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尚書卻說，“霓裳，你憑什麼認爲我能左右皇上立後的決定？
你不是再世諸葛亮，智慧無雙嗎？
那便讓爹爹我看看你的實力吧。”
水霓裳心中微涼。
但還是自己想了主意。
只是需要水尚書幫她執行。
等她從書房出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兒了。
此時，圓月高掛。
或許是站得太久了，水霓裳覺得腳腕的傷更疼了。
她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可是附近無人，她只能艱難的扶着牆，一步步挪動。
“霓裳，你太讓我失望了。”
突然，她身後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水霓裳沒回頭。
也沒有停下來。
水無痕見狀，大步上前，與她並肩。
他背着手。
臉上一片嚴肅。
“霓裳，你和芙蓉都是我的親妹妹，我對你們都是平等愛護的。
而且你是姐姐，你該同我們一起疼芙蓉妹妹。
爲何你總是要吃醋？你知不知道芙蓉哭到半夜才剛剛睡下啊。”
水霓裳歪頭。
看蠢貨似的看他。
直把他看得擰起眉頭。
他正要出聲。
水霓裳反問，“疼她？你們有我疼她？我可是拿命替她受罰的人。
你們倒是嘴上疼她的很，怎麼沒有人爲她去死啊？”
水無痕停下腳步。
不可思議的看着水霓裳。
眼神冰冷至極。
“霓裳，你太狠毒了。你是說我們全家都該去死嗎？”
水霓裳聞言先是一愣，然後被氣笑了。
笑得前俯後仰。
笑得身形顫顫。
聲音裏夾雜着太多的無力，失望，悲鳴……
水無痕看得頭皮發麻。
眉頭擰的更死了。
此時的她，像極了一個瘋婆子。
“我狠毒？是啊，我罔顧親情，不認兄妹，不孝父母……
你滿意了嗎？哥哥。”
她兩只凹陷的眼睛裏透着深深的麻木和絕望。
這就是她的哥哥。
她的親哥哥。
水無痕被她看得心頭狠狠一顫。
他死死攥緊拳頭。
下一瞬。
他一拂袖，“不可理喻！水霓裳，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肯定是軍營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把你渲染的，我就說軍營裏龍蛇混雜，你不該去的。”
水霓裳擰眉。
他罵自己沒關系。
誰叫她活該生在水家。
可他不能罵她的朋友。
她頓時向前撲去，她要抓住他的手脖子，讓他道歉。
可是，她才往前傾，腳腕便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她剛剛接好的骨頭，又錯位了！
她摔趴在地上。
巨痛令她渾身顫抖，臉色慘白，額間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冒出來。
她痛的呲牙。
也沒喊一聲。
水無痕嚇了一跳。
下意識要蹲身查看她。
卻突然想到二弟說的話。
“霓裳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我都不能在她手下過十招。”
既然她這麼厲害。
現在又做這副樣子幹什麼？
難道是想借此讓自己內疚，痛苦？
不。
他絕對不會對她心軟。
否則，芙蓉哭了大半宿的眼淚該誰負責？
他背着手又站好。
語氣冰冷道，“你不必演戲，我又不是傻子，不會上當受騙的。”
見水霓裳還是不起來。
水無痕生氣了，“既然你這麼喜歡演戲，便演全套了。
起不來是吧？那就爬回去！哼，我親自看着你，看你能演到什麼時候。”
水霓裳沒有解釋一句。
因爲解釋也沒用。
他們根本不信她半分。
她努力爬起來坐着。
顫抖着纖細的手，握住她的腳腕。
下一瞬。
她一咬牙，竟然自己給自己正骨。
那咔嚓一聲的聲音傳來。
水無痕才終於知道水霓裳是真的崴了腳。
可是，作爲習武之人，崴腳又不是什麼重傷。
所以他認定她依舊是在演戲。
水霓裳在原地坐了很久。
直到那疼痛的感覺緩了緩。
她才撐着地面站起來。
然後，單腳跳着一步步往霓裳閣走去。
“呵，我就說沒事兒吧。”
水無痕冷嘲一聲，“差點又被你騙了。”
然後，他就這樣跟着水霓裳。
絲毫沒有扶一下的打算。
而此時的霓裳閣。
桃紅發現水霓裳不見了。
於是趕緊出去找。
她的大小姐受了那麼重的傷。
半夜出去很危險的。
她要找她的大小姐。
可是……大小姐能去哪兒？
“啊……對不起，對不起……”
桃紅撞到了人。
連忙道歉。
抬頭。
卻看到那人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水芙蓉，她眼眸裏瞬間閃過一抹慌張。
迅速鎮定。
“你不是姐姐的丫鬟嗎？大半夜的，冒冒失失的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