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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些言論,我氣笑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慷他人之慨”。
刀子沒扎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疼。
我直接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
“誰覺得我應該大度,誰就替王大強把這十萬塊賠了。我不挑人,誰轉賬我就撤訴。”
群裏瞬間安靜如雞。
剛才那些勸我大度的聖母,一個個都潛水了。
就在這時,我的房門被敲響了。
打開門,是劉翠的婆婆,還帶着那個所謂的“智力受損”的孫子。
老太婆一見我,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大妹子!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求你高抬貴手,放過大強吧!”
她一邊哭,一邊狠狠地掐了一把懷裏的孩子。
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音嘶啞。
“你看,孩子都哭成這樣了,你就當積德行善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這一家子,真是把“道德綁架”玩得爐火純青。
“阿姨,起來吧,跪我也沒用。”我側身避開她的大禮,“這是公訴案件,不是我說撤就能撤的。”
“只要你出具諒解書!只要你說那些壇子不值錢!警察就不會抓他了!”老太婆死死拽着我的褲腳。
“憑什麼?”我反問,“他砸我家的時候,想過給我留活路嗎?劉翠污蔑我投毒的時候,想過我的名聲嗎?”
“我們賠!我們賠錢!”劉翠從樓梯口沖下來,眼眶紅腫,“我們砸鍋賣鐵也賠你!”
“十萬。”我報出數字,“少一分都不行。”
劉翠咬着牙:“十萬就十萬!只要你寫諒解書!”
我看着她那副雖然肉痛但並不絕望的表情,心裏突然動了一下。
王大強只是個開黑車的,劉翠沒工作。
他們哪來的十萬塊?
而且,劉翠之前口口聲聲說孩子智力受損,要我賠一套房。
現在怎麼絕口不提孩子的事了?
如果孩子真的有問題,她應該更瘋狂地咬住我不放才對。
這裏面,有貓膩。
我假裝猶豫了一下:“行,先把錢拿來,我就籤諒解書。”
劉翠鬆了一口氣,眼神裏閃過一絲得意:“給我三天時間,我去籌錢。”
看着她們婆媳倆扶着下樓的背影,我關上門,立刻給做醫生的老同學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個事,查查樓下那個叫王寶的嬰兒,出生時候的體檢報告。”
三天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
我沒閒着,在家裏裝了幾個高清攝像頭,正對着大門和走廊。
這家人不按套路出牌,我得防着點。
第二天,老同學的電話打來了。
語氣有點古怪。
“你讓我查的那孩子,確實有問題。”
我心裏一沉:“真的是中毒?”
“中個屁的毒。”老同學嗤之以鼻,“那是先天性苯丙酮尿症(PKU),一種遺傳代謝病。如果不控制飲食,確實會導致智力發育遲緩。”
“先天性的?”我抓住了重點。
“對,新生兒篩查的時候就確診了。醫生當時就囑咐了,不能吃普通母乳,要吃特制奶粉。”
老同學頓了頓,聲音壓低:“但我查了他們的復診記錄,這孩子一直沒吃特制奶粉,還在喝母乳,甚至......還加了輔食。”
我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虎毒不食子。
劉翠明知道孩子有病,不能喝母乳,不能亂吃東西。
她不僅喂了,還故意喂了我的酸豆角。
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