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賓利停在眼前,副駕車窗降下。
對上男人漆黑瞳眸,“上車。”
宋知茉點點頭上了車,系好安全帶,車身四平八穩地開了出去。
宋知茉聞到車內有股淡淡的雪鬆香氣,跟賀聞硯身上的氣息很相似,只是男人的更沉冽。
兩人一時無話,車內放着古典音樂。
“車載香薰挺好聞的。”宋知茉率先打破了沉默。
“法國的定制香薰,名叫雪霧。”
“難怪,好高級的香味,名字也好聽。”
聽到宋知茉這麼說,她似乎對香薰有興趣。
“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聯系香薰師Gina,我等會推你。”
宋知茉眼神亮了,她挺喜歡香薰、香水的,唇角勾起:“謝謝。”
“你身上的味道也是她定制的嗎?”
前方路口紅燈,賀聞硯側過頭意味深長地睨着女孩。
她怎麼突然對自己的氣息感興趣?
宋知茉眨了眨杏眸,這是不能問的嗎?
男人低沉聲線“嗯”了一聲。
骨感修長的指節輕叩在方向盤上,緩緩掀唇:“叫沉雪。”
宋知茉笑了笑:“好聽。”
賀聞硯身上的味道叫“沉雪”,是木質冷香,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沉穩、冷冽。
賀聞硯想起昨夜女孩的睡姿,提醒的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早晨醒來,女孩手腳並用,半邊身子趴在自己身上。
像一團軟呼呼的棉花,暖暖的,散發着濃鬱的蘭花馨香,侵染他的感官。
宋知茉看到男人黑眸深深,似乎有話說。
她弱弱地問:“你有話要說?”不然幹嘛這樣的眼神,欲言又止。
賀聞硯神色清冷,收回視線,“沒有。”
新婚妻子偶爾一次睡姿不好,自己沒必要計較。
小姑娘的臉皮薄,說出來她更不好意思。
罷了。
—
萬泰城高級珠寶店。
“你們的藏品級鑽戒拿出來。”
賀聞硯修長英挺的身影出現,自帶上位者的強大氣場。
店長親自接待貴客,拿出店裏最昂貴奢華的鴿子蛋鑽戒。
火彩閃得宋知茉有點眼花繚亂,這是她第二次挑選鑽戒。
重生前,新婚老公也帶她來挑過戒指。
“喜歡哪個?我等會要出差去港城,時間有限。”
“好,我盡快。”
原來男人要出差港城,宋知茉之前怎麼也想不起出差哪裏。
她也不忸怩,選了跟上輩子一樣的,梨形設計的15克拉鑽戒。
千萬級別的鴿子蛋鑽戒,她這是把一套房子戴手上。
賀聞硯挑了挑眉,女孩選得幹脆利落。
“這個包起來。”
“再拿些日常款來看看。”他偏頭對女孩說:“你再挑幾款日常的戴。”
灼熱鼻息噴灑在宋知茉嬌嫩的耳垂,她覺得有點癢。
落在賀聞硯眼中,女孩的耳尖肉眼可見地紅了。
這麼敏感麼?
他眯了眯漆黑眸子,不動聲色地湊在她耳邊說話:“這些小了。”
宋知茉忍不住偏頭避開男人,軟唇輕啓:“不小了,日常款嘛。”
女孩的雙頰染了一抹緋紅。
果然,很敏感。
賀聞硯雙指揮了揮,示意撤了。
店長很有眼力見地撤了這些,又拿了幾款更大的鑽戒。
“賀總、賀太太,看看這些有合適,心水的嗎?”
宋知茉剛想挑選,男人又示意撤了,還是不入他的眼。
店長笑容更深,拿出了更更大的款式,“這種大克拉級別的做日常款,太襯賀太太您了。”
“低調中透着奢華,奢華中又有內涵,跟您的高貴氣質十分相配呢。”
“叩叩——”賀聞硯指節叩了叩台面。
示意放下,顯然眼前的“日常款”入了他的眼。
宋知茉:看不出低調在哪,只看出很大,很閃。
這些大克拉數的鑽戒,估計在5,6克拉之間。
她嘀咕了聲:“你比以前大方了。”
上輩子男人可沒給自己買這麼大的“日常款”鑽戒。
能超越賀聞硯的,只有賀聞硯自己。
賀聞硯眉頭微鎖,沉聲道:“以前我很小氣?”
是哪些方面,導致新婚妻子覺得自己小氣?
宋知茉月牙彎彎:“你一直很大方。”
賀聞硯哂笑:“小騙子。”
剛剛才說自己小氣。
罷了,他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抬手掃了眼腕表時間:“還有十分鍾,你挑挑看。”
宋知茉咬咬唇,選了款橢圓形的鑽戒,“就這個吧。”
“再挑一個。”
賀聞硯不想顯得自己小氣,雖然他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宋知茉美眸圓瞪,這下子對燕城頂級豪門有了更深的理解——壕無人性。
“那這款?”她又挑了一款圓形鑽戒。
“嗯。”
店長:“賀太太,我給您戴上看看。”
“好。”
宋知茉剛想伸出手,身旁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我來吧。”
賀聞硯神色淡淡,大掌掐握住女孩細白的手腕。
燎人的掌心溫度,燙得宋知茉眉心一跳。
賀聞硯的皮膚是冷白皮,但比起宋知茉的冰肌玉骨,還是有膚色差。
女孩的手很小,像小貓的爪子一般柔軟。
“好了。”
他讓店長把日常款對應的男款鑽戒包下,其中一款他直接戴上了。
不管新婚妻子戴哪一款,自己也有與之相配的款式。
賀聞硯吩咐司機過來送宋知茉回家,自己要去出差。
顧謹行剛好在附近,過來接賀聞硯去停機坪,他搭私人飛機出行。
庫裏南車內,顧謹行問他:“你司機呢?”
賀聞硯淡聲開口:“你。”
顧謹行噎了一下,“你的專屬司機呢?”
“送我妻子回家。”
顧謹行頓了頓,似乎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
好看的眉眼露出溫潤的笑容,語氣卻透着調侃之意:“看不出來你是個這麼體貼的丈夫。”
賀聞硯掃了他一眼:“跟沈野那小子學壞了,近墨者黑。”
顧謹行不以爲意,“新婚燕爾,不帶你新婚妻子去港城?”
“出差,是公事。公私分明,顧家沒教你?”
顧謹行被男人嗆了一句,也是服了。
他應該舔一舔自己的嘴唇,看看會不會被自己毒死。
明明兩人同齡,賀聞硯比自己還小幾個月,反而老壓自己一頭。
到底誰才是哥哥?
“好好好,你最公私分明,你永遠理智至上。”
賀聞硯不置可否,公私分明、理智至上,早已經刻入了自己的骨子裏。
這一點,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