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凡柔忍不住笑一聲:“沈如霜,你敢打露露姐,就是打我哥的臉,你死定了,誰來都幫不了你。”
沈如霜看着大步走過來的邢知衍。
無法避免的,沈如霜覺得心驚膽戰。
在邢知衍靠近時,沈如霜的腳步後退幾步。
下一秒,邢知衍拉過她的手腕,生拉硬拽着將她拉出病房。
邢知衍的腳步邁得很大,沈如霜幾乎都要跟不上邢知衍的腳步。
她拍打着邢知衍的手背:“你放開我,放開我!”
邢知衍拖着她,將她拉到醫院的角落,將她甩在牆壁上。
邢知衍的力氣沒有收斂,如果不是沈如霜及時將手抵在後腦勺上,後腦勺就要狠狠的砸在牆壁上。
沈如霜睜開眼,邢知衍就已經掐着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
邢知衍的眼神凌厲而深邃,嗓音也壓抑着怒火:“沈如霜,你還是不知道乖,是不是?還學會打人了?”
“邢凡柔不應該打嗎?”
沈如霜皺眉,嗤笑:“我爲什麼要乖?她們都要踩到我的腦袋上了,我還有裝作什麼都看不見嗎?”
“我知道你喜歡衛雲露,我也知道邢凡柔是你妹妹,然後呢?我就要事事忍讓,做什麼都由得她們?”
“邢凡柔找人打我、侵犯我,還在網上發帖抹黑我,她腦子簡單,也沒有這個能力,那誰被背後給她出謀劃策?”
“你們也是,你們都知道的,邢凡柔是加害者,我明明才是受害者,邢爺爺和你都想讓我閉嘴,把俞文彬趕出本市,甚至到現在,我都沒有從邢凡柔的嘴裏聽到一句道歉,一句都沒有。”
“還有你,邢知衍,”沈如霜的眼神諷刺到極致,“你也知道邢凡柔找人侵犯我,是俞文彬救了我,還幫我帶到酒店裏。”
“你明明都知道,你還是覺得我在和俞文彬上床,有不正當關系。”
她的眼圈紅了。
沈如霜並不是多堅強的人,她也會傷心,也會哭會鬧,會想要寵愛和關心。
她對於邢知衍這些人的所作所爲,心裏不是不痛。
她本就是瘦弱的女人,臉小得一只手都可以蓋住,眼圈紅了,眼眶蓄滿了淚水,倔強而固執的不肯落下來,咬着嘴唇,一副困獸掙扎的可憐模樣。
沈如霜也並不想在邢知衍面前露出這麼一副可憐模樣。
她知道邢知衍不會心疼。
但是她真的忍不住。
“邢知衍,我也想問問你,我究竟做錯什麼了?你們爲什麼要對待我?”
邢知衍的黑眸近距離的看着她,薄唇緊抿。
“無論怎麼樣,你都不該動露露。”
對牛彈琴。
沈如霜覺得渾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氣。
她知道邢知衍心裏只有衛雲露,也知道邢知衍厭惡她。
但是她還是期待着邢知衍能夠公平公正的對待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對邢知衍抱有期待,一次又一次的希望邢知衍能看見她的委屈,能讀懂她的眼淚。
可是換來的,只會是更加濃重的失望。
沈如霜無力的笑着,眼淚終於從眼眶中落下來,劃過面頰,落在地面上。
“邢知衍,我想,確實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對你抱有任何期待。”
邢知衍的眉頭微皺。
沈如霜推開邢知衍,面色恢復冷靜。
“邢知衍,如果你希望我道歉,那麼我就道歉。”
她緩緩的彎下腰,聲音冷靜果斷:
“邢知衍,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對不起,很對不起。”
她直起身,直視着邢知衍,揚手痛快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醫院的角落沒有人,很安靜,所以她清脆的巴掌聲非常響亮。
邢知衍卻面色不改,黑眸緊緊的落在她的臉上。
沈如霜輕笑:“你心疼衛雲露,那麼這一巴掌,是我還給她的。”
“我只求你,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們互不相幹,井水不犯河水。”
邢知衍還是沒有說話。
沈如霜以爲邢知衍還是沒有對她的自我懲罰感到滿意。
所以她抬起手,問他:“邢知衍,我還需要再打自己一巴掌嗎?”
說着,她又重重的往自己的臉上扇。
只是這一次,巴掌沒有落在她的臉上。
因爲半路上,邢知衍忽然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沉聲警告:“沈如霜。”
沈如霜漠然的看着他:“所以,你滿意了嗎?能放我走了嗎?”
邢知衍只是皺眉。
沈如霜當他答應了,狠狠甩開邢知衍的手,轉身離開。
回去邢宅的路上,沈如霜心裏想要搬出去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她直接撥通中介的電話,訂下了那一間沒來得及去看一看的出租屋。
回到邢宅,沈如霜剛好碰上一個正要從邢宅裏出來的傭人。
傭人手中熟悉的玉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叫住了那名傭人,指了指她手裏的玉環:“哪裏來的?”
傭人拿出來,“您說這個?這個是我在客廳裏看見的,還不知道怎麼處理。”
沈如霜說:“你給我。”
傭人將玉環遞給她:“您知道這枚玉環是誰的?”
沈如霜深深的看着這枚玉環:“這是我的。”
玉環當時在學校碎得四分五裂,她當初還以爲是不見了。
沒想到,玉環被人修復之後,又還了回來。
玉環碎得厲害,修復痕跡卻很淡很淡,幾乎看不見。
沈如霜攥緊手裏的玉環,連日來受的委屈被這枚修復好的玉環沖散幾分。
應該是嚴文茵帶去修復了。
她隨口說:“是我媽帶回來的吧?”
傭人一愣一愣的:“是吧?”
但是嚴文茵今天都沒有回來過啊,回來的是邢知衍。
她剛想說,可是沈如霜已經離開了,她也就不說了。
畢竟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