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長鬆這樣的犯罪嫌疑人,顧亦白本就是心有餘悸的,畢竟,面對一個色狼變態,她也不得不使出‘釣魚執法’的手段來。
真是,不得不說:世上本沒有老流氓,而是流氓變老了!
顧亦白咬咬牙,她怕打着略顯麻木的臉頰,奮力擠出一絲略帶妖嬈的笑容來,她面對着牆壁眨着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似乎,是在硬逼着自己就範給了王長鬆一樣。
她故意解開了一枚胸前的紐扣來,露出了更多潔白如玉的肌膚,她不疾不徐的拉開了酒水間的大門,隨之,便又趕緊扶住了腦門:“哎呀,這是什麼酒,真是勁兒大,才喝了這麼一點,就,就快醉了!”
她跌跌撞撞的涌進了房間內,餘光透過指尖,細細的觀察着,此時正在撓抓着腮幫的王長鬆。
如她所想,他應該是吃了某種控制情緒的應激性藥品,所以,才會表現異常。甚至引起皮膚過敏!
“王,王叔,你也在啊,可真巧!每次都能遇見你。”,顧亦白有意反問,王長鬆卻張大了嘴巴,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他的情緒果然也開始躁動不安了,只見,他一臉呆滯的向着顧亦白挪動着腳步:“你,你說過,會把,把藥給我!”
這個‘藥’字,徹底引起了顧亦白心中的全部猜測,難道,王長鬆也是這違禁酒產業鏈中的主謀之一?
“什麼藥,王叔,您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想着嗑藥呢?”,顧亦白故意撩撥着垂至胸前的發絲,繼續套路着王長鬆口中的‘實話’。
然而,王長鬆卻突然,又將手伸入了襠部:“雪,雪丫頭,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你,你什麼時候把藥給我!求求你,別再,別再折磨我了!”王長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面上,並從內衣中掏出了一張紙條來,顫顫抖抖的遞給了顧亦白。
顧亦白聽到了‘雪丫頭’這個稱呼後,不由得,雙手止不住顫動起來。這個稱呼除了劉賢君夫婦以外,就只有她才會親昵的叫出口。
她一把奪過了王長鬆手中的字條,上面歪七八扭的寫着一處地址——城郊北路向西一百米84號院。
這是老城區一處偏僻的拆遷房的地址,可這個陌生的地點,和顧亦雪的到底有着什麼關聯?
顧亦白的情緒瞬間遊走在了崩潰的邊緣,腦海中頻頻浮現出了幾個關於顧亦雪的畫面來。零散而清晰。
2017年6月5號,是她和顧亦雪26歲的生日。爲了一起慶祝顧亦雪的化學競賽獲獎,劉賢君還特意預定了張焰塵家中的C.Y酒店。同樣在趕在那天生日的張焰塵趁機同他們一家人小酌幾杯。
然而,顧亦雪卻遲遲沒有趕到。後來,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有心的她一共給顧亦雪撥打過三次電話,然而卻遲遲無人接聽……
如今,她看着眼前這個胡子拉碴的老男人,不由狠戾的大聲嘶吼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認識雪兒!”,她急的直跺腳,她狠狠揪住了王長鬆的衣領:“快說,別想耍花招!”,“雪,雪丫頭,我也是被老林強迫的,我不是故意,故意想……”,王長鬆卻突然大聲咳嗽了起來,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故意想怎麼樣!”,她歇斯底裏的大喊着,搖晃着王長鬆的身體。仿佛,那日發生的一切,又在她面前重新上演了一次。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要不你再給雪兒打個電話?”,張焰塵拍了拍顧亦白的肩膀:“雪兒那樣的學霸乖乖女,應該不會夜不歸宿的,你就放心吧!”
可是,顧亦白的手機卻在這個瞬間突然沒了電量,這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來臨前的不祥之兆一樣。
她心中明明有着不祥的預感,卻還是在張焰塵的一番勸說下,草率回了家。在臨近凌晨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了客廳的大門傳來了響動。
顧亦白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下床來,一臉急切的打開了客廳的廊燈,小聲說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和爸媽都急死了!”
只見,顧亦雪滿身的污泥,那頭烏黑的長發也失去了光澤,在雨水的沖刷中像是一把打了結的枯草一般,充斥着腐朽的氣息。
顧亦雪的原本靈動的雙眸也像是失了神一樣,看的顧亦白都有些害怕了,她舉起手來輕輕撫摸着顧亦雪的肩膀:“你怎麼了,雪兒?”
顧亦雪沒有再像往常一樣,把自己發生的事情都全盤托出,她只是猛地一驚,隨後便像是得了魔怔一樣大聲斥責着顧亦白:“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爲什麼!”
她第一次見到顧亦雪發了這麼大的火氣,她呆呆的望着顧亦雪狠狠的推開了她的手臂:“不要,不要碰我!”,顧亦雪環抱住自己的身體,瞬間,哭成了一個淚人。
“雪兒,我……”,她剛想開口解釋,卻聽到了劉賢君的臥室傳出了微微的咳嗽聲,隨之,一個磁性而渾厚的聲音便傳出了發問:“怎麼了?是雪兒回來了嗎?”,見顧亦雪的這般情形,顧亦白也只好輕描淡寫的搪塞道:“爸,沒事,您早些休息吧!”
顧亦雪的臉上卻寫滿了嫉惡如仇,她冷冷的開口:“看來,這麼多年,他們夫婦還是只在乎你!”
“雪兒,你到底……”,不容顧亦白再詢問下去,顧亦雪就回身去了洗手間。
流水聲持續了一個小時有餘,隱約間,她似乎還能聽到顧亦雪傳來的抽泣聲,犀利而無助……
“雪丫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王長鬆羸弱的聲音將她的回憶生生拉回了現實。
“你到底,對雪兒做了什麼!”,顧亦白仿佛恍然大悟,她拼命的質問着王長鬆,也或,顧亦雪遭到了他的傷害,這個傷害可能是被下了違禁藥物,甚至,還可能遭到了性侵!
可是,正當顧亦白舉起重拳的時刻,王長鬆的嘴角卻突然溢出了黑色的血液來,接着,他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