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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欣反手摸上後背拉鏈,眼神倔強:“對不起時染姐,你要是介意,我現在就脫下來還給你。”
她抬起手制止姜可欣的動作,“別!大庭廣衆的,你敢脫我可不敢看。”
宋時染抬腿繞過兩人,往宴會廳走去。
她剛一踏入宴會廳,各種視線接踵而至。
八卦中摻雜着憐憫。
她背脊挺得筆直,端着高腳杯走到陽台,凜冽冷風迎面刮來。
身後腳步聲越發清晰,旁邊多出一道身影。
“阿染,別生氣了,我以後再給你買其他禮服,你看,這是什麼!”
宋時染轉頭看去,程奕手裏垂下一條折射銀光的項鏈,隨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她抿着唇沒說話,剛才姜可欣脖子上,也掛着一根同款。
眼底飛快掠過一抹譏諷。
端起酒杯輕抿。
程奕見她無動於衷的模樣,嘆了口氣:“以後這種事我一定征求你的同意好嗎?這是我看適合你,特意買的。”
以後?
帶着小三偷禮服這種事,他還想有第二次嗎?
宋時染隨手將高腳杯放到另一邊,掀起眼皮:“你的項鏈,是買一送一嗎?”
程奕臉色霎時僵住,“阿染,是可欣她沒有合適的項鏈,我這才也送了她一條,你別無理取鬧好不好?”
無理取鬧?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就成了她無理取鬧。
程奕的愛就跟這項鏈一樣,誰想要,他都可以分出去。
“阿染,我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沒必要非跟可欣爭個高低。”
他伸出手試圖攬住宋時染的肩,被她不動聲色躲了過去。
宋時染倦怠地捏了捏眉心,又要她等。
已經等了足足五年,她的耐心和僅剩的愛意在時間的長河中消磨殆盡。
她已經不想再和程奕討論這些無意義的話題,接過項鏈隨意扔在手包裏。
這段婚姻裏,她最後等的,只會是離婚冷靜期。
宴會廳裏響起音樂,宋時染沒再看程奕,轉身往裏走去。
“時染姐,”姜可欣的嗓音自身後傳來,“我們聊聊。”
宋時染頓住腳步回頭,嗓音冷冽:“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她作勢要走,手腕被一股猛力緊拽。
下一秒,冰冷液體朝着她臉上潑來,宋時染下意識閉緊了眼。
濃烈的酒味往鼻腔裏鑽。
耳邊是姜可欣刻意壓低的聲音:“時染姐,你說在程奕心裏,誰更重要?”
宋時染反應過來,下意識抬起手,可巴掌還沒落在姜可欣臉上,程奕一把抓住她的手。
程奕眉頭緊蹙:“阿染,你幹什麼?”
話音剛落,他瞧見宋時染溼漉漉的臉。
劉海貼在臉上,整個人狼狽不已。
“你這是,怎麼了?”
宋時染用力抽回攥緊的手,聲音發顫:“我怎麼?你怎麼不問問她做了什麼?”
聞言,姜可欣立馬換上一副委屈可憐的表情,囁喏道:“阿奕,我不是故意的,時染姐剛才好嚇人。”
說完,她還往程奕身後縮了縮,像是被嚇到了,豆大的眼淚接連往下落。
姜可欣一哭,程奕緊擰的眉瞬間鬆開,語氣柔和:“乖,別哭了,沒怪你。”
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拭着姜可欣臉上僅有的兩滴淚。
看着眼前這一幕,宋時染只覺自己的心被一只大手用力攥緊,又猛然鬆開。
程奕略帶歉意地看向她:“阿染,可欣也不是故意的,這件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