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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的手機收到了蘇晴的消息。
【聽說你離家出走了?沉哥說要不是看在你爸媽留的那套房子的份上,早就跟你離婚了。】
【我忘了,沉哥說你們還沒離婚呢。不過沒關系,他今晚陪我吃飯慶祝我找到新工作,你不在真好,氣氛都輕鬆多了。】
【對了,沉哥剛給我轉了五萬塊,說讓我買點喜歡的。嫂子你工資卡不是在他那兒嗎?他對你也這麼大方吧?】
【我忘了,他說你不需要錢,反正在醫院也用不上,嫂子你身體好點了嗎?腎衰竭這種病,挺費錢的吧?】
一條接一條,像淬毒的針。
我面無表情地看完,全部截圖,然後拉黑了她所有聯系方式。
最後是陸沉的短信,只有一句話:【鬧夠了就回來,我沒空陪你演戲。】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後拉黑了他。
鬼使神差地,我打開了蘇晴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是半小時前發的。
照片裏,她親昵地挽着陸沉的手臂,背景是陸家客廳,公公婆婆和陸川都在,桌上擺着五份外賣——來自我最愛的那家餐廳。
配文:【謝謝沉哥和叔叔阿姨,慶祝我入職,居然訂了這麼貴的餐廳!還有驚喜哦!】
我往下翻,看到她回復別人的評論:
【什麼嫂子?她住院呢。沒事啦,我們這一家五口馬上就要去歐洲十日遊啦!她身體不好就在家休息吧。】
歐洲十日遊。
大獎。
我關掉手機,閉上眼睛。
原來如此。
他們拿着本該給我換腎的錢,給陸川買了車,然後去歐洲逍遙。
“晚晚,你還好嗎?”小艾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睜開眼,笑了笑:“好得很。”
“那手機......”
“垃圾短信。”我把手機扔到一邊,“小艾,陪我去趟醫院吧。”
“現在?”
“嗯,”我摸着腹部的傷口,“該復查了。”
從醫院出來,我接到一個電話。
境外的。
“喂?是林晚嗎?”
電話那頭傳來婆婆帶着哭腔的聲音:“我們......我們出事了!”
我沉默。
“兒媳婦!真的是你!太好了!”
“我們在緬北被綁架了!”
緬北?
我挑了挑眉。
說好的歐洲豪華遊怎麼變成緬北了?
“他們天天打我們,說再不給錢就要割我們腰子!”
公公的聲音也傳過來,帶着顫抖:“晚晚,你能不能籌錢救我們?”
我差點笑出聲。
割腰子?
真是風水輪流轉。
陸沉的聲音沙啞又急促:“晚晚,我真的錯了,你能不能想辦法給我們打五十萬?”
“五十萬?”我輕聲重復。
“對!五十萬就行!”婆婆尖叫,“你先打過來,我們回去就把房子過戶給你!”
我笑了:“媽,您記性真不好,那房子本來就是我的。”
電話那頭陷入死寂。
我慢悠悠地說:“而且,我爲什麼要救你們?”
“我們是一家人啊!”婆婆哭喊。
我更困惑了:“可你們一家五口不是去歐洲旅遊了嗎?”
“啊!”我忽然想起,“抱歉,我記性不好。”
“林晚!”陸沉怒吼,“你故意的!”
“故意什麼?”
我悠悠地說了一句:“先生,你是誰?”
然後我掛了電話。
當晚,我訂了去泰國的機票。
不是去救人。
是去度假。
順便,見幾個在緬北“做生意”的朋友。
他們欠我人情。
現在,是時候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