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護士看着走來的醫生,連連問好。
“江總好 ,江總好。”
男人往手術室走,聽着他們的問候,微微頷首。
手術的門被護士打開,他走進去,看了看溫舒與的情況。
“怎麼樣?”
梁京澤說道,“心率正常,血壓正常,麻醉深度維持在合適區間,生命體征穩定。”
“準備第一次幹細胞混懸液注射,0.1毫升,實時監測眼壓。”
江聿風觀察着眼壓,聽着他的安排,點頭說道,“收到。”
“眼壓22,指標在安全閾值內。”
“準備注射。”
梁京澤全神貫注的推射。
快一點,會擠壓殘留的健康視神經細胞,引發視網膜血管痙攣。
慢一點,還可能因針頭長時間壓迫組織,局部水腫。
江聿風看着秒表停止,扭頭看向他。
“1分鍾到,第一次混懸液推注完畢,當前眼壓20,在安全範圍。”
梁京澤聽着他的話撤回顯微針。
一旁的助手,上前給他擦拭額頭的汗水。
他昨夜演練了數遍,精神高度集中,江聿風擔心他撐不下來,扭頭問道,“怎麼樣?還好嗎?”
梁京澤看着一旁的計時器,搖了搖頭,“我沒事。”
“兩分鍾到,病人無異常反應,準備二次注射,時間嚴格控制一分鍾。”
江聿風看了看他,認真給他打下手。
“收到。”
手術室氣氛嚴峻。
溫舒與什麼都感受不到,她就像深眠一樣,對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還有最後一次。
梁京澤看着躺在那裏的人,額頭輕輕的抵着她額頭,“馬上。”
“馬上舒舒就可以看到這個世界了。”
“兩分鍾到,準備第三次注射,持續時間一分鍾。”
……
梁京澤用四年時間換來手術的零失誤。
四年時間了解了術後所有注意的事項。
提前一年,在大平層裏安置了一間設施先進的醫療室,專門供給溫舒與術後使用。
江聿風看了看設備齊全的醫療室,抬眸看向量體溫的男人。
他靠在一旁的牆上,揶揄,“聽說你爲了和她同居,給我爸提一個什麼實驗組?”
“還說院長不同意你開實驗?”
“你這手術在國外做過很多次了,實驗個毛線啊。”
“再說了,京市周家太子爺,周氏集團現任總裁,還需要看我爸的臉色?”
梁京澤看着還是低燒的人,擰了擰溫毛巾,放在她額頭上。
轉身看向嘴角滿是嘲笑的人,蹙了下眉,“笑什麼?”
“她這麼難受,你作爲醫生還笑?”
“在笑把你從樓上丟下去。”
江聿風點點頭,手動拉上自己的嘴。
看着躺在床上的溫舒與,還是忍不住開口,“當初你說恨她騙你感情。”
“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你轉頭出國,我們都以爲你斷情絕愛了。”
“結果你去國外學醫了。”
“你是忘了溫舒與那天怎麼羞辱你的嗎?”
江聿風略一思考:“怎麼說來着?”
“哦對,是這樣說的……”
“我喜歡狗都不喜歡你,從一開始都沒有喜歡過你,倘若不是周夫人拿錢讓我和你談戀愛,我這輩子都不會看你一眼。”
“周硯遲我從沒有喜歡過你,從沒有。”
梁京澤帶着寒冰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冷聲開口,“滾出去。”
江聿風看着疑似破防的人,挑了挑眉。
看着穩重不少的人,道了句,“就屬你不正經。”
“人家才釣了一周,你就把溫舒與堵在樓梯口,要她和你談。”
“還談了五年。”
“要我說,在這之前你肯定注意過溫舒與了。”
梁京澤拿着手裏的測溫槍砸過去,“再說一句,把你聲帶拔了。”
江聿風精準接過,“行行行,不說我不說了。”
“我先回去了。”
江聿風關上房門,看着一屋子被包的一點棱角都沒有家具。
笑着道了句,“舔狗。”
……
溫舒與是在手術後的第二天醒來的。
感受着脹痛的眼睛,她抬手想要觸碰,卻被握住手腕。
“別碰。”梁京澤粗啞的嗓音響起。
溫舒與側頭,“梁醫生?”
男人嗯了一聲,又一次量她體溫。
“37.1℃。”
“低燒要持續三天。”
梁京澤給她掖了掖被子,叮囑她,“手術很成功,這幾日少活動,腦袋別亂動。”
“不出意外,你會看到今年春節的煙花。”
溫舒與真摯的道謝,“謝謝你梁醫生。”
梁京澤輕嗯一聲,說道,“給你做了營養粥,我去拿。”
他連續四天未眠,每天小憩片刻,身體已經高負荷運轉了,此刻突然起身,眼前一黑,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梁醫生?”溫舒與皺眉喊他,“梁醫生?”
未聽到回復,她剛要掀開被子,房門突然被推開。
江聿風的聲音傳來,“別亂動。”
“你動一下,梁京澤忙活的這些天全都白費。”
這個聲音去,是好像是江聿風。
溫舒與沒有問,而是詢問梁京澤的情況。
“江醫生,梁醫生他、”
江聿風把人扶起來,四下看了看,見床足夠大,直接把人放到了床上。
“他太累了,就讓他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你放心,他睡覺很老實的,絕對不會弄到你的眼睛。”
見溫舒與皺眉,江聿風輕嘶一聲,“你不會惡毒到,不讓自己的救命恩人休息吧?”
“行了,見你們家還有電競房,我去打會遊戲。”
他說完離開了房間。
溫舒與身體緊繃着,在感受到梁京澤老實的躺在那裏後,漸漸鬆一口氣。
江聿風打開房門看了一眼,肆意的揚起眉梢,“呦,同床共枕了。”
笑了笑,轉身去打遊戲。
這麼做的後果就是,第二天一早,梁京澤把江聿風訓了一頓。
“胡鬧!”
他臉色冷沉,“萬一我碰到她眼睛,她以後怎麼辦!”
“我身上帶着細菌,她剛做完手術,你一點常識沒有嗎!”
江聿風嗅了嗅自己快咽出酒精的衣服,無語的說,“整個大平層,三百六十度堪比無菌房。”
“你我身上都是酒精味,哪裏來的細菌?”
“還是說你有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