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若我運氣好,能一直獲得喜愛點,難道還能活個兩三百歲?”趙知韻有些雀躍道。
【理論上不會超過人類壽命極限——一百五十歲!】系統回復。
實際如何,它也不知。
畢竟,它也還是個系統寶寶,頭一次帶人做任務,沒經驗。
“行吧,那就等到極限後,我再罷工。”趙知韻鬥志滿滿。
五日後便是她命運轉折之日。無論前路如何,她都已做好準備。
在這風月場中,真情假意皆是過往雲煙,唯有續命才是實實在在的。
而她趙知韻,定要活到一百五。
……
二月初八,酉時。
承平長公主鄭珺原本正由女兒白姝和陪着,在後園散步,突然便暈了過去,被人送回了正院寢屋。
昏睡了半個時辰後,她猛的驚醒,冷汗浸透了中衣。
“長公主?”素雲連忙上前,急聲道:“可是夢魘了?”
鄭珺閉上眼睛,沒有吭聲,只是手在顫抖。
素雲有些擔心,卻不敢再開口詢問,只乖乖站在一旁等着。
片刻之後,鄭珺睜開了眼睛。
她明明已經毒發身亡了,此刻卻完好無損的躺在公主府的榻上。
屋裏的擺設,是她喜歡的,卻和她臨死前那段日子的布置不一樣。
因親生女兒慘死,她心如死灰,屋子裏見不到一點鮮豔的顏色。
而如今,入眼都是明豔大氣的色調。
到底發生了什麼?
“素雲,今夕是何年?”鄭珺冷靜下來後,低聲問道。
素雲被問得一愣,人有些發懵,不過還是乖乖回話:“回長公主,是永和二十一年二月初八,郡主的生辰,今日才在府中辦了生辰宴,奴婢這就讓人請駙馬爺和郡主過來,您暈倒後,他們一直守在榻前,方才才離開,說是回去更衣,片刻即回。”
鄭珺聞言如遭雷擊。
永和二十一年!她竟然回到了四年前!
她的親生女兒還活着,還在天香樓!
“備馬車,召集本宮的親衛!”鄭珺猛地起身,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我們去天香樓!”
“可是長公主,如今天色已晚,那天香樓是……”
“本宮說備車!”鄭珺厲聲打斷素雲,神情冷冽。
“是。”素雲頭一次見自家長公主這般氣勢逼人,連忙頷首。
鄭珺匆匆更衣,帶着素雲和素華,疾步走出正院,正好遇上了聞訊趕來的白崇文和白姝和父女二人。
“公主這是要去何處?”白崇文關切地上前,一如往常那般溫柔體貼:“天快黑了,外頭涼,若有事,讓下人去便是,可別累着公主。”
白姝和也柔聲附和:“母親可是身子不適?姝和方才親手燉了參湯,正要給母親送去呢。”
鄭珺看着眼前這對父女,恨意瞬間涌上心頭,因厭惡和惡心,胃裏一陣翻涌。
她強壓下滿腔恨意,勉強維持平靜:“本宮有要事需即刻入宮面聖,你們不必擔心。”
白崇文面露詫異:“這個時辰入宮?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事關父皇,駙馬不必多問。”鄭珺語氣冷淡,繞過他們就要繼續前行。
白姝和卻快步上前,挽住鄭珺的手臂,嬌聲道:“母親,讓姝和陪您去吧,一會兒天該黑了,路滑,姝和實在不放心...”
若是從前,鄭珺定會爲女兒的孝心感動。但此刻,她只覺得這只挽着她的手臂如同毒蛇般令人作嘔。
“不必。”鄭珺抽回手臂,語氣不容拒絕:“你們回去歇着吧。”
待她從天香樓帶回韻兒,再收拾這幾個賤人,將他們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此刻不便打草驚蛇。
畢竟,她的駙馬這些年靠着她,已入內閣,有權有勢。
府裏有不少他的人。
要收拾他,就要以雷霆之勢,將他們一網打盡。
她不再多看這父女二人一眼,快步走向府門。
身後傳來白姝和十分委屈的聲音:“父親,母親今日是怎麼了?可是姝和做錯了什麼?”
鄭珺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白姝和這個奸生子,這些年在她身邊受盡寵愛。吃的、用的無一不是這世間最好的。
而她的親生女兒卻在青樓長大,受盡了苦楚。
同樣是十六歲的生辰。
白姝和今日在公主府風風光光辦了生辰宴,來的都是達官貴胄家的女眷,受盡衆人吹捧。
而她的韻兒,卻要在今日掛牌接客,淪爲妓子。
想到此,鄭珺眼中滿是恨意。
等着吧,她會讓這些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讓馬車快些。”鄭珺出言催促。
“是。”素雲頷首,連忙掀開簾子吩咐了一聲。
……
天香樓內暖香氤氳,與外間的春寒料峭形成鮮明對比。樓內張燈結彩,賓客如雲。
今夜是新晉頭牌趙知韻十六歲生辰,也是她正式掛牌接客之日。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世家公子幾乎到齊,樓上雅間早已被預訂一空。
“寧王世子到!”
“福柔公主府大公子到!”
“魯國公世子到!”
“唐國公世子到!”
……
隨着一聲聲通報,幾位最受矚目的貴客相繼入場,引得衆人側目。他們不僅身份尊貴,更是趙知韻做清倌人這一年來最殷勤的追求者。
鄭宸一身墨色錦袍,銀狐毛領襯托出他矜貴的氣質。他徑直走向二樓正對舞台的雅間,經過趙寶珠時淡淡問道:“知韻可曾改變主意?”
趙寶珠躬身回答:“小女辜負世子厚愛了。”
她不想讓自己養大的孩子掛牌接客,也不想讓孩子給人做外室,哪怕這人是寧王世子。
樓裏出去的姑娘們,給人做外室、做妾的,有幾個能得善終?
沒多久就被主母折騰死了。
沒有其他選擇之前,當然聽女兒的。
鄭宸嘴角一抽:“她倒是倔強,那便拭目以待。”
那女人,寧肯接客也不留在他身邊,到底爲何?
他可是寧王世子,未來的王爺,天之驕子,還配不上她不成?
另一邊,福柔公主的兒子陳柏霖捧着暖手爐,笑吟吟地對身旁的裴桓道:“裴兄今夜勢在必得?不怕家中夫人怪罪?”
魯國公世子裴桓,年方二十一,已有妻室。他原本很少來風月場。去年路過天香樓,看到趙知韻,驚爲天人。從那以後,便經常過來聽她撫琴唱曲,談談詩詞歌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