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完全下山後,風雪都變得更大了些。
嶽母周氏收拾完灶房,就把幾個小姨子,全都趕回了屋子。
等林硯收拾完殘留的竹子,突然發現院子裏居然只剩下了自己和小嬌妻。
對上夫君疑惑的目光,小嬌妻頓時臉頰羞紅的垂下了腦袋,“夫……夫君,天黑了,我們……我們也回屋休息吧……”
小丫頭聲若蚊蠅,若非林硯耳力好,可能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兩間屋子,林硯哪裏還不明白嶽母的用意。
原主成親當天吐血昏迷,自然不可能與小嬌妻圓房。
如今自己鳩占鵲巢醒來,在嶽母眼中,就是身體已經恢復的表現。
再加上自己已經明確表達了和小嬌妻白頭偕老的心意。
而且還有本事給家裏搞來這麼多魚和粟米。
嶽母周氏肯定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只是若按照前世的《婚姻法》,自己和小嬌妻妥妥都是未成年。
甚至小嬌妻的年紀,給自己判個三年起步都綽綽有餘。
若是現在就圓房,萬一小嬌妻早早懷上孩子,鬼知道生產時會出現什麼意外。
史書記載,長孫皇後十三歲嫁給李世民,三十六歲崩逝於立政殿。
長孫皇後本身患有氣疾不假,但林硯覺得和她連續生了七個孩子,也有很大關系。
古代女人生產,就是在闖生死關。
貴爲皇後尚且如此,萬一小嬌妻出現什麼意外,自己豈不是要後悔死?
想到此處,林硯心中頓時有了決斷。
就算真要圓房,也得先把小嬌妻的身體調養好才行。
寒風卷着小嬌妻額前的發絲,她卻仿若未覺,依舊眉眼低垂地卷着衣角。
林硯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衣服,拉上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就鑽進了屋子。
就在臉頰羞紅的小嬌妻,一臉不知所措時,卻發現林硯並沒有做那些阿娘說的事情,而是語氣認真的講述起了太早生孩子的危害。
林硯本以爲只要把話說清楚,小嬌妻肯定會滿心感動。
誰知聽完他的想法,小嬌妻居然一臉認真地告訴他,“即便夫君身體有毛病也沒關系”。
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自覺尊嚴遭受挑釁的林硯,果斷向小嬌妻展示了自己的實力。
直到小嬌妻羞得鑽進了被窩,他這才志得意滿地沉沉睡去。
還真別說,摟着一個軟萌可愛的小嬌妻,居然一點兒都不覺得冷。
第二天,一大早。
外面天都還沒亮,林硯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盯着房梁愣神半晌,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穿越了。
“夫君,什麼時辰了?”
同樣被吵醒的小嬌妻,睡眼惺忪地朝着他的懷裏拱了拱。
憨態可掬的模樣,像極了一只慵懶的小貓兒。
林硯見狀,哪裏還有心思去管什麼時辰,抱怨一句敲門的家夥沒公德,一把將小嬌妻摟進懷裏,就準備繼續睡覺。
只是還沒等他睡着,院子裏就響起了腳步聲。
再然後,大年咋咋呼呼的聲音,就從窗戶傳了進來,“姐夫,都已經卯時了,咱們再去河裏撈會兒魚,天亮後也好一起帶去城裏。”
林硯:(╯‵□′)╯︵┴─┴
什麼叫都已經卯時了?
現在是大冬天好不好!
誰家好人大冬天五點鍾就起床?
雖然心中無語,但對上小嬌妻鼓勵的目光,他還是磨磨蹭蹭穿起了衣服。
打着哈欠拉開門,就看到頂着倆黑眼圈的大年,他頓時忍不住吐槽道:“魚就在河裏,又跑不了,你至於起這麼早嗎?”
“你以爲我願意?”大年伸手在臉上搓了搓,這才語氣幽怨道:“自從我回去說了你的事情後,爹娘爺奶就像是魔怔了一般。
一會兒說你是老沈家的福星,一會兒又叮囑我好好跟你學。
特別是我爹,大半夜不睡覺,在屋子裏轉悠也就罷了,居然從寅時開始就催我起床來找你抓魚。
若不是我一直拖着,你以爲你能睡到現在?”
“咳咳咳~你受苦了!”林硯一臉同情的拍了拍大年的肩膀,轉身來到了水缸旁邊。
敲碎水缸上面結的冰,用木盆打了半盆冷水,將臉埋進水中,頭腦這才清醒了些。
正在生火的嶽母見狀,頓時一臉緊張道:“你這孩子,身子才剛好,咋能這樣埋汰自己。”
說話間,一塊漿洗得發白的帕子,就遞到了林硯面前。
林硯倒也沒有扭捏,接過帕子擦幹臉上的冷水,這才訕笑道:“沒事兒,這樣能快些清醒。”
說完,將帕子掛在木盆邊,叫上大年就準備出門。
只是才剛剛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下來朝着嶽母道:“娘,寧兒昨天睡得有些晚,你不要叫她太早。”
“娘是過來人,都懂,都懂……”嶽母朝他擺了擺手,臉上笑得格外親切。
甚至就連大年,也在旁邊嘿嘿傻樂。
唯獨林硯一臉愕然。
嶽母該不會是誤會了吧?
算了。
誤會自己已經和小嬌妻圓房,總比誤會自己不行強。
這種事情能和小嬌妻證明,若是換作別人,還真是百口莫辯。
兩人再次來到昨天那個洄灣,發現原本的洞口已經重新凍在了一起。
好在冰層並不是很厚,大年拿着鋤頭敲了幾下,就重新打開了洞口。
將已經凍成冰坨的魚鰓和內髒,用麻繩綁着吊進冰洞,又用蘆葦杆攪動了一會兒河水,兩人就靜靜等着魚來了。
可能是因爲魚餌起了效果,也可能和早上的氧容量有關,才剛剛等了沒一會兒,就陸陸續續開始上魚。
依舊還和昨天一樣,鯉魚用手抓,其他魚類直接用竹竿插。
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就抓了三十多條。
抬頭看了眼天色,林硯果斷選擇封洞走人。
先不管一次撈太多能不能賣出去,僅僅只是被別人看到,都是不小的麻煩。
兩人拉着雪橇回到家,嶽母和小嬌妻已經把早食做好。
魚湯裏面加了粟米,還有兩個剛剛貼好的餅子。
林硯和大年每人一碗魚湯一個餅子,唏哩呼嚕下肚後,一抹嘴巴,就再次拉着雪橇出了門。
雪橇上除了鯉魚外,還有好幾條個頭兒不小的草魚。
用嶽母的話說,反正家裏也不缺,倒不如拿去城裏賣掉,能換些鹽巴也是好的。
兩人一路小跑着出了村子,這才稍稍放慢了腳步。
通往縣城的道路,早已經被積雪覆蓋。
人走在上面,不停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望着一望無際的雪白,林硯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貌似還挺不錯。
環境優美,空氣清新,簡直就是養老聖地。
然而。
才剛剛走了沒多久,他就發現自己有些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