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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恐地看向陸司梟,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陸司梟......你......你想幹什麼?”
陸司梟對着身後的保鏢,冰冷吐出命令:
“挖。”
一個字,狠狠扎進了沈絮凝的心髒。
“不——!!!”
“不要動阿婆!不準你們動她!住手!求求你們住手!”
下一秒,她被保鏢架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冰冷的鐵鍬,一下,又一下,掘着阿婆的墳墓。
每一聲鐵鍬的聲音,都像砸在她的心尖上的重錘!
沈絮凝徹底崩潰,猛地轉向陸司梟的方向跪下,開始磕頭。
“陸司梟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頂撞你!我不該說不當繼承人!求求你!讓他們停下!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咚!咚!咚!
一個頭磕下去,額角沾上污泥。
十個頭磕下去,鮮血從傷口滲出,糊滿了她的臉。
一百個頭磕下去......額頭早已血肉模糊。
可是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機械地重復着磕頭的動作。
“陸司梟......求求你,停下......停下啊......”
然而,陸司梟卻紋絲不動。
他冷眼看着她,眼神裏沒有半分動容。
終於,伴隨着最後一鐵楸,阿婆的骨灰盒被保鏢取出,遞到了陸司梟面前。
陸司梟垂眸接過盒子,然後在沈絮凝驟然放大的瞳孔下,手腕一翻——
啪嗒!
灰白的骨灰灑落出來,混入泥濘的雨水之中。
“這,就是教你規矩。”陸司梟的聲音冰冷,“希望你好自爲之。”
說完,他轉身帶着保鏢,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沈絮凝心髒像是被狠狠擰着,手腳並用地朝着骨灰爬去,想要攏在一起。
可是,雨越下越大。將她好不容易聚起的一小撮骨灰沖散,帶走,再也尋不見蹤跡。
“不......不要走......阿婆......不要丟下我......啊啊啊啊——!!”
她終於再也承受不住,哭得肝腸寸斷,最終眼前一黑,再次暈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冰冷的雨水凍醒。
意識回籠的瞬間,口袋裏手機在震動。
是陳澤川的信息:
【手續已妥,戶籍注銷。今天下午三點航班,機場取票。一切小心。】
她最後看了一眼墳地,然後回到了陸家別墅。
陸司梟正陪沈霧眠在高端商場購物,別墅裏空無一人。
沈絮凝開始收拾行李,行李少得可憐,只有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服。
她換上了唯一還算幹淨的一件,走出了陸家別墅的大門,再也沒有回頭。
半小時後,飛機沖上雲霄,穿過厚重的雲層。
沈絮凝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下方逐漸變小、最終被雲海徹底遮蔽的城市。
心裏一片平靜,如同古井深潭。
陸司梟,我們再也不見。
......
晚上,陸司梟才帶着心滿意足的沈霧眠回到別墅。
沈霧眠懷裏抱着好幾個奢侈品的購物袋,身上還穿着一件陸司梟剛給她買的限量款連衣裙。
或許是因爲白天對沈絮凝的教訓過重了,陸司梟在給沈霧眠買衣服的時候,讓店員也包起了一件沈絮凝尺碼的裙子。
推開別墅大門,他習慣性地喊了一聲:“沈絮凝?”
可是,卻無人回應。
沈霧眠不滿地嘟囔:“司梟哥哥,你叫她幹嘛呀,說不定又在哪個角落賭氣呢。”
陸司梟心頭莫名地掠過一絲不安。徑直走向地下室。
打開的瞬間,卻發現裏面空無一物。
裝衣服的櫃門敞開着,裏面空空如也。
整個空間,幹淨得......仿佛從未有人居住過。
陸司梟猛然頓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