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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我和韓琛又回到了過去的狀態。
我們閉口不提過去發生的事,就好像水滴在海裏,沒留下一絲痕跡。
其實我很清楚,我們回不去了。
每個韓琛不在我身邊的瞬間,我都會心生懷疑。
同在一個空間下,韓琛稍微失神片刻,我就開始猜,他是不是在想夏知恩。
那些事就像達摩利斯之劍,高懸在我的頭上。
我患得患失,開始迎合韓琛,無論是在房事還是生活上。
韓琛叫我籤的文件,我毫不猶豫地籤下,哪怕是用我造勢也沒關系。
父母死於海難,導致我一直怕水,我鼓起勇氣也報了沖浪班,只爲和他多點共同話題。
我竭盡所能地改變自己,絲毫沒意識到這是暴風雨的前兆。
在定期體檢的日子,我查出來懷孕。
我仔細翻閱手中的b超單,內心雀躍。我幻想着韓琛知道這個消息的反應。
可他的表情十分平靜,像是意料之中。
早上,他難得爲我榨了一杯胡蘿卜汁,哄着我喝下:
“補充營養,對寶寶也好。”
我心裏涌起一股暖意,將杯中的胡蘿卜汁喝的一滴不剩。
可我喝下不久卻腹痛不止,舌頭也發麻泛苦。
眼前模糊不清,我伸出手向韓琛求助:
“韓琛,我肚子疼,快叫救護車。”
韓琛卻一臉冷漠地望着我:
“疼就對了,知恩也是這麼疼的。溫淼淼你活該!居然借刀殺人,讓我爸媽爲你出頭趕走知恩,害得她出車禍流產,這輩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你現在是自食惡果!”
我疼的渾身冒冷汗,搖着頭說:
“我沒有,不是我。”
韓琛不信我,似乎連多聽我說一句話都感到惡心厭煩。
他轉身離去,留我一個人在家裏掙扎。
我在醫院醒來,聞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醫生一臉遺憾地通知我:
“溫小姐,您被送來的太遲了,孩子沒保住。還有個不幸的消息,您的味覺也失靈了。”
忽的,外界什麼聲音我都聽不見了。
我像個傻子般的又哭又笑,在病房聲嘶力竭地哭喊。
韓琛來看到我這幅樣子,臉上有一絲不忍。
他將一份嶄新的離婚協議遞在我面前,我眼眶發熱,內心涌起酸澀和恨意,將協議扔在他臉上。
“滾!韓琛,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給你們好過。我死也要占着這個位置,夏知恩一輩子都要活在小三的名頭下!”
韓琛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他在不知不覺間騙我籤下了對賭協議,一周後的廚王爭霸賽我要是不能奪冠,需要賠償三十億。
可我的味覺被毀,身體精神遭受重創,不可能完成這些。
韓琛凝視着我,緩慢開口:
“你不籤字之前,我會一直監禁你,你也不要想着能聯系上我爸媽。溫淼淼,我有的是折磨人的辦法。”
這個故事好長,講完的時候,日落西山,海面從藍色變成橙色,而十八歲的韓琛已經淚流滿面。
中間無數次,他求我不要再繼續說了。
盡管嘴上一直否認着不可能,這不是他會做的事,可腦海裏的潛意識卻在提醒他,這都是真實發生的。
只有十八歲記憶的韓琛哽咽着問我:
“淼淼,十年後的我很該死,這或許就是我回來的原因,我會補償你,加倍加倍,我會用我的整個生命愛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我沒說話,只是百無聊賴地把玩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不遠處,夏知恩熟悉的聲音傳來,夾雜着憤怒和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