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內門的晨光穿過靈樹的縫隙,灑落在東苑 302 號小院的石桌上。陳凡指尖捏着那枚淡金色的九轉靈體丹,丹藥表面縈繞的靈氣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溫潤起來。煉丹閣長老果真信守承諾,僅用十日便將丹藥煉制完成。然而,他看着手中的丹藥,眉頭卻微微蹙起。《九轉靈體訣》中明確記載,調理先天靈體需“靈泉爲引,丹藥爲輔”。若沒有蘊含純淨靈氣的靈泉,僅依靠九轉靈體丹,不僅調理效果會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因靈力過於霸道而損傷陳瑤的經脈。

“洗靈泉……”陳凡輕聲念出這個名字,目光投向窗外的後山方向。昨日老黃頭提及,內門後山深處藏着一處上古遺留的洗靈泉,泉水中蘊含的“洗靈之力”能淨化靈力雜質,正是調理靈體的最佳輔助。只是後山妖獸橫行,且有不少內門弟子在此歷練,洗靈泉的具體位置早已無人知曉。

“陳凡師弟,你在思索什麼呢?”院門外傳來林婉兒的聲音。她提着一個竹籃走進來,籃中裝着幾株新鮮的三階靈草,“我聽煉丹閣長老說,你取走了九轉靈體丹,是不是在爲你妹妹調理靈體的事情發愁?”

陳凡抬頭看向林婉兒,將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確實如此。若無洗靈泉的洗靈之力輔助,九轉靈體丹的藥效難以完全發揮,我擔心會傷到瑤瑤的經脈。”

林婉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理解,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羊皮卷遞給陳凡:“這是我師父收藏的後山地圖,上面標記着一處疑似洗靈泉的位置。不過你要小心,那片區域有二階妖獸‘赤焰豹’出沒,且常有弟子爲爭奪妖獸內丹在此爭鬥,切不可大意。”陳凡接過羊皮卷,展開一看,地圖上用朱砂標記着後山“落霞谷”的位置,旁邊還批注着“泉泛青藍,靈霧繞身”的字樣。他心中一喜,對着林婉兒拱手致謝:“多謝師姐!有了這張地圖,我定能找到洗靈泉。”

“你打算何時出發?”林婉兒問道,眼中帶着幾分擔憂,“落霞谷距離內門較遠,若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一同前往,也好有個照應。”“師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近日需準備長老會的考核,不便分心。”陳凡笑着拒絕,拍了拍腰間的短刀,“我如今已是築基中期,又習得時光瞬步,應付二階妖獸不成問題。況且我會速去速回,明日清晨便能返回。”

林婉兒見陳凡態度堅決,便不再堅持,從竹籃中取出一枚紅色的預警符遞給他:“這是三階預警符,若遇到危險,捏碎它我便能感應到。你務必小心,若實在找不到洗靈泉,切勿強行深入後山。”陳凡接過預警符,鄭重地收好,隨後將九轉靈體丹和月光石裝入儲物袋,與林婉兒告別後,朝着內門後山方向走去。

後山的山林比外門更爲茂密,空氣中除了濃鬱的靈氣,還夾雜着一絲妖獸的腥氣。陳凡按照羊皮卷的指引,施展時光瞬步在林間穿梭。淡藍色的殘影在樹木間掠過,速度比之前的《疾風步》快了數倍,連林間的疾風都追不上他的身影。半個時辰後,他抵達落霞谷外圍,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谷中長滿了開着紫色花朵的靈草,遠處的山壁下隱約有青藍色的霧氣升騰,正是地圖上標記的洗靈泉方向。

“終於找到了!”陳凡心中一喜,剛要快步上前,卻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微弱的嗚咽聲。他循聲走去,在一片灌木叢後看到了聲音的來源——一只巴掌大的幼獸蜷縮在地上,渾身覆蓋着墨黑色的絨毛,一雙金色的眼睛滿是警惕,左前腿上還留着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正不斷滲出。

這幼獸模樣奇特,既像狐狸又似麒麟,陳凡從未在妖獸圖鑑中見過。他放緩腳步,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株二階靈草“止血草”,碾碎後輕輕遞到幼獸面前:“別怕,我不會傷害你,這草藥能幫你止血。”幼獸警惕地往後縮了縮,鼻尖動了動,似乎察覺到草藥中的溫和靈氣,猶豫片刻後,終於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舔食着陳凡掌心的草藥。隨着草藥敷在傷口上,幼獸腿上的血跡漸漸止住,它金色的眼睛中少了幾分警惕,多了幾分依賴,輕輕蹭了蹭陳凡的指尖。

“你這小家夥,還挺通人性的。” 陳凡笑着輕輕揉了揉幼獸的腦袋,“既然遇上了,也算有緣,以後就叫你‘墨麟’吧。”墨麟好似聽懂了一般,歡快地嗚咽一聲,順着陳凡的手臂爬到他的肩頭,緊緊依偎着他的脖頸。陳凡無奈地笑了笑,帶着墨麟繼續朝着洗靈泉前行。

越靠近洗靈泉,空氣中的洗靈之力愈發濃鬱。當陳凡走到山壁下時,終於見到了那傳說中的洗靈泉——泉眼不大,直徑僅三尺有餘,泉水中閃爍着青藍色的光芒,泉面上繚繞的靈霧如絲綢般緩緩流動,吸上一口,便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變得更加純淨。

“果然是洗靈泉!” 陳凡心中一陣激動,剛要俯身查看泉水,卻突然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凌厲的氣息。他立刻轉身,只見一只通體赤紅的豹子正趴在不遠處的岩石上,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角還滴着涎水——正是二階妖獸赤焰豹!

