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心疼的轉身立刻抱着水霓裳，“大小姐，你身子怎麼樣？嗚嗚嗚，對不起……”
水霓裳痛的說不出來話。
死死咬着嘴唇。
那幹裂的嘴唇瞬間流出鮮血，看着可怖。
“大少爺，我洗手了，我不髒，嗚嗚嗚，求你讓我背大小姐回去吧。”
大小姐再走下去，那腿豈不是要廢了？
他不心疼，自己心疼啊。
哪有哥哥這麼對妹妹的？
水無痕看了看自己的手。
不敢相信自己只是稍微使勁兒便讓她摔了下來。
她不是武功高強嗎？
“水霓裳，你又在騙我同情，想我內疚是不是？”
他一甩袖，“你不會得逞的。”
說罷。
他竟然轉身就走了。
他不想再看水霓裳演戲的樣子。
因爲她演得好。
再看下去，他就要相信了。
水無痕匆忙離開。
桃紅哭着把水霓裳扶起來。
見四下無人，問道，“大小姐，你可嫌棄我髒？
若你不嫌棄，我悄悄背你回去。”
最終，當然還是桃紅背她回去的。
她那個樣子，哪還能再走？
回到霓裳閣。
桃紅把一身狼狽的水霓裳放在椅子上，先拿了衣服來給她換上，又給她換了藥，才把她抱回床上。
“大小姐，這右腿可再也不能亂動了。”
桃紅再三囑咐。
水霓裳點頭，“我知道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這一夜，水霓裳徹夜無眠。
是痛的得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
桃紅興高采烈的進來找她，“大小姐，我去後門一下。然後去給你端早飯。”
水霓裳溫柔的點頭。
桃紅難掩笑意去了後門。
見到了一個人。
“哥哥。”
原來，大清早的，是桃紅的哥哥來找桃紅。
“爹昨日賣竹編多賣了些錢，全家吃烙餅呢。
娘想着你喜歡吃，特意讓我一大早給你拿過來。
這是娘早上新烙的，我一直在懷裏放着，暖和着呢，你快吃。”
桃紅高興的低頭咬了一口。
“好吃。”
“好吃就好，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做事。”
他看桃紅穿着厚厚的棉衣，不似自己身上單薄。
便知道桃紅在尚書府過得不錯。
心裏也放心了。
桃紅揮手，“哥哥再見，替我問爹娘好。”
她一邊吃着餅，一邊往廚房去。
心裏樂開了花兒。
廚房。
“這個是大小姐的早膳，大米紅棗粥，專門補血益氣的。”
廚娘曾婆子特意囑咐桃紅，“你讓大小姐多喝些。”
桃紅點頭，“好，我知道了。對了有沒有溫水？”
她吃餅吃的有些噎住了。
曾婆子，“剛用完了，但你自己的早飯大米粥還有一大碗呢，你要不喝了再給大小姐送早膳過去。”
桃紅點頭，“嗯，好。”
她三兩下就着粥吃了餅。
然後端着水霓裳的早膳回去。
剛到院子門口。
她便聽到了屋子裏瓷器碎裂的聲音。
她急忙小跑進去。
“水霓裳，你到底要不要去給芙蓉道歉？”
水無霜一身深藍色對襟錦服，內襯白色刺繡打底，腰配同色金線繡銀杏葉腰帶。
整個人明明是翩翩公子的模樣。
嘴裏卻說着惡毒無比的話。
“你以爲你裝的柔弱一些，我們就會偏心你，愛護你？
我告訴你，永遠不會，芙蓉才是我們的好妹妹。
我要把全部的寵愛和偏心都給她一個人，一點都不會分給你。”
水霓裳半趴在床邊。
手上有很明顯的握痕。
青紫色的。
可見那人有多用力。
她撐着床沿坐起來。
一雙眼裏死水無波。
毫無生機可言。
“你們的愛，我不稀罕！我爲她水芙蓉丟了半條命，憑什麼要我給她道歉？
我絕、不、道、歉！”
水霓裳的話剛落。
只覺眼前一道藍色影子飄過。
左臉頰瞬間火辣辣的疼。
桃紅忙放下粥，過來，“大小姐……”
水霓裳冷眼看着水無霜。
她的二哥。
曾經，二哥也把她捧在手心，呵護備至。
她七歲時發燒，爹娘都不在家。
大哥在學堂也不回家。
是二哥陪了她整整三天三夜。
抱着她，在她難受到哼哼唧唧的時候，他給她唱着蹩腳的童謠。
哄她入睡。
如今，那個曾經給她唱童謠的嘴，也說着最刺她心的話。
水無霜雙手緊握。
神色冷漠。
他咬着後槽牙，語氣低沉，“你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