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小弟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不止那些小弟,就連此時站在兩人中間,正在低頭從包裏拿錢的宋琪幀都被他嚇了一跳。
“唔……”
就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突地腰間覆上一股霸道蠻悍力道,幾乎是毫不費力就將她掐腰拔起,離地半尺,一陣天旋地轉,手裏的包包都掉落在地,
眩暈過後,宋琪幀被男人護在身後,只見那人轉身一個飛踢,正中花蟒南胸口,將人踢地急退兩米後,腳下利落躍起,於半空翻身的同時,後腰雙刀冷芒閃過。
“啊——”只聽一聲慘叫,隨後,宋琪幀便看見一股血柱噴出,迸濺過男人剛毅側臉,隨後,什麼東西掉落在地。
她下意識看去,頓時驚地花容失色,居然是一片耳朵。
花蟒南有幾個從澳門帶來的心腹兄弟,一看自家大佬被人砍掉左耳,立刻掏斧頭一齊圍攻上來。
楚屹側身避開斜砍過來斧刃的同時,左手短刀精準捅進第二個沖上來的人肋間,動作幹淨利落,沒有半分多餘,隨後雙刀靈活在腕間翻飛,幾個呼吸之間,沖上來的幾人已經被劈翻在地。
快,太快了,他的手,他的刀,快地幾乎看不見動作,只見殘影。
花蟒南闖蕩江湖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身手,被驚到連反擊都忘了,只見楚屹最後一個回旋直踢,正中花蟒南心口,骨頭被踹斷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花蟒南像截木頭般被踹飛進積水,夜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一道銳芒冷光迸射,刺地所有人心頭發麻。
“屹哥……”
剛才眼熟的那個福鴻安的小弟突地尖叫沖過來,跪倒在楚屹面前,
“屹哥,刀下留人,江湖規矩,不到生死之仇,砍翻對方在地後留他一命不得補刀害命。大家都是苦力,混江湖養活妻兒,麽(沒有)深仇大恨嘅?
你大人大量,饒過南哥這次,回頭讓南哥養好傷在文武廟關老爺面前擺和頭酒(講和酒)同你賠罪嘅?得不得?”
雨,此時已經下大,周遭一陣詭異的沉默。
沉默裏,男人側臉被濺到的血,也被雨水帶着自面上留下淺色痕跡,最後在下巴尖滴落。
楚屹眼中因動了殺心泛起的紅,被這雨水沖淡兩分,理智回歸。
“江湖恩怨江湖了,砍女人……沒種……”
他說完,收了刀,聲音裏帶着鬥凶之後的微喘,“滾!”
那人眼中迸射亮光,連忙點頭,揮手叫人帶着被砍翻的幾人到了不遠處黃包車上,狼狽離開。
楚屹隨後朝後面已經開始收工的碼頭苦力們看了一眼,招手,叫了小弟過來。
“頂爺(老大的老大,就是老頂,也叫頂爺),”小弟恭敬開口。
“叫人把這幾個兄弟送去醫館,湯藥費潮興義的人會來出。”
交代完後,楚屹才回頭朝剛才那抹透着冷香的倩影看了過去。
才叔打着把黑傘,站在離宋琪幀不遠不近的地方,確保她不會被漸大的雨淋到,
宋琪幀依舊是那副清清冷冷,挺拔冷豔的模樣,戴着蕾絲手套的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安靜站着,無喜無悲。
“哼~”楚屹不輕不重的笑了笑,這大小姐吃什麼長大的,被人砍都冇(沒有)情緒嘅?
無趣。
剛才忙着砍人,他連這個女人的臉都沒看清,此時那把黑傘擋住她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點點白皙的下巴,兩人之間隔着暗夜,隔着雨幕,隔着十多米的距離,他在心裏隨意下了兩個字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