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江晚音就站在陸氏國際大廈的旋轉門前,垂在衣服旁的手悄悄攥緊了拳。
玻璃屏幕反射着刺眼的陽光,將江晚音一身學生裝扮襯得愈發單薄。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推開了那扇沉重的玻璃大門。
大廳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略顯局促的身影,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芒晃得江晚音有些睜不開眼。
她從未踏足過陸則言的領地,這座象征着權力與財富的大廈,每一寸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疏離。
猶豫片刻,江晚音還是走向了前台。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好,請問陸則言在第幾樓?”
前台接待員握着鼠標的手瞬間頓了頓,抬眼打量江晚音的目光也帶着幾分探究。
在這棟樓裏,沒人敢直呼總裁本人的名諱,連合作方都是敬稱陸總,員工私下裏竊竊私語時,也只敢叫一聲陸總。
前台看眼前這女孩穿着樸素,眉眼間卻帶着一股執拗的韌勁。
倒是不像那些趨炎附勢的鶯鶯燕燕。
前台壓下心頭的詫異,維持着一副標準職業化的微笑:“小姐您好,您是要找陸總嗎?”
“對,我要找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江晚音急切地點頭,眼底的焦灼幾乎要溢出來。
她今天必須要見到陸則言!
去法國巴黎藝術學院的事已經不能再耽擱了,若是陸則言一直不肯鬆口,那她這些年的努力就真的全白費了。
前台心暗自思忖,這位小姐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事情要找陸總呀?
但是基於職業素養讓她此刻的八卦之火還是熄滅了,終究是沒有多問。
前台語氣溫柔地說:“小姐,麻煩您告知一下我您的姓名,我需要先向總裁秘書辦確認一下。”
“我叫江晚音。”
前台微笑着向江晚音點了點頭,然後撥打了總裁秘書辦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江晚音看到前台低聲說了些什麼,隨即掛了電話後的神情裏多了幾分歉意:
“江小姐,實在對不起,陸總現在正在開會,不見任何人,麻煩您下次提前預約。”
陸則言竟然不肯見她!
江晚音的心突然猛地一沉,心中冰涼。
她根本不相信陸則言是真的在開會,多半是不願意見她罷了。
可她不能就這麼走,這次機會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江晚音對着前台勉強地笑了笑,說了聲謝謝,隨後她轉身走出了前台區域。
她走進電梯,目光掃過電梯裏的數字,既然不知道具體樓層,那她就一層一層去找,總能找到陸則言。
江晚音猜測陸則言的辦公室肯定在比較高的樓層,便從中間的樓層開始一一排查。
每層樓都是忙碌的員工身影,鍵盤敲擊聲與電話鈴聲交織成一片緊張的節奏。
江晚音縮着肩膀,盡量不打擾別人,只是沿着過道處默默尋找。
直到走到第二十五樓時,才在過道的盡頭看到一位正在打掃衛生的清潔阿姨。
“阿姨您好,請問您知道陸總的辦公室在幾樓嗎?”
江晚音快步上前,聲音裏帶着一絲希冀。
清潔阿姨頭都沒抬,掃帚劃過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響,隨口答道:“三十六樓,最裏面那間。”
江晚音如蒙大赦,連聲道謝後,匆匆鑽進了員工電梯。
電梯屏幕中的數字不斷跳動,江晚音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起來,手心開始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叮——”
電梯門打開,三十六樓的走廊處安靜得能聽到江晚音自己的呼吸聲。
旁邊是一間空着的大型會議室,會議室采用的是玻璃窗,陽光透過玻璃灑在空無一人的會議桌上,顯得有些冷清。
江晚音繼續往前走,偶爾遇到幾個西裝革履的員工,他們都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便匆匆離去,對江晚音沒有多餘的打量。
終於,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江晚音看到了那扇氣派的大門,門牌上燙金的“總裁辦公室”四個字格外醒目。
江晚音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請稍等。”門內傳來一道溫婉卻不失幹練的女聲。
秘書打開門後,看到江晚音時明顯愣了一下。
眼前的這女孩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扎着高馬尾。
最重要的是她的臉上還帶着幾分稚氣的青澀,與這奢華的總裁辦公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秘書很快就斂去了驚訝,禮貌得體地問道:“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江晚音飛快地掃了一眼辦公室內,卻沒有看到陸則言的身影,她急忙問道:“我來找陸總,請問他在嗎?”
“請問小姐您提前預約了嗎?”
江晚音搖了搖頭,語氣急切道:“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麻煩您通融一下,幫我跟陸總通報一聲。”
秘書聽完她的話後沉默了片刻。
眼前的這位女孩明明沒有預約,卻能一路進到三十六層來,前台和保安還都沒有攔她,或許是哪位高層提前打過招呼?
秘書不敢怠慢,連忙說:“好的,那請問您貴姓?”
“我姓江,江晚音,麻煩您了。”江晚音感激地笑了笑。
秘書請她到總裁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而自己則走到辦公室裏面的那扇門前,輕輕敲了敲,推門走了進去。
此時的陸則言正目光冰冷地盯着電腦屏幕。
屏幕上是江晚音剛才在大廳和走廊裏四處張望的畫面,那副焦急又倔強的模樣被他看在眼裏。
陸則言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
他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旁邊的皮質沙發上,領帶鬆垮地掛在頸間,給陸則言平添了幾分慵懶,卻絲毫沒有減弱他周身的低氣壓。
秘書走進來後,恭敬地開口:“陸總,外面有位江小姐想要見您,不知道您……”
“不見!”
陸則言的聲音帶着一絲戾氣,打斷了秘書的話。
要是在平時,他怎麼可能會不見他的音音呢?
只是現在,只要一想到江晚音是來跟自己提分手的,他就抑制不住地狂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