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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裏沒有窗戶,讓人分不清晝夜。
姜芷檸的手不能親自操作,只能指導着林漪然送來的幾個助理,進程也變得格外緩慢。
她心裏急切地想要確認父母的安危,只能不眠不休地盯着,身體也一天天消瘦下去。
期間,商時序下來過幾次。
他端着早餐,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姜芷檸。
她正用左手拿着筆,在圖紙上艱難地寫下修改意見,那字跡歪歪扭扭,和她往日裏娟秀工整的字體大相徑庭。
她的額角上細密的汗珠不斷滲出,順着臉頰滑落,打溼了圖紙的一角。
商時序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檸檸,你先休息,一會兒助理來交給助理就好了。”
他輕聲開口,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內,顯得格外清晰。
姜芷檸動作未停,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在圖紙上勾勾畫畫。
她不想和商時序說話,也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好意。
這個男人,曾經是她最信任、最愛的人,如今卻和另一個女人聯手,將她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逼迫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她恨他,恨他的無情,恨他的背叛。
商時序見她不理他,也不惱,只是又用力地咳嗽了幾聲。
最近他咳嗽似乎頻繁了些,嗓子也總是癢癢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裏面,讓他難受得緊。
但他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公司的事情、婚禮的籌備,還有姜芷檸這邊,全都讓他分身乏術,根本沒時間在意這些小毛病。
他以爲只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檸檸,你相信我做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他聲音低沉,帶着幾分難以言說的疲憊,將早餐放在了滿是圖紙的桌子上。
“我和她的婚禮也只是走個過程,等婚禮結束我會和你解釋一切的。”
他說得倒是誠懇,和前一日維護林漪然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可姜芷檸已經懶得聽他解釋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將她的心割得支離破碎。
緊繃的神經早就快把她折磨瘋了,她現在只想快點完成婚紗,確認父母的安全,然後永遠地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男人。
“我爸媽呢,我想見見他們。”她抬起頭看向商時序,眼神裏帶着幾分執拗,“我要和他們通話,我要確保他們的安全。”
商時序身體微微一僵,眼神開始閃爍,似是不敢與姜芷檸對視。
“做完婚紗。”他移開視線,臉色有些發白,“漪然滿意了,叔叔阿姨自然會和你見面。”
姜芷檸握着筆的左手愈發用力,指節都泛起了白,聲音裏帶着決絕的寒意:“你最好說話算話。”
她發現她如今孑然一身,甚至連自由都沒有,根本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商時序的,只能爲着微弱的期盼,全力以赴。
商時序僵了一下,像是被姜芷檸眼中的寒意刺到,他低低“嗯”了一聲,聲音有些發啞。
緊接着,他轉身快步離開了地下室,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室裏回蕩,飄渺得有些不真實。
婚禮前一天,婚紗終於完成了,就連林漪然都再也說不出挑剔的話語。
她穿上婚紗,在別墅裏開心地轉了幾圈,撲進商時序的懷裏:“阿序你快看,姜小姐不愧是最著名的婚紗設計師。”
“我穿上這件婚紗結婚,我開心了,我爸爸就會開心,他一定會對你非常滿意的。”
商時序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揉着太陽穴,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聞言,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那動作仿佛帶着幾分敷衍。
姜芷檸站在一旁,眼睛緊緊盯着商時序,見狀她迫不及待地問道:“我爸媽呢?你們答應過我的,林漪然滿意了,就會放我爸媽回來的。”
她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眼神裏滿是焦急與期待。
商時序呼吸一滯,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林漪然卻率先回復道:“姜小姐還不知道麼?”
她聲音輕飄飄的,卻如同驚雷在姜芷檸耳邊炸開:“你爸媽的船已經沉了,連同開船的人,也一並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