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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瑾醒來的時候，視線再次被遮住，渾身沒有一絲力量，連指尖都動不了。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頭頂有人在操縱些什麼。
耳旁傳來一個緊張的聲音。
“教授，沈夫人好像醒了！意識波動似乎增強了，這會影響植入進度嗎？”
植入？植入什麼？
未等她思考，另一個蒼老沉穩的聲音響起。
“麻醉深度足夠，不影響，繼續吧。”
那聲音頓了頓，轉向旁側，帶着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交代。
“溫先生，芯片植入初期的排斥反應會很強，她的記憶和認知可能出現混亂甚至抵抗。你需要不斷強化她對新身份的認同，用環境和暗示引導她穩定下來。”
熟悉地嗓音響起，是溫予謙。
平靜，甚至帶着一絲......期待。
“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段對話裏的關鍵詞讓沈知瑾突然陷入恐懼。
她想起前一段時間溫予謙投資了一個最前沿的腦科學項目——
只要在腦部植入芯片，就能將被植入的人變成指令輸入的“人”。
所以.....難道......
溫予謙是要將她徹底變成沈知羽？！
極致的恐懼像冰水灌頂，她想尖叫，想掙扎，想質問！
可所有的呐喊都堵在喉嚨深處，化爲無聲的震顫。
絕望的黑暗再次涌上，吞沒了她微弱的意識。
睡夢裏，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看着溫柔依舊的姐姐，她哭得厲害。
“姐姐，我好想你。”
沈知羽揉着她小小的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抱着。
忽然，天地旋轉，沈知瑾驚駭地發現，自己的視角變了——
她正站在姐姐的位置，看着自己！
正驚訝的時候，她開始以沈知羽的雙眼，目睹着少女時期的溫予謙和“自己”日益相處時產生的情愫。
她能感受到沈知羽心底那份隱秘的、酸澀的悸動。
那份愛意如此真實，灼燒着她作爲沈知瑾的靈魂。
沈知瑾再次變得難過起來。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最終站在一面碩大的鏡子面前，看着那張熟悉無比的臉，喃喃問道。
“你到底是誰？”
沒有回答，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等到沈知瑾醒來的時候，她徹底變得沉默起來。
她安靜的跟着溫予謙回到了市中心的家，看着收拾的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別人存在氣息的房間，默默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客廳的桌子上擺着最新鮮的水果，看到了橘子，沈知瑾熟練地拿了起來。
溫予謙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
他看到她將剝好的橘子瓣遞給自己，愣了一下。
隨即綻放出溫柔的笑，帶着難以置信的希冀，和一絲顫抖的哽咽。
“知羽，你回來了。”
沈知瑾不喜歡橘子，她說討厭橘子剝完殘留在指尖的味道。
每次都是沈知羽剝好了遞給她和溫予謙。
溫予謙意識到，這場手術，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