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要上班,所以姜書漾起得很早。
床的另一邊沒有任何溫度,周嶼京昨夜徹夜未歸。
她收拾好出門的時候,周家的人還沒有起床,她沒有在家裏吃早飯,打算直接去單位吃。
姜書漾到辦公室一會兒,林漫曼就來找她一起去單位食堂吃早飯。
林漫曼是從她從小到大很是要好的朋友。
以前姨媽尚芬芳一家還住在江城的時候,和林漫曼一家是隔壁鄰居。所以姜書漾住進姨媽家的時候,她就認識了林漫曼。
後來,尚芬芳家的餐飲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三年前就搬到了京城。
去年,姜書漾和林漫曼先後考進了京城大劇院,林漫曼在劇院做財務工作,是一名會計。
林漫曼啃了一口饅頭,說道:“書漾,上次我跟你說那個相親聯誼活動,我幫你報名了,活動時間就是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喔。”
姜書漾:“啊!?”
“你上次答應了我要去的,我才給你報名的。”
確有其事,不過那個時候她還單身。而如今,兩天前她已經結婚了。
林漫曼還不知情她已經領證結婚。
姜書漾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她。有必要告訴嗎?周家不公開她的身份,周嶼京根本不承認她這個妻子。
她躊躇的時候,林漫曼不依不饒的央求道:“書漾,你陪我去嘛,聽說有好多單位參加這次聯誼活動,肯定有帥哥,去飽飽眼福也好啊!況且我都給你報名了。”
林漫曼看姜書漾平靜的面容下有些糾結的情緒,狐疑起來:“你不會談戀愛了吧?”
姜書漾忙否認:“沒有!”
林漫曼繼續狐疑:“那你好像不想去?你上次可不是這樣的。”
爲消除林漫曼的疑心,姜書漾只好應承下來:“那不是沒參加過這種活動,不好意思嘛。”
傍晚,一到下班的時間點,林漫曼就拉上姜書漾去參加今晚的聯誼活動。
活動的地點在碧煌大廈,坐落於京城核心地段。
姜書漾和林漫曼手挽手走進大廈,在一樓的電梯前等電梯下來。
片刻之後。
電梯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姜書漾看到電梯裏的周嶼京,着實一驚。
除了周嶼京,電梯裏還有兩男兩女。
周嶼京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質感高級,襯得他的皮膚越加的冷白,氣場矜貴克制。
電梯裏的另外幾人也氣質不凡,但無疑他是其中最耀眼的存在。
周嶼京看到姜書漾,深邃的眼底波瀾不驚,冷硬的臉上無任何情緒變化。
他裝不認識她。
姜書漾也裝不認識他。
他邁腿,率先從電梯裏走出來,另外幾人緊隨其後。
姜書漾走進電梯,只看到他孤傲的背影。
周嶼京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步調明顯變慢,回頭,微瞥,朝電梯邊看了一眼。
聯誼活動安排在九樓大廳。
大廳內場燈光璀璨,人群熙熙攘攘,男男女女光鮮亮麗。
姜書漾和林漫曼的穿着打扮稍顯得素了。
兩人沒吃晚飯,到了大廳,直奔自助就餐區,她們拿了些吃的,找了個靠窗安靜的桌子坐着吃東西。
吃了東西,姜書漾和林漫曼在大廳逛了逛。逛累了,兩人又回到了靠窗的桌子前。
姜書漾剛坐下,包包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她接起。
因爲是陌生號碼,她未開口。
過了好幾秒,對面才緩緩開口,一道恰到好處的磁性聲音。
“你不在家?”
周嶼京!?
她和周嶼京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他是怎麼知道她電話號碼的?
她幹脆直白的回答:“不在。”
這個時候有個男人過來和林漫曼搭訕。
姜書漾起身,接着電話,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已經十點半了。”這句話聽着比前面那句話更生硬。
周嶼京是在提醒她時間不早了,該回家了?
她輕描淡寫的說:“我知道啊!”
電話那頭的他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幾秒。
他命令般的語氣說:“我叫人來接你,十分鍾後到。”
“我自己回來。”
她話音還未落,周嶼京已經掛斷了電話。
姜書漾熄屏了手機,往洗手間裏面走,走了幾步,她摸出衣服口袋的手機,點進剛剛那條通話記錄,給周嶼京的電話號碼備注:丈夫。
她從洗手間出來,剛洗好手,包裏的手機又振動起來。
她在牆上的紙盒裏扯了張紙巾,把手擦幹,摸出口袋裏的手機,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對方很恭敬的語氣,說:“夫人,我是周總的特助鍾盡,周總讓我來接您,我已經到碧煌大廈樓下了。”
姜書漾很客氣的說:“謝謝,我還有點事情,我等會兒自己坐車回去。”
“夫人,周總囑咐了我一定要接到您。”
“你回去吧,我打電話跟周嶼京說我自己回去。”
姜書漾掛斷了電話。
她正打算給周嶼京打電話,林漫曼跑了過來,她焦急忙慌的說:“書漾,我哥出了點事情,我要馬上過去一趟,我就先走了哈,你自己回去喔。”
姜書漾正想細問,林漫曼已經跑遠了。
林漫曼走了,她也打算回去了。
姜書漾走到大廳中央的時候,一個長相陽光的男人走到了她的跟前,很禮貌的詢問她能不能加個微信。
“夫人。”
鍾盡走了過來,他朝姜書漾頷了頷首,目光警惕的瞟了一眼問姜書漾要微信的男人。
鍾盡的這聲“夫人”,男人聽得清清楚楚。他看看姜書漾,又看看鍾盡,一時間腦殼短路,默默的退到人群裏面去了。
鍾盡在人前稱呼她爲了夫人,出乎姜書漾的意料。
他是得了周嶼京的授意?還是單純個人行爲?
鍾盡微笑着問:“夫人,您事忙完了嗎?”
糟了!
這個活動一眼可以看出是個相親形式的活動。
鍾盡不會跟周嶼京說她在這裏相親吧!
周家別墅。
姜書漾剛走到客廳裏,葉玲從廚房走了出來,她穿着華貴的真絲睡衣,卸了妝,臉上才依稀可見一些歲月痕跡,但依舊是美的。
她刻薄的表情,刻薄的語氣,問:“怎麼才回來?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