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遠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言語間的閃爍和那細微的抗拒,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陰霾,但臉上依舊是那副深情款款、善解人意的模樣。
“我明白的,傾城。畢竟你們朝夕相處了三年。我只是......擔心你。”
他再次上前一步,這次沒有伸手擁抱,只是專注地凝視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
“他......對你好嗎?有沒有讓你受委屈?你知道的,我離開是迫不得已,但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不在擔心你過得好不好。”
別墅內,冰冷的燈光透過落地窗,在陸清歡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他站在窗邊,像一個被遺忘在舞台角落的布景,無聲地看着樓下那場與他無關卻撕扯着他心髒的重逢戲碼。
顧傾城那句“他......只是習慣了穿白襯衫”清晰地飄了進來,像一根細針,精準地扎進他早已麻木的神經末梢。
習慣了?
原來在她心裏,他那三年無聲的隱忍、刻骨的掙扎,僅僅被定義爲一種“習慣”。
他嘴角那抹苦澀的弧度更深了,帶着自嘲,也帶着一種徹底的心灰意冷。
他轉過身,不再看窗外那刺眼的一幕——蘇遠深情款款的凝視,顧傾城在他面前流露出的那種脆弱和猶豫,都是對他三年付出最徹底的否定。
半個小時後,顧傾城回到了別墅,而蘇遠站在別墅外,眼中流露出陰狠,自語道:“顧傾城,包括你在內,一切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臥室中,顧傾城看着床上“熟睡”的陸清歡,輕咬着嘴唇。
這次,她沒有選擇依偎在面前這個陪伴了自己三年的男人懷中,而是悄悄的走入了客臥。
聽着臥室門輕輕關上的那一刻,陸清歡再也不想奢望什麼。
也是,在剛才顧傾城與蘇遠在別墅外擁抱的那一刻,他早就不奢望什麼了。
次日,陸清歡依舊坐在客廳的沙發。
他看着顧傾城緩緩從二樓下來,他再一次想將離婚協議書遞給顧傾城。
可顧傾城卻是率先開口說道:“今晚有個宴會,你陪我去一下。”
陸清歡聞言不禁一愣。
讓我陪她去宴會?
難道不應該是蘇遠嗎?
一時間,陸清歡心中再次泛起了漣漪。
他手中緊握着離婚協議書,他本做好的決定在這一刻竟有了動搖。
陸清歡輕輕點了點頭,可還是試探性的問道:“需要穿白襯衫嗎?”
“隨你,只要穿的體面些就行!”
顧傾城說完,便離開家去了公司。
而陸清歡愣在了原地。
而後,他又是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蘇遠都回來了,自己確實不用再穿那白襯衫了。
“傾城,今晚,就算是我最後一次陪你參加宴會了。”
陸清歡自語一聲。
下午,顧傾城給陸清歡打來電話,告訴他晚點就來接他,讓他做好準備。
可就在一個小時後,顧傾城又告訴陸清歡,說她有事,讓陸清歡自己過去。
而後,陸清歡便收到了顧傾城的短信,那是晚上宴會的地點。
陸清歡看着那條簡短得近乎冷漠的短信,屏幕的光映在他沒什麼表情的臉上。
指尖在屏幕上懸停片刻,最終沒有回復任何一個字。
他放下手機,目光落在牆角那個孤零零的行李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