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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後，我打開臥室門。
爸媽和妹妹正在吃飯，見我出來。
媽媽的語氣又恢復到小心翼翼甚至有幾分討好的時候。
“若若，你終於願意出來了。”
爸爸雖然面上還是生氣。
手卻下意識把我最喜歡吃的菜推到離我最近的位置。
我扯了扯嘴角。
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
“爸媽，這裏面有七萬，應該夠妹妹做第二次手術了。”
媽媽拿起銀行卡。
一瞬的欣喜後，臉上是更大的疑問。
“若若，這錢從哪來的？”
我夾菜的動作僵住，企圖打着哈哈過去。
“你們別管了，妹妹的手術不能遲，你們快聯系醫生吧。”
可媽媽不依不饒，連妹妹也跟着起哄。
“姐姐，老師說莫名其妙的錢不能用。會被警察叔叔抓起來的。”
倏地，媽媽好像想起了什麼。
她沖進我的臥室，我也跑過去阻攔。
但動作還是沒有媽媽快。
她翻出我的手機，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奇怪的軟件。
媽媽臉色大變。
她顫抖着手，把手機遞到我面前。
“孔子若！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爸爸看見後，也一瞬間氣的面色漲紅。
“孔子若！你太丟人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女兒。”
手機上的語聊廳。
還有不同的男人在給我發信息轉賬。
“小若若，約一下今晚八點的語聊，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若，今晚能換種聲線嗎？御姐音聽膩了。”
“姐，昨晚意猶未盡，再來三小時套餐行不？”
他們的污言穢語配上一些見不得人的圖片。
而我的眼裏。
只有轉賬。
我點下接收轉賬，夾着嗓子回了句。
“好。”
爸爸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孔子若！你怎麼這麼下賤！”
“你這樣跟外面那群小姐有什麼區別，不如死了算了！”
臉上傳來陣陣疼痛。
太陽穴也跟着突突跳個不停。
我沒有哭。
反倒揚起一絲笑。
“在意那麼多幹什麼，只要能保住妹妹的腿，讓我去賣都行。”
“可惜我現在的樣子，太見不得人了。”
爸爸怒火沖天。
他在空中揚氣一個巴掌。
嘴蠕動半天，只蹦出一個“你...”出來。
最後。
謾罵聲沒有出口。
第二個巴掌也沒有扇下來。
因爲醫院打電話過來，催促妹妹的第二次手術。
我從飯桌上拿起那張銀行卡。
又給妹妹穿上那件織好的毛線衣。
示意他們。
“快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