰都行,而溫頌又恰好知分寸,懂進退,他才選了她。
他可以結婚也可以不結婚,而結婚對象也不一定非要溫頌。
溫頌臉上掛着的笑有些僵硬慘白,她啓唇道:
“沈懷序,你可以不這樣殘忍嗎?”
溫頌當然清楚這些根本攔不住沈懷序,可她攥緊的手還是有些疼,隔着眼鏡能看見溫頌泛紅的眼眶,在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上,顯得有些楚楚可憐,就是沈懷序這樣過分冷淡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從小到大,溫頌都是他見過的所有人裏最漂亮的一個。
但沈懷序靠在沙發上還是輕淡的開了口:
“抱歉。”
溫頌心裏的確難受,但她很久以前就學會不哭了,那雙泛紅的眼眶也是溫頌裝出來的。
她太會裝模作樣,更懂得什麼時候該適時的示弱,哪怕沈懷序對她只有一點點愧疚,她也不能浪費,更是要最大化的利用他的愧疚。
不過溫頌還沒來得急開口,門外的吵鬧聲就將溫頌剛剛醞釀好的情緒給憋了回去,才鋪墊營造好的氛圍也全都廢了。
讓溫頌忍不住皺眉,她朝門外看去,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暴力的推開,那位剛剛在大廳裏還被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蘇小姐,正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並且對着這位在商場叱吒風雲的沈總直呼大名道:
“沈懷序,你故意的吧!”
“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妥協嗎?”
只是蘇南雪在看到辦公室的溫頌時,那張氣惱的臉頓時一僵,氣焰一下子就弱了許多。
而門外還攔着蘇南雪的幾個秘書和總助都被她的行爲和對沈總不敬的話語嚇出一身冷汗,就是溫頌這個未婚妻在沈懷序面前也不敢這樣無理取鬧。
他們面上爲難的請罪道:“沈總,溫總,抱歉,我們實在沒有攔住這位蘇小姐,她非要見沈總一面。”
溫頌面上還維持着常態,絲毫不顯她現在的情緒,倒是秉公處理道:
“江助理,怎麼回事?”
“不是有門禁,是誰放了蘇小姐上來。”
溫頌的話讓蘇南雪心裏沒了底氣,她清楚溫頌才是沈懷念的未婚妻,而她的行爲和姿態更像是被捉奸的第三者。
何況還有訂婚宴上那一出。
助理顯然也不太好意思開口,是旁邊的蔣秘書幫忙解釋的:
“蘇,蘇小姐,走得樓梯。”
“所以,沒,沒攔住。”
總裁辦在頂樓,有專用電梯,但誰能想到溫小姐竟然會爬樓梯。
就連溫頌也罕見的有些表情抽搐,三十二層倒是怪能爬的。
沈懷序一直坐着沒動,也遲遲沒有發話,倒是一直盯着面前的蘇南雪,而氣焰囂張的蘇南雪頓時就歇了下來,更沒了底氣,手裏的文件捏得死死的,一言不發的低着頭。
說實話怪讓人心疼的。
良久,蘇南雪輕聲開了口:
“沈總,我求你。”
沈懷序坐在沙發上,如同看獵物一樣緊緊盯着她,冷聲回道:
“蘇小姐是自己要來求我?”
“還是說爲了你那位梁師兄才來的?”
