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孔曼雨愣住了,臉色頓時慘白。
已經有仆人上前扯住她兩邊手臂,孔曼雨慌得聲音都變了調,“邵西霆,你敢?!”
邵西霆冷冷地看她,說出的話像一把匕首狠狠插在她的心上。
“孔曼雨,我憐你是盲人,是恩人,一直對你處處憐惜忍讓,可這不是你對曼雲百般刁難的理由,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到底拿不拿出來?”
孔曼雨早就不是盲人,她能清晰看到邵西霆冰冷的目光,孔曼雲得意的笑容,賓客們臉上或是鄙夷或者嘲諷的神色她也一概看得清清楚楚,她的人生,沒有一刻如此痛苦,也沒有一刻如此清醒。
她笑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下,“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拿。”
邵西霆別開臉,“冥頑不靈!”
“脫!”
仆人們上手撕開她的衣服,孔曼雨的肩膀率先暴露在空氣裏,接着是後背,大腿,暴露出來的皮膚雪白細膩,當真是膚如凝脂。在場甚至有人咽了咽口水,看向她的目光裏全是輕佻貪婪。
脫到最後,孔曼雨身上只剩貼身衣褲,她冷得打了個寒顫。
邵西霆終於下令停手,他又問了一遍,“手鐲在哪?”
孔曼雨冷笑,“我早就說過了,我不知道!”
邵西霆狠狠皺緊眉頭,他看着孔曼雨倔強脆弱的臉色,忽然從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恐慌。
難道,真的不是孔曼雨?
就在此時,一個年輕女孩拿着東西跑過來,“曼雲姐,你讓我拿去修復的手鐲修好了,我給你拿回來了!”
全場爲之一靜,仆人們下意識鬆開了孔曼雨,她跌坐在地,面無表情。
孔曼雲珍重地接過那只手鐲,終於不再哭了,“幸好,幸好......”
轉眼看到地上的孔曼雨,孔曼雲神色一頓,“西霆,都是我的錯,我昨晚托朋友修復了鐲子上的瑕疵,今早便把這事給忘了,我還真以爲鐲子被偷了,你相信我——”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孔曼雨打斷她的喋喋不休,她面色堪稱平靜,卻有種行屍走肉般的怪異,像是心如死灰,又像是不再會期盼,所以無所謂受傷。
邵西霆心底慌亂,面色卻沉下來,“曼雨,你沒必要裝成這樣,曼雲也是關心則亂,她又不是故意害你!”
“西霆,別這麼說,都是我的錯,我理應和姐姐道歉,姐姐讓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孔曼雲上前兩步,關切地抓住孔曼雨的手,表面在道歉,卻借着遮擋用針狠狠插在孔曼雨的手上。
一陣尖銳的刺痛,孔曼雨痛呼一聲,本能地甩開了她。
“啊!”
孔曼雲倒在柱子旁,剛止住沒多久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看來姐姐還是不肯原諒我,我不願姐姐和我從此離心,我還是以死謝罪吧!”
她猛地把頭往柱子上撞,邵西霆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再看向孔曼雨時臉色徹底沉了下去,他吩咐保鏢,
“把夫人帶到跑馬場醒醒神,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孔曼雨渾身一震,她不可置信抬頭,“邵西霆!”
邵西霆卻看也不看她,回頭溫柔地安撫住孔曼雲的情緒,把人公主抱起,轉身離開。
孔曼雨衣服還沒穿好便被強行塞進車裏。
城郊,跑馬場。
這裏一貫是富家公子哥們縱情聲色的地方,今天卻見邵家的車來了又離開,車裏扔下一個女人。
女人衣衫不整,破布一般被人按在一匹野馬上,緊接着一鞭抽在野馬後腿,馬匹受驚後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孔曼雨的驚呼全部彌散在風裏,她的雙手和大腿被磨得血紅,幾次從馬背上跌落,渾身的骨頭都錯位,卻又被強行拽回去,最後一下是頭先落地,耳邊嗡鳴一聲鮮血糊了滿臉。
“救命,救命......”
沒人來救她,馬場的人獰笑着在她耳邊道,“邵總的心上人可是吩咐過了,讓我們好生照看你。”
孔曼雨的雙手被強行綁在馬腿上,馬匹向前沖刺,她則被一路拖行,草地上一路蜿蜒的血痕,觸目驚心。
孔曼雨在尖銳的疼痛裏喊到聲帶撕裂,喉口腥甜,她猛地吐出一口血。
意識消散之前,是馬場遞過來的電話,邵西霆的聲音冷冽如刀,“知錯了嗎?”
孔曼雨笑得渾身顫抖,她有什麼錯?明明是孔曼雲冤枉了她!明明脫衣受辱的人也是她!可如今,邵西霆竟瞎了眼,向她興師問罪。
就因爲她惹他的心上人不高興了。
何其荒唐!
“我、沒、錯!”孔曼雨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