赤焰豹的修爲相當於人類修士的築基中期,它的利爪和火焰吐息極具殺傷力,尋常築基期弟子根本不是它的對手。陳凡將墨麟護在懷中,右手握住腰間的短刀,體內靈力瞬間運轉起來,月光石貼在胸口,淡藍色的時光之力開始在掌心凝聚。

赤焰豹低吼一聲,縱身朝着陳凡撲來,利爪帶着熾熱的火焰,仿佛要將空氣都燃燒殆盡。陳凡施展時光瞬步,身影瞬間出現在赤焰豹左側,手中短刀朝着它的側腹刺去。可赤焰豹反應極快,尾巴如鋼鞭般甩來,逼得陳凡不得不後撤躲避。

“砰!” 赤焰豹的尾巴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火星。它見一擊未中,再次撲來,口中噴出一團熾熱的火焰,將陳凡的退路完全封鎖。陳凡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將月光石中的時光之力注入短刀,刀身瞬間泛起淡藍色的光芒——他運轉《碎石拳》的靈力法門,將靈力凝聚在刀尖,朝着火焰中赤焰豹的頭顱刺去!

“噗嗤!” 短刀穿透火焰,精準地刺中赤焰豹的左眼。赤焰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劇痛讓它徹底失控,瘋狂地在原地掙扎。陳凡趁機繞到它的身後,將短刀刺入它的後頸,靈力順着刀尖涌入,徹底斷絕了它的生機。赤焰豹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體內一顆拳頭大小的橙紅色內丹緩緩浮現,內丹表面縈繞的火焰靈氣讓周圍的溫度都升高了幾分——這正是二階妖獸的內丹,蘊含着精純的火焰靈力,是煉制高階丹藥的珍貴材料。

陳凡剛要伸手去取內丹,懷中的墨麟卻突然掙脫出來,縱身躍到赤焰豹的屍體上,一口將那顆滾燙的妖獸內丹吞了下去!“墨麟!” 陳凡驚呼一聲,急忙上前想要阻止——二階妖獸內丹的靈力極爲霸道,墨麟這般幼小的身軀,根本無法承受內丹的力量,輕則經脈斷裂,重則爆體而亡!可一切都已來不及。墨麟吞下內丹後,身體瞬間蜷縮成一團,渾身的墨黑色絨毛開始脫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細密的青金色鱗片,金色的眼睛中泛起妖異的紅光。它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原本巴掌大的身軀竟在片刻間長到了半人高,額頭中央還浮現出一個淡金色的 “麟” 字印記。

陳凡心中緊張不已,卻不敢貿然上前——墨麟此刻正處於內丹力量爆發的關鍵時期,任何幹擾都可能導致它走火入魔。他只能將月光石放在墨麟身邊,引導時光之力緩緩注入它的體內,試圖幫它緩解內丹的沖擊。青金色的鱗片在月光石的淡藍光芒下閃耀着光澤,墨麟的嘶吼聲漸漸減弱,身體的膨脹也慢慢停止。半個時辰後,它緩緩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中多了幾分靈動,額頭的 “麟” 字印記閃爍着淡淡的光芒。它起身走到陳凡面前,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臂,眼中滿是依賴。

“你沒事就好。” 陳凡長舒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撫摸着墨麟身上的青金色鱗片,只覺那鱗片堅硬似鐵,還縈繞着一股溫和的靈力。“沒想到你吞下妖獸內丹後竟能覺醒,看來你並非普通妖獸。”墨麟好似聽懂了他的話,歡快地低吼一聲,轉身朝着洗靈泉奔去。跑到泉邊停下後,它回頭對着陳凡搖了搖尾巴。

陳凡心中一動,跟着走到泉邊。只見墨麟俯下身,喝了一口洗靈泉水,隨後對着陳凡發出一聲好似邀請的低吼。陳凡若有所思地望着洗靈泉,突然想起《九轉靈體訣》中的記載:“靈獸爲引,靈泉爲媒,可助靈體覺醒。” 難道墨麟的覺醒,與洗靈泉也有關聯?他蹲下身,用指尖蘸了一點洗靈泉水,只覺得泉水溫潤如美玉,指尖的靈力瞬間變得純淨無比,連之前修煉留下的細微雜質都被淨化了。

“太好了!有了這洗靈泉,瑤瑤的靈體定能順利調理。” 陳凡心中激動不已,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小心翼翼地將洗靈泉水裝滿。他剛要收起玉瓶,墨麟卻突然對着洗靈泉深處發出一聲警惕的低吼,金色的眼睛緊緊盯着泉水中的陰影。

陳凡順着墨麟的目光看去,只見洗靈泉中央的水面下,隱約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遊動。那影子體型細長,散發着淡淡的妖氣。他心中一凜,緊緊握住手中的短刀。這落霞谷果然不簡單,除了赤焰豹,竟還有其他妖獸隱藏在洗靈泉中!

