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在了一頭黃毛?
還是他不會騎摩的?
段今野是個開重機的鬼火少年,周淮硯圈子裏的人都看不上他。
不是叫他黃毛哥,就是印度摩的哥。
周淮硯有修養,講道理,守規矩,只在心裏罵兩句而已。
他站在別墅外的路燈下,昏黃的光在他輪廓深邃的臉上投下極爲立體的陰影。
指尖一抹猩紅明滅,煙氣散開,將他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深邃。
“哥,你抽煙?”姜晚櫻直接從別墅的窗戶裏爬了出來,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
因爲痛哭了一場,她的眼眶腫得像熟爛了的桃子,聲音沙啞,卻氣呼呼的,
“你不怕我告訴叔叔麼!”
周淮硯的爺爺是肺癌去世的,姜晚櫻和周淮硯一起陪着老人度過了最痛苦的六個月。
周家上下都不允許抽煙。
周淮硯這樣的好學生,拿煙的姿勢居然這麼嫺熟!
姜晚櫻好氣!
她被黃毛兒騙感情,哥哥被尼古丁引誘?
姜晚櫻板着臉,“掐掉,戒掉。”
周淮硯的煙癮是她畢業後開始和段今野在一起之後染上的。
越抽越凶,從北城開車過來抓她的上百公裏,抽了整整一盒。
心情煩悶的時候就有些克制不住。
他沒必要戒。
人總得有個發泄的出口。
不然他會被憋死。
“你才多大就有資格管哥哥了?”周淮硯推着她毛茸茸的小腦袋,
“回房間,別在這裏吸二手煙。”
“我不走!”爺爺死的時候多麼痛苦,姜晚櫻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不要哥哥肺癌。
她跳起來想要把他的煙搶下來。
周淮硯一米八八,姜晚櫻是個剛剛一米六的小土豆子。
他都不用抬手,姜晚櫻就連蹦躂着都夠不到了。
她小學的時候全班最矮,周淮硯怕她是個侏儒,除了逼她喝牛奶就是玩這種跳高遊戲。
只是當年的小豆丁,現在已經出落成了個大姑娘。
他微微垂眸,她鬆散睡衣裏的羊脂白玉便露出了冰山一角。
周淮硯的喉嚨瞬間緊了幾分。
感情破閘而出再度收回,他難以避免一些跨越普通兄妹關系的“肮髒”想法。
他閉了閉眼睛,側過了臉去。
姜晚櫻已經搶到了他手上的半支煙,小姑娘笑得洋洋得意,
“我說不許就不許,哥哥就得聽我的。”
周淮硯的手腳無處安放,“都聽你的好了吧?回房間去吧。”
姜晚櫻看得出他在搪塞她,可周淮硯就是個內斂的人,什麼話都埋在心底。
姜晚櫻咬了咬後槽牙,捏着他剛才咬過的半支煙,一跺腳,自己吸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她被嗆到劇烈咳嗽了起來。
周淮硯急了,趕緊拍她的後背,“你幹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聽我的,咳咳,”
姜晚櫻被嗆的小臉通紅,
“哥,我告訴你,以後你吸一支煙,我也吸一支,咱倆一起頂級過肺,一起肺癌!”
“胡說八道!”周淮硯最煩她嘴巴裏沒有遮攔。
舉起手恨不得像小時候一樣抽她一頓。
可他從沒有忍心下的去手。
他怪不到她頭上。
她的刁蠻任性是他縱出來的。
連這口煙,都是他先抽的。
要不是他非要用抽煙排遣心中鬱悶。
她也不會被尼古丁侵犯……
周淮硯頂級內耗型人格,現在只剩下後悔。
他沉默着拎着她回房間,給她漱口。
恨不得直接鑽進肺裏把她吸進去的尼古丁全都挖出來。
“哥,”姜晚櫻看着他,“我爸爸不要我,媽媽是個神經病,我只有你了,我們永遠不分開,你得好好的。”
周淮硯吃了一顆薄荷糖,聲音冷淡,
“別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
……別說那些讓人誤會的話。
他拿着那半截煙頭沉默了片刻。
煙嘴處,四排牙印。
她整齊的牙印覆蓋在他的咬痕上。
他吸過的煙嘴,也被她吸了一口……
周淮硯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發緊。
那個小小的煙頭,被他扔進了垃圾桶裏。
*
姜晚櫻明顯感受得到,周淮硯對她冷淡了很多。
可她也沒辦法。
她傷害他太深了。
不過哥哥對她的關心她還是感受得到的。
他們沒有回北城,暫時住在哥哥買下的小別墅裏。
這裏離她的大專學校很近。
夜深了。
她沒睡覺。
下載了高三數學,高三物理,高三化學……
她不能在這個大專裏混下去,她要殺回高中,她要考上北城大學!
不僅如此,她還要把段今野和姜安然的陰謀公之於衆!
可她又覺得這件事情很難弄。
畢竟是她自己決定放棄清北的,填志願雖然受到了段今野的影響,但他也沒有強迫她。
說白了還是自作孽。
但是她拒絕內耗。
理解自己,愛自己!
她全部外耗給段今野!
現在離明年的高考還有9個月,她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事實上,她高考結束以後就把所有的知識都還給老師了。
在大專的這兩個月她除了和段今野瘋玩,就是潛心學習美容美發,高中那些知識——
遙遠得好像上輩子。
姜晚櫻看着數學書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咬着牙,開始學。
就算不能像以前一樣考690,也至少不留遺憾。
一直學到了幾乎凌晨。
姜晚櫻實在累得睜不開眼睛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準備休息一下眼睛就睡覺的。
卻突然發現——
窗外有個高大的人影……
哥哥這次過來是打算休學陪她上大專的,這個別墅他直接買了下來。
但人生地不熟的,他們倆又一看就是學生,誰知道會不會被壞人盯上了?
姜晚櫻扛着滅火器就悄悄出了門。
輕手輕腳的,她來到了高大男人的身後。
二話不說——
“咣當!”一聲。
她的滅火器砸在了地上。
那人身手敏捷,看來還是個練家子。
姜晚櫻抱着滅火器,去勢的慣性太猛,直直地往地上栽了下去。
姜晚櫻不管自己會不會被摔破相了,扯着嗓子就開始嚎,
“哥哥!家裏來賊了,救——唔~”
她覺得自己的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緊緊擁住了。
那是一個熟悉的胸膛,混雜着淡淡的煙草香和薄荷香。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