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的茶言茶語，蘇青禾聽得有些反胃。
她不想辯解什麼，扭頭準備回屋裏拿診斷書。
當然，夢遊的診斷書也是她僞造的。
“爸，媽，她是真的夢遊，我可以作證，”不遠處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蘇青禾腳步頓住，看向聲音的主人宋珊。
宋珊卻沒有看她，眼睛直勾勾盯着宋芸，眼裏閃過一抹厭煩。
宋芸見狀，躲進何紅梅懷裏嗚嗚哭泣。
“切，裝模作樣，”宋珊輕嗤。
宋傑本來不生氣了，可看見小閨女這德性，火氣又上來了，臉色頓時黑沉下來。
“宋珊！宋芸是你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宋珊看着膽大，可在聽到宋傑的責罵聲後，氣勢立馬弱了下來，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她卻倔強得用袖口抹了抹，並沒有哭出聲。
如此反倒襯得宋芸矯情了。
蘇青禾看了會兒好戲，算是對這個家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看似風光的宋老登一家，恐怕沒有表面看着那麼幸福呢。
“爸，你聽見了，宋珊都幫我作證了，我是真的夢遊。”
裝綠茶誰不會，蘇青禾只是不屑去裝。
不然就憑宋芸的弱智演技，她分分鍾碾壓。
宋傑皺着眉頭，語氣緩和幾分，但語氣裏依舊帶着責怪，“既然有夢遊症，就該提前告訴我們一聲，讓我們做好準備。”
“是我的錯，我是怕給你們添麻煩，”蘇青禾裝作唯唯諾諾的模樣，低下頭委屈巴巴的， 看着十分可憐。
何紅梅母性大發，牽着宋芸的手，走到蘇青禾身邊，將宋芸的手放在蘇青禾手上。
“既然誤會解開了，就不要吵了，都是親姐妹，多多包容才是。”
蘇青禾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聲，迅速抽回手。
“媽說得對，以後不會了。”
宋芸一副大度的模樣，重新挽住蘇青禾的胳膊，親昵地說道：“姐姐，我不該誤會你的，都是我的錯。”
“沒錯，都是你的錯，”蘇青禾心不在焉。
宋芸氣得牙癢癢，臉上的笑差點控制不住，當場翻臉。
見兩人誤會解開，何紅梅是挺高興的，可當目光又落在蘇青禾身上的尿素裝後，整個人又不好了。
她們家老爺子是軍區裏的風雲人物，每天都有人上門巴結討好，要是看見蘇青禾身上穿得不體面，還不知道怎麼傳他們家的壞話。
何紅梅當機立斷，決定帶着蘇青禾去國營商店買衣服。
宋芸主動挽上蘇青禾的胳膊，“媽，你們的眼光太老了，不如這樣吧，您在家裏歇着，我找幾個朋友，幫姐姐去挑些時髦的衣服鞋子，穿出去也好看，你說是不是？”
何紅梅轉念一想，也認同了宋芸的話，回屋拿了幾張大團結，外加一堆票，都給了宋芸，讓她帶着蘇青禾出去買東西。
宋芸看見大團結，眼睛頓時亮了。
她出了門，不一會兒便叫了兩個年齡相仿的姑娘來家裏。
兩人好奇打量着蘇青禾，但是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問蘇青禾是什麼人。
何紅梅又給了宋芸一點錢，讓她中午帶着大家去國營飯店吃飯，就當做犒勞另外兩位姑娘了。
宋芸笑着一一應下，還打趣地說道：“媽，你對姐姐這麼好，我都要吃醋了。”
何紅梅愛憐地點了點宋芸的鼻尖，“你這小妮子，倒還吃起醋來了。”
兩人上演了一出母女情深。
蘇青禾被當做透明人，面上也不惱，樂呵呵跟着宋芸以及兩個姑娘出了門。
軍區家屬院離國營商店有些遠，宋芸找來兩輛二八大杠，一輛她帶着蘇青禾，另一輛則給了另外兩位姑娘。
