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級鉗工帶出的徒弟竟是這樣,看來這八級鉗工教徒弟的本事不怎麼樣嘛!”大領導搖了搖頭。
楊廠長趕忙說道:“易中海的技術那可是頂呱呱,不少軍方的特殊訂單,都由他一手搞定。
可能他把心思都花在這些上面了,教徒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
楊廠長對易中海頗爲看重,因此在大領導面前爲其說好話。
“但對徒弟要求這麼鬆可不行。”大領導對此仍有些不滿。
既然收了徒弟,就得好好教,不然就耽誤了人家。
“易師傅,你過來一下。”楊廠長把易中海叫了過來。
其實,大領導一行與秦淮如交談時,易中海就已聽到,卻故意裝作在加工一件復雜工件。
待楊廠長喚他,易中海才急忙放下工件,停下機器,走了過來。
“楊廠長,各位領導。
我剛才在加工一個特殊工件,機器噪音大,沒留意你們進來。”易中海說道。
“易師傅,這位女同志是你的徒弟吧?來軋鋼廠三四年了,技術連一級鉗工都勉強。
你是怎麼教的?”大領導毫不留情面。
“這確實是我的疏忽。
主要是她是個女同志,我不方便手把手教。
她文化程度不高,學東西也慢,我跟她講半天,她也弄不明白。
我平時加工任務又繁重。
所以,對她的指導就少了些。
這點,我得好好檢討。”易中海這只老狐狸,在四合院當多年的一大爺,與領導打交道自有一套。
然而,易中海沒想到,他遇到的是比他更精明的大領導。
大領導對易中海的解釋並不買賬:“你雖是八級鉗工,鉗工技術你是專家。
但我對鉗工也略知一二。
鉗工前三級技術差距其實並不大。
只要肯下苦功,一般一兩年就能升一級。
這位女同志來車間三四年了,技術卻一直停留在一級鉗工的水平。
這肯定不是文化程度低、學習能力差能解釋的。
要麼就是你不肯教,要麼就是她不肯學。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能。”
大領導一針見血,易中海和秦淮如這對師徒,一個不願教,一個不願學。
以易中海的技藝,傳授低級鉗工技術,本是易如反掌。
而秦淮如,即便易中海不教,憑她的姿色,願教她的人也不在少數。
此刻,易中海深知自己得把責任擔起來。
“我承認,是我沒有認真教導,耽誤了秦淮如同志。
從今往後,我定會悉心指導秦淮如同志,助她盡快提升技術。”易中海毫不猶豫地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若他不擔責,責任便會落到秦淮如頭上,屆時,秦淮如極有可能被轉崗。
大領導來視察,自然不便過多插手軋鋼廠的具體管理事務。
他只是借此機會,對楊廠長等軋鋼廠領導層敲打一番。
“小楊,工廠管理必須注重細節。
剛才之事,看似只是女工人的問題,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反映出諸多問題。”
大領導在各車間巡視,指出了一些問題。
楊廠長臉色不佳,大領導此次並非突擊檢查,他事先也做了安排,卻仍出了不少差錯。
尤其是易中海,他最器重的八級鉗工,竟存在如此大的問題。
大領導視察結束後,楊廠長安排李主任去食堂,讓何雨柱準備招待餐。
又讓宣傳科羅科長去叫放映員,先在大禮堂放映內部影片。
大領導喜歡看國外引進的影片,楊廠長費了不少周折,搞來一部剛從國外引進的影片。
“你跟放映員說清楚,讓他只做事,別說話。”楊廠長還是擔心許大茂會把事情搞砸。
“我早就跟許大茂說好了。”羅科長說道。
安排完這些,楊廠長向大領導提及一事。
“大領導,軋鋼廠的婁董今天也來了,您看要不要讓他過來?”楊廠長問道。
“婁董來了?真是巧。
既然來了,就請過來一起聊聊。
我正想向他取取經,學習軋鋼廠的管理經驗呢。”大領導說道。
不久,婁董事來到會議室。
羅科長匆匆來到宣傳科,趕忙喚許大茂。
“許大茂,快些,帶上放映機隨我去會議室。”
許大茂大喜過望,放映機早已備好,提起來便走:“羅科,要帶影片過去嗎?”
“不必,你那些影片,領導豈會看不到?楊廠長已弄來內部片。”羅科長道。
另一邊,李主任也來到了一食堂。
“柱子,準備得如何了?”
何雨柱已將所需食材處理妥當,各類配料也已備齊。
“何時開餐?”何雨柱問。
“時間不早了,開始做吧。”李主任道。
“大領導,我從友人處弄來一部內部片,此時距用餐尚有些時間,您看是否先觀影?”楊廠長詢問。
大領導手指輕點楊廠長:“小楊,你如今愈發精明了。
不過,今日給你個面子,看看你能弄來何等佳片。”
許大茂隨羅科長匆忙趕至會議室,電影幕布已拉好,許大茂只需架設好機器。
且會議室本就裝有厚窗簾,拉上後,室內宛如黑夜。
“準備得倒挺周全。”大領導言道。
許大茂從楊廠長手中接過片子,不禁贊嘆:“好片!”
