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衣間裏沒有鏡子，陸染芯把頭發撩到一邊等了一會兒，後面傳來了布料摩挲的沙沙聲。
陸染芯隨即感到有人捏着綁帶往外一扯，她的禮服漸漸縮緊了，衣服的空隙肉眼可見的變小。
“還以爲這件會空杯，想不到尺寸還挺合適的，你覺得呢？”
陸染芯低頭調整着胸衣，卻發現腰上環着一只手。
“你……？！”
陸染芯往後退了一步，撞進了顧馳霆堅實的懷抱裏，她把頭側過去，顧馳霆高挺立體的鼻梁幾乎要貼了上來，這個角度讓他們的嘴唇差點碰在一起。
“你怎麼進來了？”
陸染芯垂着眼睛問。
顧馳霆的手攀上她的腰，陸染芯的腰本來就纖細，被禮服一勒，身材更是曼妙，他兩手輕輕一扣幾乎就能掐住。
“怎麼這麼細？”
顧馳霆的聲音很低，充滿磁性和吸引力，他眉頭微皺，語氣裏有一絲責備，卻又上癮似的不願意離開。
“不喜歡？”陸染芯低聲說：“我看你前幾天喜歡得不肯放手呢。”
她一句話把顧馳霆拉回了那個夜裏。
這倒是讓顧馳霆失了陣腳。
他低着頭，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繞着細線，手指靈活地動了幾下，一個蝴蝶結就綁好了。
“綁好了。”
“你人還怪好的，這種小事怎麼能勞煩顧總親自動手。”陸染芯輕聲哼着。
“別人綁我不放心。”顧馳霆有力的手臂攬着陸染芯的腰，把她整個人轉到自己面前。
試衣間不大，陸染芯往後退兩步就背就已經靠着牆紙了。
“你來我更不放心呢。”陸染芯小聲嘀咕了一句。
顧馳霆低頭看着陸染芯，距離近得連她長而卷翹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放心什麼？”顧馳霆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她微微顫抖的紅唇上，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陸染芯慌亂地別開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那雙大手依舊輕輕扣在她的腰上，熱度透過布料傳來，讓她無處可逃。
“你離我遠一點……”她的聲音聽起來像在撒嬌。
顧馳霆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遠一點？”
他沒有後退，反而更進一步。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那你爲什麼不推開我？”
“我……”陸染芯正要回答，外面響起了店員的聲音。
“小姐，櫥窗的裙子已經拿過來放在外面了。”
顧馳霆剛想開口，陸染芯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
“你不要說話。”
陸染芯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語氣裏卻帶着一絲小小的命令。
“好的，我待會兒試！”陸染芯回答店員。
顧馳霆微怔，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眼神深邃而復雜。
她的手心因爲緊張而變得滾燙，而顧馳霆的呼吸卻從她的指縫間緩緩拂過。
顧馳霆沒有掙開，也沒有後退，唇角輕輕揚起一點弧度，那笑容透過她的手掌傳來，像是在無聲地回應她。
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既深沉又帶着些許玩味，仿佛在等着她接下來還會做什麼。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曖昧的張力，試衣間的空間狹小得讓兩人靠得更近，心跳的聲音幾乎交織在一起。
“我要出去了。”
聽見外面的聲音逐漸消失，陸染芯才悄聲和顧馳霆說。
陸染芯轉了個身，抬手想拉簾子，卻被後面的顧馳霆一把攬住腰。
煩！
她回頭看着這個壞心眼的男人，直接反手把他摁在了牆上。
實習生在外面等了許久也沒見陸染芯出來，她正疑惑地在想要不要去叫她的時候。
只見陸染芯面色微慍地從試衣間裏出來，嘴唇似乎有些紅腫。
她穿着這件月白色的長裙，柔和的色調映襯出她如同被月光投射下的清冷光輝，整個人仿佛被一層淡淡的光暈包圍，恍若仙子降臨。
然而，唯獨她嘴唇上的紅色，妖冶得幾乎讓人移不開目光。
實習生剛想上前誇贊幾句，就看見顧馳霆緊隨其後從試衣間裏出來，她眨了眨眼，閉上了嘴，很識相地離開了。
“很好看。”
顧馳霆如此評價，陸染芯確實有着一副姣好的面容，只需要稍加打扮就能在人群裏脫穎而出，完全不輸女明星，身上有着一股澄澈的氣質。
“就是脖子上有點空。”顧馳霆走到她身後，在她空蕩蕩的脖子上比劃着，心想該給她買點配飾。
他比陸染芯高出一個頭，陸染芯看着鏡子裏兩個人的身姿，腦海裏忽然浮現出般配兩個字。
穿上這身禮服的她看起來確實有資格站在顧馳霆的身邊，人靠衣裝不是假的，只是作爲戲服來說多少有些昂貴了。
“我去換下一件。”陸染芯說。
“需不需要我幫你換？”顧馳霆低低地笑道，語氣溫和卻帶着不容忽視的魅力。
“你在外面坐着，不許進來了！”
陸染芯拉着顧馳霆到沙發面前，有點賭氣有點害羞，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顧馳霆沒有立刻反駁，輕輕一笑，坐在沙發上，伸展了一下身子，雙手交叉在胸前，目光悠閒地掃過她。
陸染芯確認他沒有要進來的意思，才拿着禮服裙又走進更衣室。
她在裏面搗鼓了好一陣，這一次堅決不找任何人幫忙，好一會兒陸染芯才換好衣服，她緩緩拉開簾子，走出更衣室。
“怎麼樣？好看嗎？”陸染芯有些忐忑，輕聲問道，臉上帶着些許期待與緊張，她沒有看鏡子，徑直問的顧馳霆。
顧馳霆的目光瞬間定格，仿佛一切都在那一刻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