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者有些生氣。
即便她是老爺子的情人,可在這種場合也沒資格胡言亂語。
謝靈琇臉頰緋紅,即便是被人質問,也絲毫不顯慌亂。
謝靈琇年紀不大也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大家不講究論資排輩,但還是會下意識的會“以貌取人”。
常言道: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縱然謝靈琇真是駱老的好友,也不可口不擇言,更不該胡言亂語。
此畫是由國大師魏良雲親自鑑定,在場不少大師級的人都受過他的指點,雖不是師徒,但勝似師徒。
謝靈琇的質疑,打的卻是當今國大師的顏面。
謝靈琇卻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指着台上的名畫道:“這是假畫,也是真畫!”
“嗯?”
準備上前的駱鄞州敏銳注意到,自家爺爺還有薛志國叔叔的表情異常驚訝。
“什麼情況?老頭收藏的名畫被老謝污蔑是假畫,也不生氣嗎?”駱鄞州忍不住嘀咕。
“哈哈哈哈……”魏良雲大笑:“謝女士何出此言?”
堂堂國大師親自開口詢問。
謝靈琇借着微醺狀,笑道:“老先生,真正研究過唐錦瑜畫作之人,想來都不會陌生,他的畫作極具個人色彩,但……偶爾也會來點小惡趣味。”
有這等事?
他們從未聽過。
魏良雲眸光微亮,一旁的駱老則對着他擠眉弄眼。
莫非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當真有鑑賞古董國畫的能力?
“我之所以說這幅畫是假的,那是因爲另外一幅真跡才是唐錦瑜親筆所畫!至於此畫,是仿造真跡所畫,兩者除了些許差別之外,幾乎沒有不同。”
謝靈琇眼裏露出了回憶之色。
“你的意思是,除了這幅畫作之外,還有另外一幅一模一樣的畫作?”
“沒錯!”謝靈琇指着眼前這幅畫作,道:“但它也是真跡,因爲這和另外一幅畫出自同一時期,只不過作畫之人不同而已,若非是兩幅畫有些許不同,旁人根本沒辦法辨別真假。”
諸多目光紛紛看向魏良雲和駱老。
魏良雲看向謝靈琇的眼神滿是贊賞,他從未想過,今日竟還能遇到這樣一位後輩?
若非他是知情者,怕也要懷疑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在信口雌黃了?
“魏老,這……”
“這幅古畫,既是真跡,也是仿作。”
“這……這不可能。”
柳梁棟等無數行業大師,紛紛失神跌坐在椅子上。
馬哲胤揉了揉自己的臉,他不理解,謝靈琇能一眼道破此畫真僞,說明自身有着極深造詣。
一定她一定比肩大師,但絕對比他馬哲胤強。
若謝靈琇多指點溫衍塵一二,溫衍塵都不至於還是三流畫家。
馬哲胤更想不通,謝靈琇爲何請他幫溫衍塵抬轎坐鎮?
駱老爺子對衆人表達歉意:“與此畫相同的真跡的確是有一幅,稍後請大家一同品鑑。”
至此,所有人便已明白,謝靈琇所言非虛。
衆人驚嘆,帶着一絲絲羞愧。
真算起來,是他們眼拙了。
“另外,我在這裏還要鄭重宣布一件事。”
大家都有些緊張,還有什麼事比剛才更重要呢?
“之前所播放的《威武行軍曲》,便是小謝所創。”
啪嗒——
駱鄞州手中的酒杯掉落,像是觸電了一樣,麻了。
“老謝是爺爺的忘年交?她她她……她真是原作曲者?”
衆多大師驚呼譁然,很難相信,兼具音樂才華和國畫鑑賞能力的人竟會如此年輕。
就連魏良雲看向謝靈琇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他也不知道這個消息。
遠處,柳梁棟、吳秋月等人臉色發白。
這姑娘不是吹牛?真是作曲者?
“諸位,這邊請!”
一條宛如星光一樣的通道,出現在衆人眼前。
裏面都是駱老的珍品。
直到瞧見兩張一模一樣的畫,大家才明白,自己的見識到底還是淺薄了。
“謝小姐,您是怎麼區別出來的?”
“仿畫和真跡唯一的區別便是在這棵樹下,多了一個小人兒!”謝靈琇指着仿畫笑道。
因爲,那是她故意添上去的。
這兩幅畫是她上輩子和二當家唐錦瑜一起畫的。
她沒想過會流傳下來。
而今,她重生了,唐錦瑜又在何方?
這是她所作的畫,她如何不辯真假?
“諸位,十分抱歉,最裏面的就不方便帶所有人進去了。”薛志國站了出來。
大家都表示理解。
現在還能跟着進去的,幾乎都是行業內最最頂級的。
“駱老,我可以帶我朋友一起進去看看嗎?”謝靈琇看向駱老爺子。
“當然。”
謝靈琇來到了暈乎乎的馬哲胤身邊。
“馬老師,一起進去瞧瞧?”
“啊?我……我可以嗎?”馬哲胤傻眼。
“走唄!”
馬哲胤看到柳梁棟、吳秋月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刀,眼珠子都紅了。
“他是誰啊?”
“不認識啊。”
“這……”
不少人都羨慕的看着馬哲胤。
大家都想取代他,進入最後的密室觀看藏品。
盡管外面的藏品足以令所有人都動容,但大家想看更好的。
馬哲胤一眼就看到了極爲難得的佳作,收藏的筆墨紙硯是孤品。
每一件都極爲難得,他看的是兩眼放光,心花怒放。
這輩子能瞧見如此多的孤品,值了。
駱老爺子道:“我決定將這兩幅畫捐給博物館。”
“駱老,這是爲何?”
“國畫雖美,但畢竟小衆,我雖喜歡,但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到它們,能欣賞它們的美!”
哪怕是謝靈琇,也忍不住對他肅然起敬。
或許,唐錦瑜的畫在那個戰亂的時代一文不值。
但在如今,是天價。
“你的畫作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有了知己。”謝靈琇心裏想着。
往裏走,便是駱老收藏的各種真跡,其中就有魏良雲魏老爺子的。
“謝老師!”
“魏老!”謝靈琇連忙上前,她可不敢在泰山北鬥面前托大。
“這是我送給老駱的,但還沒完工,不如由你完成,如何?”魏良雲看向謝靈琇。
畫的似乎是駱老年輕時候的戰爭場面。
魏良雲對外宣稱封筆,也就駱老和他是朋友,他才願意動筆。
魏良雲哪怕只寫幾個字,都價值千金。
謝靈琇若是能和魏老同作一幅畫,哪怕畫的不如人意,往後地位也是扶搖直上九萬裏。
若兩者同作一幅畫,必然傳爲一段佳話。
“這……不太好吧。”謝靈琇有些遲疑。
“謝丫頭,你大膽作便是。”駱老爺子躍躍欲試。
“來吧。”魏良雲也是一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