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善被嚇到了，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家破人亡？
她在說什麼。
“阿姨，您認錯人了吧？”
“不，我沒認錯，你一年多前是不是出了車禍？”
女人說着，像是害怕祁善離開，又緊緊地攥着她的胳膊，力道很大。
祁善疼的變了臉色。
“你怎麼知道？”
祁善遲疑着，反問她。
女人眼睛通紅，咬牙切齒，情緒激動的嘴唇都在顫抖。
“就是那場車禍，害了我全家，你快、快點把一切都說出來。”
“我求求你了，你都說出來！”
她又加重了力道，拉着祁善的胳膊不放，指甲幾乎要掐進她的肉裏。
祁善吃痛，掙扎着想要甩開她。
正要呼救時，人群中突然竄出來幾個穿着制服的男人，二話不說就把那個瘋女人拖走，拉車的時候還不忘捂着她的嘴。
“嗚嗚……”
女人掙扎着，死死盯着祁善的眼睛，似是還想說什麼。
祁善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腦海中一些支離破碎的後面閃過，讓她頭疼欲裂。
“姐姐。”
身後傳來溫珩的聲音，他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一把將祁善摟進懷裏。
手臂緊緊環住她，掌心貼在她後背，聲音低沉而溫柔。
“姐姐，別怕，沒事了。”
祁善心跳還未平復，耳邊仍回蕩着那女人歇斯底裏的喊聲。
她抬頭看向溫珩，發現他的眼神冷得嚇人，正死死盯着女人被拖走的方向。
那幾個制服男人動作利落，很快就把女人塞進一輛黑色商務車，車門“砰”地關上，揚長而去。
周圍的路人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一切發生得太快，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祁善喉嚨發緊，聲音有些發抖：“他們……是誰？”
溫珩收回目光，低頭看她時，眼底的冷意瞬間融化，只剩下擔憂。
他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語氣溫柔。
“可能是便衣警察吧，最近聽說有團夥專門在醫院附近拐騙獨行的女孩子。”
祁善皺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可她說認識我，還知道我出過車禍……”
溫珩的手指微微收緊，但很快又放鬆，他捧起她的臉，認真地看着她。
“姐姐，你太單純了，他們拐賣之前肯定會調查你的。”
是嗎？
祁善仍舊有些恍惚。
溫珩察覺到她的不安，輕輕握住她的手。
“別想了，我們先回家。”
祁善點點頭，任由他牽着自己走向停車。
可她的腦海裏，那個女人的聲音揮之不去。
那場車禍，她明明是受害者。
怎麼會害的別人家破人亡呢？
害她失去了記憶的那場車禍，難道還有什麼隱情嗎……
……
回去的路上，祁善接到了溫父的電話，他語氣有些生硬。
“祁善，你這是去哪兒了？你要把一屋子賓客都扔在這兒嗎？”
溫父是典型的嚴父，平日跟小輩們關系都不算親近。
平時祁善還有些害怕他。
眼下，她沒忍住輕笑一聲。
“溫叔叔，先扔下賓客的人難道不是溫硯嗎？”
電話那頭，溫父聲音陷入沉默。
隔了一會，大概是溫母搶走了電話，溫和的聲音從裏頭傳來。
“善善，你別聽你叔叔的，阿硯公司有事兒急着走了沒跟你說，這是他的不對，一會咱們一起回家，我說說他。”
祁善覺得煩躁得很，糊弄了兩句掛斷電話。
一扭頭，發現在等紅燈的溫珩手握着方向盤在看她。
老實說，溫珩長得很好看。
他跟溫硯有六七分相似，但卻是完全不同的長相。
五官精致、眉骨高挺，眼尾微微上挑，從前祁善只覺得他是個可愛的奶狗弟弟，單純陽光。
可今天……在儀表盤幽幽藍光的映照下，她才發現溫珩的帥氣裏帶着一絲危險的邪氣。
下頜線條利落分明，薄唇微抿時透着一股漫不經心的痞勁兒。
好像……更好看了。
“姐姐是看我看入迷了嗎？”
祁善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居然盯着他看了那麼久。
綠燈了，溫珩手指輕敲着方向盤繼續開車。
“姐姐是跟我一樣，在回味那條視頻嗎。”
溫珩一句話，嚇的祁善差點叫出來。
回味？什麼鬼！
“一個惡趣味的AI視頻而已，我怎麼會放在心上。”
說完又瞪着溫珩，“你也是，那種髒東西你看了就忘了，別亂說聽見沒。”
“哦。”
溫珩乖乖點頭。
心裏卻是不情願的很。
髒東西？他和姐姐上床的視頻，怎麼能是髒東西呢。
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品。
溫珩沒有直接開回家，帶着祁善去吃了頓飯。
裝潢精致的私房菜館，溫珩點的每道菜都是祁善喜歡的，甚至忌口都完全一致。
這麼巧？
一直到下午，兩人回到溫家。
溫家夫婦看見祁善是跟溫珩一起進來的，紛紛變了臉色。
“善善，你怎麼會跟小珩在一起？”
溫母過來拉住祁善，拽到自己身邊來，防賊一樣的防着小兒子溫珩。
“說來……話長。”
祁善腦子裏一團亂麻，“溫硯還沒回？”
夫婦倆眼神交換。
“阿硯大概是還在公司忙。”
“嘖……”溫珩嘲弄的聲音傳來，他已經到沙發前坐下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大哥不愧是大哥，事業心可真重。”
溫母看了一眼溫珩沒說話，拉着祁善去廚房。
廚房裏正在煮湯，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溫母關了門，才低聲問祁善，“善善，小珩沒對你做什麼吧？”
祁善眼皮一抖。
那些夢境畫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腦。
溫珩壓在她身上，呼吸灼熱。
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腰際，他們在昏暗的房間裏唇齒交纏……
還有白天在休息室裏看到的那個AI視頻。
這些都讓她方寸大亂，甚至想不透溫母突然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沒有啊。”
“沒有就好，小珩那孩子跟阿硯關系不好，這事兒你知道的，我是怕……”
溫母苦笑，“我是怕他會捉弄你，故意報復他哥。”
捉弄，報復？
祁善抬眸，響起溫珩看到那個視頻時古井無波的眼神。
嘶……那視頻該不會是溫珩自己搞的鬼吧？
不對，她得找溫珩問個清楚。
剛推開廚房門，祁善看見了門外進來的身影。
是溫硯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