“又或者說。”
“蘇小姐,你有什麼資格求我。”
這是溫頌第一次在沈懷序身上感受到一絲的薄怒。
剛剛她哭得時候,沈懷序可沒有半點反應。
溫頌一陣心慌,卻還是按捺住了情緒。
在鬧劇被更多人看到前,她先一步揮退了辦公室裏的其他人,等門關上,辦公室裏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
在沈懷序說完,蘇南雪停了許久才開口:“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只要沈總能給智合一個機會。”
蘇南雪的話非但沒有讓沈懷序滿意,反倒是讓他嗤笑出聲:
“蘇小姐,你還真是廉價。”
這樣的話無疑是羞辱,蘇南雪強忍着眼眶裏的溼潤,轉身就要出辦公室,只是在她拉動門把手的那一刻,溫頌聽到了沈懷序的話:
“等等。”
可蘇南雪的性格一向倔強又清高,在被沈懷序羞辱後,她的自尊心根本不會允許她留下,兩個人都不會低頭,也正因此,蘇南雪和沈懷序才沒有在高中時走在一起。
只是在大門被拉開一半的時候,座位上依舊冷冽的沈懷序又道:
“今天你要是敢踏出這個房門,熙策不會再給智合機會。”
聽到這話,蘇南雪轉身,瞋目瞪着沈懷序,倒是沈懷序眼裏有了一抹笑意。
她跟沈懷序在一起兩年多了,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多外露的情緒。
溫頌覺得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時,沈懷序剛遇到蘇南雪時,他的情緒總會被她牽動。
這讓溫頌有些按耐不住,原本她隔岸觀火是不想做那個壞人,說不定越是阻止反而越是增進他們的感情,可看到這樣的場景,溫頌更是害怕。
只是溫頌剛想開口,就見沈懷序抬眼和她對視上:
“我聽吳秘書匯報,之前的項目還有一部分東西需要你去籤字敲定,你先去看看吧。”
“今天的事情我們就聊到這兒。”
“你好好考慮,給我答復。”
對上沈懷序有些發冷的眼睛,讓溫頌一愣,沈懷序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溫頌沒有再開口,倒是回過頭看向門前的蘇南雪,和她對視的瞬間,溫頌綻開一個明豔的笑,讓蘇南雪頓時晃了眼。
溫頌實在太漂亮!
漂亮到讓人不自覺的就有了壓力。
讓在辦公室裏鬧的蘇南雪更襯得像個笑話。
溫頌只應了聲好,便出了辦公室。
到了門外,溫頌掐緊了手心,對着門外工位上坐着的總辦工作人員勾起一抹體面的笑容,他們也只敢低頭說了聲溫總,眼神根本不敢亂瞟。
剛剛這種情況,不是傻子多少都能猜到一點,而出去的卻是身爲沈懷序未婚妻的溫頌,任誰都要好奇。
不過沈懷序培養的人很有職業素養,完全不敢多話。
溫頌沒有回項目部,那些投資的項目,溫頌比沈懷序更熟,吳秘書找她有沒有事情溫頌也更清楚,他只是找個借口趕她出去。
她沒停,直接坐電梯出了熙策的大廳,只是還沒等司機將車開過來,就先被個不速之客給攔了下來。
“溫頌。”
“你該不會也被沈懷序給趕出來了?”
溫頌抬眼就瞧見了後面端着吊兒郎當姿態的人,雖然裹着口罩墨鏡,溫頌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是沈懷序的弟弟沈書枕。
他摘了口罩墨鏡,露出一張幸災樂禍的臉來,沒有半分遮掩的意思。
沈書枕跟沈懷序一樣都生就了一副世家精心雕琢的眉骨,只是跟他哥哥那雙過分冷淡的眉眼不同,沈書枕面上長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眉峰輕挑,秋波暗送,一頭烏黑的頭發隨意的梳在腦後,幾縷細碎的劉海落在眼前,倒有幾分玩世不恭的滋味。
雖然沈懷序是在商場上馳騁的太子爺,但沈家這位二爺卻從小就不學無術,家裏的事業是半點不願意沾手,一點正經事情都不幹,也就近一兩年才進了娛樂圈,靠着張臉倒是在娛樂圈混了個二線明星,但也改不了他骨子裏的桀驁不馴,前幾日才爲了喝酒罷工,被爆耍大牌,網上罵聲一片,更是丟了好幾個剛談好的代言。
但沈書枕就不是個有事業心的,自己還跟個沒事人一樣逛吃玩樂,經紀人只好先讓這位爺回家歇着消停幾天。
沈書枕跟溫頌是前後腳來找沈懷序的,溫頌剛被趕出去,沈書枕就過來了,甚至都沒見到他這個哥哥的面。
一出大廳他就看見溫頌,沈書枕就追了上去。
沈書枕向前一步,垂下頭湊近在溫頌面前,嘴角漾起弧度,語調散漫,卻又透着幾分不經意的輕傲道:
“看樣子你這個未婚妻也不比我這個親弟弟強。”
溫頌在沈懷序面前是端莊正經的模樣,可在沈書枕這個未婚夫的親弟弟面前卻是隨意輕鬆的姿態,她並不介意沈書枕冒犯的態度。
溫頌抬手有些輕慢的拍在沈書枕湊過來的臉頰上,道:“嘖,可別,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厚臉皮。”
沈書枕一把抓住溫頌作亂的手腕,被人打了臉也不惱,還是那副沒個正形兒的樣子輕笑道:
“聽說周唐那批貨爛在海上了。”
“周家那個私生子蹦躂挺歡啊!”