一路上，宋芸和另外兩個女孩說說笑笑，把蘇青禾當做隱形人。。
蘇青禾則看着路，總感覺越走越陌生。
她昨天是坐着公交來的，路上是經過了國營商店的。
宋芸帶她走的路線似乎越走越遠了。
不過蘇青禾也沒多問，默默從空間裏找出幾包癢癢粉和迷藥，悄悄揣在兜裏。
宋芸明顯不懷好意，她必定是要反擊的。
走了大約十分鍾，宋芸帶着蘇青禾拐進一個小巷子，巷子偏僻，青磚斑駁，幾乎見不到人影。
後面跟着的兩個女孩笑聲變得怪異起來。
蘇青禾心中冷笑，看來她猜對了，宋芸果真不懷好意。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
“宋芸，你要帶我去哪裏？”蘇青禾抓住宋芸的胳膊問道。
“別裝了，”宋芸沒了一貫的溫柔，說話的語氣尖酸而刻薄，“姐，咱們是時候算算賬了。”
說罷，她朝蘇青禾身後的兩個姑娘使了個眼色。
下一秒，兩人一左一右跑到蘇青禾身邊，架住她的胳膊，使她動彈不得。
“蘇青禾，你不是很厲害嗎？”宋芸嬌笑出聲，拍了拍蘇青禾的臉，“你說一會兒我是往你嘴裏灌尿好呢，還是把你這張臉劃爛好呢？”
宋芸說完盯着蘇青禾的臉，試圖從她臉上看出慌張驚恐的神色。
可蘇青禾的反應注定讓她失望。
只見蘇青禾不吵不鬧，眼睛看向地面，似乎真的在思考要選擇哪一種方式。
宋芸有些泄氣，“蘇青禾，你聾了？！沒聽見我問你話嗎？”
她罵完猶不解氣，伸出尖利的指甲，往蘇青禾的臉蛋撓去。
說時遲那時快，蘇青禾的腳往前一蹬，踹上她的肚子。
隨着宋芸倒地發出悶哼聲，架住蘇青禾的兩個女孩也被撂倒在地。
蘇青禾前世爲了強身健體，練過幾年武術，因此到了精神病院，幾乎沒有人打得過她。
來到這個年代以後，蘇青禾也沒有荒廢，時不時找人練手，把對方打得抱頭鼠竄。
對付宋芸這三個死丫頭片子綽綽有餘。
“蘇青禾！”宋芸捂着肚子，撐着地面站起身，“現在跪在地上求我！不然你今天死定了！”
蘇青禾捏着下巴，臉上浮起一抹吊兒郎當的笑。
“妹妹，說了我是精神病，你是一句沒聽進去啊，對了，剛剛你讓我選喝尿還是劃臉，我想好了，兩個都選，你說好不好啊？”
兩人說話的功夫，宋芸身邊的兩個女孩已經站起身，臉色憤然，不知從哪撿來兩根棍子，正對着蘇青禾虎視眈眈。
旁邊有人幫忙，宋芸又硬氣起來，下巴微微揚起，抱着胳膊嘲諷道：“現在知道怕了？晚了！我告訴你，等會兒我還要剝光你的衣服，讓你在大街上光着身子，信不信?”
蘇青禾張嘴，正欲回懟。
卻聽旁邊樹上灰色的小麻雀叫了起來，嘰嘰喳喳的，像極了碎嘴子的婆娘。
蘇青禾聽個大概。
“啾啾啾，完啦完啦，這女孩肯定要被揍了，上一個宋芸帶過來的女孩就是被脫光衣服，去到大街上，因爲受不了指點跳河了，最後沒死成反倒傻了，這女孩敢跟她對着幹，下場肯定更加淒慘。”
“啾，沒辦法，宋芸仗着家裏的權勢，經常帶頭欺負人，這邊就是他們的根據地，周圍沒人住，聲音也傳不出去，一打三根本打不過，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這姑娘。”
“啾啾啾啾，老子受不了了，老子要往這三個臭女人身上拉屎，她們害了那麼多人，怎麼還能活着。”
蘇青禾屬實沒想到，宋芸竟然是慣犯，在家裏乖巧，可在外面經常領頭霸凌別人。
她的拳頭死死握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三兩步上前重重捶向宋芸胸前柔軟處。
“欺負人你是心高氣傲，遇到我你是生死難料，你們三個今天誰都別想站着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