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往火堆裏添了根柴。
火光跳動,照亮了幾張疲憊的臉。
“美蘭姐,冷哥,你們去休息吧,我搭個臨時庇護所就睡。”
白美蘭喝着煮沸的滲透水,雖然味道不太好,但總算能解渴。
她喝了幾口,突然眼珠子一轉。
“這水明天涼了還能喝,可後天要再喝,就得溫一下了。”
話說的莫名其妙。
陳峰愣了下,沒太聽懂。
冷璃月卻明顯反應過來,臉色微紅。
她瞪了白美蘭一眼,起身走向樹洞。
“真不要臉。”
白美蘭笑了笑,沒接話。
她放下椰殼,突然注意到陳峰的手。
他手背上的布條滲出血跡。
“阿峰,你手怎麼受傷了?”
“抓蛇的時候,被咬了一口。”陳峰看了眼手背,無所謂地說,“沒事,不是毒蛇。”
“讓我看看。”
白美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到火堆旁坐下。
陳峰想說不用,但白美蘭已經開始解開布條。
傷口處有兩個血洞。
雖然不深,但周圍皮膚有些紅腫。
“真的沒毒?”白美蘭皺着眉。
“嗯,烏梢蛇無毒,就是有點疼。”
白美蘭稍稍鬆了口氣,從行李箱裏翻出一塊幹淨的布料,撕成長條。
她彎着腰,認真地幫陳峰重新包扎。
陳峰仰頭看着她。
火光映在她臉上,輪廓柔和。
她專注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一縷頭發滑落,擋住了她的視線。
白美蘭抬手把頭發挽到耳後,動作很自然,卻很有韻味,莫名地誘人。
陳峰的目光不自覺往下移。
白美蘭彎着腰,身前的領口微微鬆開,露出大片雪白。
深邃的溝壑若隱若現,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陳峰喉嚨發幹,趕緊移開視線。
可下一秒。
他又忍不住瞟了一眼。
“阿峰,你臉怎麼紅了?”白美蘭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很疼嗎?”
“沒、沒有。”陳峰連忙搖頭。
白美蘭盯着他看了幾秒,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
她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故意用力扯緊布條。
“啊!”陳峰疼得齜牙咧嘴。
“活該。”白美蘭鬆開手,拍了拍手上的灰,“上午還沒看夠嗎?”
說完,她起身走向樹洞。
陳峰揉着手腕,有些尷尬。
白美蘭鑽進樹洞,靠在冷璃月旁邊。
她心裏卻在竊喜,嘴裏小聲嘀咕了句。
“年輕人就是活力好。”
冷璃月翻了個身,背對着她。
“大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
“注意什麼?”白美蘭笑着問。
“你……”冷璃月咬了咬嘴唇,“算了。”
“我就是喜歡阿峰,怎麼了?”白美蘭湊近她耳邊,“你嫉妒啊?”
冷璃月沒說話。
她確實嫉妒。
從小到大,追她的人特別多。
可父母離異的陰影,讓她不相信愛情。
她拒絕和異性接觸,一心撲在學業上。
再加上性格孤傲。
別說親密接觸了,連愛情的滋味都沒體驗過。
隨着年齡增長,她也會有渴望。
可長期以來的習慣,讓她總覺得男人身上有股臭味。
更不願意和異性有任何接觸。
她透過樹洞的縫隙,偷偷看了眼陳峰。
不過,和陳峰幾次肢體接觸。
似乎沒那麼反感。
甚至……還有點……
冷璃月趕緊閉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另一邊,
陳峰開始搭建臨時庇護所。
他找了幾根手臂粗的樹枝,斜靠在巨石上,用藤蔓捆扎固定。
接着鋪上大片的芭蕉葉,勉強能擋風遮雨。
考慮到後續可能要搬家,他做得很簡單。
整個過程不到半小時。
陳峰拍拍手上的灰,看了眼成果。
雖然簡陋,但至少能睡人了。
他又往火堆裏添了幾根柴,確保火不會滅。
火光跳動着,陳峰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裏翻出那根金屬拉杆。
既然有工具,不如做把魚叉。
他找了根手腕粗細的木棍,用尖銳的石塊把一端削尖。
接着拿起拉杆,用力掰了幾下。
金屬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陳峰咬牙,手臂青筋暴起。
“咔嚓!”
拉杆終於斷開。
他把斷口處在石頭上反復打磨,磨出鋒利的尖端。
然後將金屬片綁在木棍頂端,纏了一圈又一圈。
做好後,他拿起魚叉試了試手感。
重量還行,尖端夠鋒利。
插魚沒問題。
必要時,也能當作武器。
陳峰把魚叉放在庇護所旁邊,心裏踏實了不少。
夜色更深了。
叢林裏傳來各種聲音。
蟲鳴、鳥叫、還有不知名的野獸嚎叫。
陳峰坐在火堆旁,心裏盤算着明天的計劃。
找到穩定的水源,再做些工具。
他看了眼樹洞方向,兩個女人應該已經睡着了。
陳峰躺進庇護所,閉上眼睛假寐。
身體很累,腦子卻很清醒。
荒島求生。
食物、水源、庇護所和火。
這些都只是基礎。
更大的威脅,是未知的危險。
野人、其他團隊、還有島上可能存在的猛獸。
陳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放空思緒。
他翻了個身,手背傳來陣陣刺痛。
不過比起這些,更讓他在意的是……
剛才白美蘭彎腰的畫面,又不受控制地浮現在腦海裏。
火堆的光漸漸黯淡,只剩零星的火星在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