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驢先找了一家便宜旅店安頓下來,然後出去買了一部諾基亞手機,這一切多虧祁胖子借的幾千塊錢,等到事情解決他還要把錢還給祁家。
昨夜沒睡覺的他,白天補了一覺,晚上又在夜總會外面觀察了一番,發現並沒有執法隊的出沒,史文軒的死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他又觀察了兩個小時,這才在附近買了鴨舌帽和口罩,趁着客流量多的時候混進去。
進入夜總會,趙二驢直接闖進夜總會把人帶走,妮可懵了,發現是趙二驢這才停止掙扎。
“二驢哥,胖子的死真不是我害的,你要帶我去哪啊?”妮可真的有些害怕了,史文軒的死狀實在是嚇人,她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看過的人都說這輩子都要做噩夢。
趙二驢帶着她穿過喧鬧的走廊,走進頂樓廢棄的雜物間,雜物間裏只餘窗外透進來的零星霓虹,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忽明忽暗。
妮可眼神裏滿是慌亂:“二驢哥,你到底幹什麼?”
趙二驢死死的盯着她:“史文軒死在辦公室,怎麼沒見執法隊的人過來?”
妮可愣了一下,問道:“林總沒說麼?今天老板派人把夜總會的監控刪掉了,還讓我們別亂說話,肯定是她找老板把事情壓下來的。”
趙二驢的指節攥得發白——林鴛爲了護他,難不成又答應了朱坤什麼苛刻的條件。他心裏一陣發悶,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朱焦範。
趙二驢往前逼近一步,帶着不容置疑的強硬:“朱焦範點過你那麼多次,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平時常去哪些地方?”
妮可的臉色變了,聲音都發顫:“二驢哥,你、你真要對付朱少?”
她急忙擺着手,眼裏滿是驚恐,“你別瘋了!他是朱坤的親兒子,得知你要殺他的消息,身邊肯定守着很多保鏢,你近不了他的身!更何況朱坤在東莞的勢力那麼大,你要是動了朱焦範,咱們都得死!”
“我要不要死,不用你管。”趙二驢打斷她,眼神裏的狠戾幾乎要溢出來,“你只需要告訴我他的下落。”
妮可嘴唇哆嗦着,卻還在猶豫:“我、我真不知道他具體住哪……他每次點我都是在店裏,從沒去過他家……”
趙二驢皺緊眉頭,語氣更冷:“那他常去的會所、酒吧,總有固定的吧?聽他提起過麼?”
妮可咬着唇,仔細回想了片刻,才小聲道:“朱少這人特別愛玩,好像常去‘金鑽會所’,每次都要包頂樓的包廂……”
趙二驢把“金鑽會所”記在心裏,又追問:“他一般什麼時候去?”
“這種事情怎麼說的好啊……也許十天半個月去一次,有興致的時候也許每天去呢。”妮可說的這話不像是假的,也很符合邏輯。
趙二驢點了點頭,掏出手機看向妮可:“手機號給我,有事的時候聯系你。”
二人交換了聯系方式,趙二驢看了她一眼:“對待祁胖子的事情上面,你雖然麻木不仁,但看在你能夠提供線索的份上,以後好自爲之。”
他說完推門離去,妮可狠狠跺了跺腳,自己那麼想要征服他,結果他每次對待自己都這麼凶!
不過……
妮可吃吃的笑起來,朱少欺負自己那麼多次,如果死在趙二驢的手上,真的很不錯呢!
接下來的三天,趙二驢戴着鴨舌帽和口罩,每天在金鑽會所斜對面的樹蔭下蹲守,晚上蚊蟲多,他任憑蚊子在胳膊上叮出一個個包,目光也沒離開過會所的大門。
可三天過去,朱焦範的影子都沒出現過一次。
第四天傍晚,趙二驢的心裏犯了嘀咕,要是朱焦範一直不來,祁胖子的仇就不報了?
他掏出手機,翻到林鴛的號碼,指尖懸在撥號鍵上,遲遲沒按下去。
“沒事,我就問這一次,然後就不打擾她了。”趙二驢咬了咬牙,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林鴛聲音疲憊的在電話裏詢問:“你好,誰啊?”
趙二驢聽到這個疲憊的聲音很心疼,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鴛姐,是我!”
林鴛的精神一震:“二驢?你用的誰的手機?”
“我自己買的,先不說這些,你知不知道朱焦範的住處?”
眼看着趙二驢還在糾結此事,林鴛有氣無力道:“史文軒的事情我剛擺平!如今見好就收吧,否則真等着人家和你拼命?”
趙二驢自信冷笑:“我雖然只有一條命,他們未必拼的過我。”
林鴛見到他如此倔強,再次提醒:“我用朱少殺人的監控威脅老板,他這才被迫壓下史文軒的事,算是徹底撕破臉了。如果你還要對人家兒子動手,你們就是不死不休了,我也不可能有辦法調停。”
趙二驢語氣淡淡:“鴛姐,你沒有必要再勸,開弓沒有回頭箭。”
“……”林鴛沉默了,三年的時間過去,這人的鋒芒再也藏不住了。
她沉默了幾秒,最終說道:“你如果能夠單獨和朱坤的現任夫人見面,或許會有所收獲。”
趙二驢終於反應過來,如果這世界有人關注朱焦範,肯定就是後來上位的小媽,而且她的心裏肯定也期盼着朱少去死。
林鴛將朱家的地址發給趙二驢,趙二驢清楚這幾件事林鴛面臨的壓力,認真說了一聲:“鴛姐,謝謝你。我沒想到你還願意幫我。”
林鴛聽得忍不住苦笑:“你這犟種,我不幫你也會自己去做,不如幫你省點時間。”
趙二驢笑了笑:“鴛姐,你盡管放心,我不會出事……你給我設計的目標,我也一定完成。”
林鴛語氣仿佛輕鬆了許多:“那就拭目以待了。”
掛了電話,趙二驢在路邊攤買了份炒粉,狼吞虎咽地吃完,這幾天蹲守金鑽會所,他大多靠面包和礦泉水充飢,此刻一碗熱乎的炒粉下肚,才稍微緩過點勁。
他換乘了兩趟公交,終於在傍晚時分摸到了東城區的高檔小區。林鴛說的“小洋樓”很好找,是小區最深處一棟帶庭院的獨棟別墅,院牆爬滿了藤蔓,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奔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趙二驢躲在小區外的香樟樹下,帽檐壓得極低,心裏盤算着——林鴛說的“朱坤現任夫人”就是住在這裏,只要能見到她,或許就能從她嘴裏套出朱焦範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