此片乃從國外引進,放映次數不多,質量自然遠超許大茂常放的國產片。
“有問題嗎?”楊廠長問。
“確有一點小問題。
此片我未曾看過,無法解說。”許大茂面露難色。
他本想借此機會向領導展示才幹。
“你只需放映,無需解說。”楊廠長道。
許大茂欲再言,卻被羅科長急忙打斷:“聽領導的,你只管放映,確保正常即可。”
“沒問題。”許大茂連忙應道。
楊廠長瞥了許大茂一下,眉間輕蹙,此人他實在不願啓用。
昨日本打算讓許大茂預先放映一遍,熟悉內容,以便今日能流暢解說。
誰料那家夥飲酒後竟是那副模樣。
大領導靜候影片啓幕,對這邊狀況似乎渾然未覺。
婁董事對許大茂似乎頗感興趣,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
許大茂除臉型稍長,相貌尚算端正,個子也不矮,更兼是放映電影的技術員,文化程度想必不低。
放映時,倒也頗有幾分風采。
婁董事憶起家中尚有待嫁之女。
以婁家之條件,女兒本不愁嫁。
然今時不同往日,資本家出身讓諸多青年才俊卻步。
婁董事之女婁曉娥,高中時曾險些與一男生相戀,當時婁董事極力反對。
未料後來,反是那男生嫌棄婁家出身。
世事無常,貧下中農如今炙手可熱,他這個資本家卻成了棄之如敝屣。
婁董打算待結束後向楊廠長打聽許大茂情況。
若許大茂家庭出身尚可,便將就撮合他與女兒婚事。
婁董已覺風向有變,欲爲未來籌謀。
此次趁大領導視察,特來相會,意欲攀上關系。
然大領導關系豈易攀附,雖對婁董客氣有加,熱情背後卻暗藏疏離。
形勢之微妙,大領導這般高位者自然心知肚明。
他亦察覺風向有變,故與婁董事保持距離。
婁董事愈發憂慮。
許大茂此刻不敢造次,連楊廠長都如此緊張,來者定非等閒之輩。
雖欲表現自己,卻終究放棄。
他雖愛出風頭,卻非愚鈍之輩。
否則,豈能與何雨柱鬥智鬥勇至今?
食堂主任氣喘籲籲跑至食堂:“何師傅,何師傅,菜先緩做,那邊正在觀影。
估計得等看完才用餐。”
“電影要放多久?”何雨柱問道。
“不清楚,起碼得一個多小時。”李主任回應。
“行,我稍後再做。”何雨柱把剛炒好的菜放進蒸鍋保溫。
他本就打算如此,提前做好的菜用蒸鍋保溫,不僅不會影響口感,反而能讓味道更醇厚。
大領導出身書香世家,看過電影原著,即便電影無聲,也能看懂。
但其他人就不同了。
楊廠長文化程度不高,是轉業幹部,看這電影對他而言簡直是種折磨,看了沒一會兒就直打哈欠。
大領導無意間瞧見楊廠長的模樣,不禁笑了。
“小楊,我讓你多讀點書,你就是不聽。
我跟你說,文化不提升,你當這軋鋼廠廠長就到頭了。”大領導其實很看重楊廠長。
“我已經很知足了,我一個農民的孩子,能推翻舊社會,建設新社會,當新社會的建設者,我很滿意。”楊廠長說道。
大領導豎起大拇指:“有進步。”
“這影片我就看到這兒吧,我在部裏看過一遍了,你們都沒什麼興趣,就別讓你們在這兒受罪了。”大領導說。
“大領導,沒事,要不還是看完吧?”楊廠長說。
“不用了,部裏有片子,我想看隨時能看。
今天時間也不早了……”大領導準備回去。
楊廠長說:“大領導,您都來了,要是不在這兒吃了再走,我今晚睡不着。
轉業後,很少跟您坐一塊兒了。”
說到這兒,楊廠長眼眶都紅了。
他曾是大領導的部下,戰場上結下的情誼深厚無比。
他們既是上下級,更是兄弟戰友,是真正的過命交情。
許大茂有些發愣,這次放映他完全沒發揮,沒想到電影放到一半就停了。
食堂李主任更倒黴,剛去通知何雨柱暫停做飯,回來屁股還沒坐熱,現在又得催何雨柱趕緊上菜。
“李主任,食堂那邊準備得如何了?”楊廠長叫住準備往食堂跑的李主任。
“我原以爲要等電影散場才吃飯,擔心菜涼了,便讓何師傅先緩一緩。
我這就讓他開始做,他都備好料了,很快就能上菜。”李主任言道。
“你快去催催何師傅,讓他動作快點。”楊廠長吩咐道。
“這麼快就結束了?”何雨柱正坐着打盹。
“電影沒放完大領導就叫停了,主要是看楊廠長都打瞌睡了。
那外國片,看不懂。”李主任視何雨柱爲自己人,才說了這麼多。
何雨柱大笑:“那可真是遭了洋罪。”
李主任也笑:“你快點,領導們快來了,我去食堂小餐廳布置一下。”
廠裏常把接待任務交給一食堂,便在一食堂設了個小食堂。
小食堂條件稍好,有張圓桌和椅子,平時不對職工開放,只有廠裏有接待任務或領導開小灶時才用。
這年代,當領導的不敢貪公家錢,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借接待之名吃吃喝喝。
沒接待任務,廠領導也不敢隨意開小灶,否則讓工人知道,鬧起來不好收拾。
“今天的廚師肯定能讓您滿意。”楊廠長道。
大領導不太信:“別把話說太滿,我這人沒什麼愛好,吃算一個。”
“待會兒您就知道了。”楊廠長笑道。
“喲,還跟我賣關子。”大領導呵呵一笑。
許大茂還想跟着領導們去食堂,被羅科一把拽住。
“你跟着去幹啥?”羅科問。
“羅科,我還沒吃飯呢。”許大茂自然想跟去,若能跟大領導同桌吃飯,以後又有炫耀的資本了。
若被大領導看中提拔,那可就飛黃騰達了。
“算了吧你,我都不敢跟去,你還把自己當回事了。
別自找沒趣。
昨天的事,楊廠長還沒找你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