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其實早就醒了,睜眼便瞧見趴在身邊的曲曉婉,他正打算起身,曲曉婉忽然一動,醒了,他急忙躺下裝睡,還因此撞上了傷口,疼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曲曉婉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原來是夢。
已經是凌晨了,她伸手探了探雲琛的額頭,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趴得太久,曲曉婉捏了好一會的小腿,才慢慢站起身來。
雲琛本來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聽到她衣服的摩擦聲,便猜到她要離開。
當下不知爲何,便假裝咳嗽了一聲。
果然,曲曉婉停下了離開的腳步,轉身看他。
雲琛順勢睜眼,“不經意“看到她:”夫人這是要……“他帶着濃濃地鼻音,讓人一聽,便不忍傷害。
“我……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有勞夫人了。”雲琛說得極爲自然。
曲曉婉有些拿不準對方的意圖,她已經替雲琛把了脈,雲琛的身體情況她如今已經了如指掌,別說是病入膏肓,他身體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哪裏有傳聞中所說的那樣病的快死的模樣。
好啊,竟然騙自己,不光騙自己,還騙了整個上都城的純情少女們。
她從原主的記憶裏得知,這位陳家的養子生得極美,若不是身體不好,恐怕陳家的門檻都要被媒婆們踏爛了。
想到這,曲曉婉瞪了他一眼,也不管雲琛作何感想,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送進了自己口中。
雲琛:“……”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你要倒水給爲夫喝了?
好在,曲曉婉並沒有忘了他,她又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雲琛。
慢悠悠喝着水的雲琛眼神飄向了桌上剛剛曲曉婉喝過的水杯,心裏竟然隱隱有些沒來由的失落。
怎麼回事?
曲曉婉催他:“快喝,你剛退燒,需要補充水分。”
雲琛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喝完了,曲曉婉又去倒了一杯,給了他。
如此反復,雲琛已經喝了四杯水了。
曲曉婉:“……”夫君海量。
雲琛:“……”還請夫人高抬貴手,放過爲夫吧,喝不下了。
“好點了嗎?”曲曉婉坐了下來,問他。
雲琛點頭。
“那好,願意說說怎麼回事嗎?”
“如夫人所見,我受傷了……”
曲曉婉打斷他的話:“這個待會再跟你算賬,我問的是你所謂的生病。”
雲琛一噎,隨即道:“我的確自小多病,小時候吃的藥比飯還多,幾乎是被藥養大的,身體弱得很,後來祖母替我尋了武學先生,我跟着練,就好了。”
曲曉婉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我說的是真的,夫人還請信我。”
“那你後背的傷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是自己不小心劃的!”
“我……我想去找皇帝問件事,沒想到他的人不由分說,上來就動手,我一個體弱多……我打不過,這才受了傷。”
看他的樣子不像說謊,但也不算是全部的真話,但既然他不願說,自己也就不好再問了。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該回去了。”
曲曉婉心裏大約將事情串了起來,雲琛身體是健康的,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才一直裝病。
他是陳家的養子,身世一直是個秘密,他去找皇帝,難道皇帝知道他的身世?
結合之前自己的疑問,皇帝並沒有宴請兩個王爺,原因應該是:他害怕王爺有謀反之心,進了宮,人一多,兩個弟弟會趁機對自己不利。
而他或許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陳家雖說是上都城數一數二的富戶,但還不至於能與官員平起平坐。
這樣看來,皇帝是故意地。
曲曉婉看了雲琛一眼,見對方始終一副乖巧的模樣,心下無語:以這個家夥的聰明才智,他不可能不知道皇帝的意圖,但是他還是去了。
爲什麼呢?
感受到背後一直盯着她的眼神,曲曉婉回頭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雲琛募地心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