“跟我說說,周唐他怎麼招你了?”
其實溫頌做事情很幹淨,而且滴水不漏,幾乎沒有人會將周唐的這件事關聯到溫頌身上去,但沈書枕自小就跟溫頌的關系不一般,甚至可以說是狼狽爲奸。
如果溫頌沒有幫周唐請律師,沈書枕姑且還要多想想是誰在搞周唐,但溫頌一出面他就敢肯定這事兒是溫頌幹的。
他太了解溫頌了。
溫頌從小就這樣的惡趣味,一邊做壞事,一邊又要扮演救世主。
然而她又裝得太好,幾乎沒人會覺得溫頌會做出這樣的惡事。
溫頌呵了一聲,沒有半分被戳穿的慌張,看着沈書枕道:“沈二少,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對於溫頌的話,沈書枕懶得爭辯,只是扯了扯她的手腕,放低了姿態道:
“那你捎上帶我一程唄。”
“我最近又找了個好去處,你可好久都沒跟我喝點了。”
溫頌猜得到他應該是被沈老爺子打發來的,他一開口溫頌就知道了他什麼算盤,溫頌在長輩面前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形象,沈書枕這是又想借她的幌子出去瘋。
她將沈書枕攥着她的手抽了出來,一把打掉了他還要伸過來的手道:
“得了吧!”
“我可不陪你瘋。”
“你今天到底來做什麼?”
一聽溫頌問他來幹什麼,沈書枕就想翻白眼,要不是這兩日被沈老爺子拘着,他爲了出去透透氣,否則才不會接這個活。
老爺子讓他去找沈懷序要他立刻回老宅一趟。
不過他他連總裁辦的門邊都沒摸着就被趕了,同時也知道沈懷序因爲蘇南雪把溫頌這個未婚妻給趕了出去。
他朝着溫頌睨了一眼,嘲諷道:
“溫頌,你的品味是真不行。”
“怎麼就能看上沈懷序這種人。”
溫頌知道雖然沈懷序是沈書枕的親哥,但沈書枕從小到大是真不喜歡他這個哥哥,甚至說是厭惡。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沈懷序這副目中無人的冷酷模樣,從小他見了沈懷序就犯怵,到現在他也想不明白溫頌怎麼就能追在沈懷序身後這麼久。
“真是瞎了眼。”
沈懷序一點不避諱的當着溫頌的面罵她。
說實在的,從小到大那一圈人裏,沈書枕最待見的就是溫頌,何況他本就有點顏控,溫頌長得好,脾氣又對她,他從小就愛往溫頌身邊湊,也算得償所願,溫頌跟他關系一直都是最好。
就是溫頌眼神不太好,能看上沈懷序這種人。
“沈爺爺要找他?”溫頌問道。
“嗯,估摸着你也得去一趟。”
“對了,溫家那邊你有交代沒?”
沈書枕曉得溫頌在溫家的處境,但溫頌沒回他,只是沉思了片刻道:
“你不是要喝點嗎?”
“走吧。”
溫頌眼裏是半點不急,沈書枕就更不會管,沒見着沈懷序正好,他本來也不想看見他,能親自來熙策一趟也是想着溫頌在,還能跟她一塊玩兒,他這兩天在家快要憋瘋了。
沈書枕的手自然又親昵的搭在溫頌肩頭,興奮的給她介紹等會要去吃得菜,是他一個朋友推薦給他的一家正宗的德國菜,最主要的是那邊的精釀很不錯,而且私密性極好。
不過溫頌心裏正思考着什麼事情,時不時的敷衍兩句沈書枕,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旁邊停着一輛邁巴赫,後排的車窗已經適時的打開。
座位上的人穿着套黑色西裝,一半的臉隱沒在車窗的陰影下,但投下的光影卻勾勒出他精致的輪廓,氣質清貴淡漠,打眼望過去就讓人挪不動目光。
只是溫頌一眼都沒抬頭看,徑直的和沈書枕從車窗邊經過。
而車裏坐着的人,似乎有些按耐不住,在溫頌經過時,身子微微往前探了出去,但在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時,他又坐了回去。
他半垂着眼,遮住了眼睛裏壓抑的情緒。
然而下一秒,他還是控制不住的推開車門,下了車朝着快要走遠的溫頌喊了一聲:
“溫頌。”
被突然叫住的溫頌愣了一下,回頭就撞入了席玉那雙清清冷冷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