黑色影子緩緩從水中浮現,原來是一條通體漆黑的靈蛇。蛇頭上長着一對小小的犄角,一雙紅色的眼睛宛如兩顆血珠,正是二階妖獸 “墨角蛇”。墨角蛇的毒液含有強烈的麻痹效果,即便是築基期修士被咬傷,也會在片刻間失去行動能力。

墨角蛇吐着分叉的舌頭,身體在水面上蜿蜒遊動,朝着陳凡和墨麟撲來。墨麟低吼一聲,縱身躍到陳凡身前,青金色的鱗片泛起光芒,口中噴出一團淡金色的火焰,朝着墨角蛇燒去。墨角蛇顯然沒料到這只剛覺醒的幼獸竟能噴火,急忙潛入水中躲避。可墨麟的火焰卻仿佛有生命一般,順着水面追入水中,“嗤嗤” 聲中,水面泛起一陣白煙。墨角蛇被逼得再次浮出水面,陳凡趁機抓住機會,手中短刀帶着時光之力刺出,精準地刺中它的七寸。

墨角蛇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陳凡將它的屍體拖到岸邊,從它的頭部取出一顆黑色的內丹。這顆內丹雖不如赤焰豹的內丹精純,卻蘊含着獨特的麻痹靈力,可用於煉制防身丹藥。“墨麟,多謝你幫忙。” 陳凡摸了摸墨麟的腦袋,將黑色內丹遞給它,“這顆內丹對你或許有用,你收着吧。”墨麟聞了聞內丹,卻搖了搖頭,將內丹推回陳凡面前,隨後轉身朝着谷外走去,還時不時回頭看向陳凡,顯然是在示意他盡快離開。陳凡心中明白,落霞谷接連出現兩只二階妖獸,恐怕還有其他危險,此地不宜久留。

他將黑色內丹和洗靈泉水收好,跟着墨麟朝着谷外走去。墨麟在前方帶路,憑借着敏銳的嗅覺避開了幾處隱藏的妖獸巢穴。原本需要半個時辰的路程,竟只用了一刻鍾便抵達了內門入口。

“你要跟我回小院嗎?” 陳凡看着墨麟,眼中帶着幾分期待。墨麟不僅通人性,還擁有不俗的戰力,若能留在身邊,無論是照顧陳瑤,還是備戰弟子大賽,都能多一份保障。墨麟用力點了點頭,歡快地蹭了蹭陳凡的腿,隨後縱身躍到他的肩頭,穩穩地趴在那裏。陳凡笑着搖了搖頭,帶着墨麟返回東苑小院。

剛走到院門口,便瞧見老黃頭站在院子裏。他一眼看到陳凡肩頭的墨麟,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訝,說道:“這是……上古異種‘墨麟獸’?沒想到竟能在此處見到活體!”

“黃伯認識它?”陳凡滿心好奇,趕忙問道。老黃頭走上前,湊近墨麟,仔細端詳着它額頭的“麟”字印記,緩緩開口道:“墨麟獸是上古時期的守護靈獸,能吸納靈力、淨化妖氣。傳說只有洗靈泉附近才能孕育出這種靈獸。你能遇見它,還讓它認你爲主,真是莫大的機緣!有它在,你妹妹靈體的調理會更加順利,甚至有可能覺醒出更強的靈體天賦。”

陳凡心中一陣狂喜,沒想到墨麟竟有着如此不凡的來歷。他把尋找洗靈泉以及墨麟吞內丹覺醒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講給老黃頭聽。老黃頭聽完,不禁連連感嘆:“洗靈泉的洗靈之力,加上墨麟獸的淨化能力,再輔以九轉靈體丹,三重助力之下,你妹妹的先天靈體必定能徹底治愈!”

夜色漸濃,陳凡將洗靈泉水和九轉靈體丹小心收好。墨麟趴在他的腳邊,漸漸進入了夢鄉。他坐在院子裏,看着掌心的月光石,心中滿是期待——明日他就會把洗靈泉水和九轉靈體丹送到外門,幫陳瑤開始調理靈體。而且隨着墨麟的加入,他在青雲宗的根基愈發穩固,三個月後的內門弟子大賽,他也更有勝算。

月光灑在小院中,靈樹的影子隨風輕輕搖曳。陳凡握緊拳頭,眼中滿是堅定——他不僅要在弟子大賽中取得優異成績,還要守護好陳瑤和墨麟,讓他們在青雲宗安穩生活,遠離一切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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