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荔看着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忍不住打趣,“跑什麼?身後有狼追你不成?”
秦桑低下頭,沒好意思說是自己不願意讓她等着。
好在阿荔性子爽利,也不在意,她挽起秦桑的胳膊,倆人一起往河邊走。
秦光宗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一回頭就看見周春花黑着臉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你給我進來!”周春花撂下一句話後,扭頭進了屋子。
秦光宗慢騰騰的跟着進去,他娘又吩咐鎖門。
“大白天的鎖門幹啥?”秦光宗也忽然急了。
他心裏明鏡似的,昨晚那事周春花雖袒護了他,可是不代表她不會問。
周春花走過來指着秦光宗的鼻子,只恨自己舍不得打他一頓。
這事若是叫村子裏的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她是你姐姐。”周春花說着咬了咬牙,“你咋能幹那事兒?”
她也知道秦光宗如今年歲大了,會想着男人那點子事,平時他跟村子裏不學無術的人說點葷話,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想着待他娶了親,炕上的事滿足了,也就不過嘴癮了。
可誰承想他竟然把心思動到了秦桑的身上。
秦光宗滿臉不在意的往炕上一坐,仰着臉說,“她又不是你和爹生的。”
周春花一聽,他還真起了歹心思,作勢往他背上一拍,罵道,“你還真存了心思,叫你爹知道,看他打不打你。”
秦光宗也不躲,他知道周春花疼他,打不疼。
“娘,”秦光宗笑嘻嘻的往周春花身邊湊了湊,“左右我都得娶親,還不如把秦桑許給我。”
昨夜秦光宗只摸秦桑了一把,身子就跟着了火似的,今兒一個白天想她想的都魔怔了。
平時看她沒少幹活,那雙手也粗糙,身上那麼軟肉那麼細。
秦光宗越想越心癢癢,只恨不能立馬把人抱上炕。
周春花:“娘過兩日就去找王婆子,讓她給你相看一個好人家的姑娘,你別惦記秦桑了。”
周春花雖然不喜歡秦桑,可是這事說出去丟人,加之秦桑的名聲不好,若要是兄妹倆在湊一塊,往後別想在村子裏抬起頭來了。
誰料秦光宗不幹,他一皺眉,“哪個能有秦桑長得好看?”
周春花又狠狠的拍了他一巴掌,這回用了些力氣,拍的秦光宗直哆嗦。
“好看頂啥用?先不說她在村子裏的名聲,就看她那細胳膊細腿的樣,能好生養嗎?咱家就你一根獨苗苗,得找一個腰粗屁股大的才行。”
周春花死活不同意,秦光宗也沒放棄,他想的倒是待生米煮成了熟飯,爹娘即便不同意也得認了。
待秦光宗走了,周春花又長籲短嘆了一會,她知道秦大山的秉性,他雖平時不計較不說話,可是對秦桑卻上心,要是這事真鬧大了,家裏還指不定得出什麼亂子來。
不行,秦桑的親事不能拖了。
這邊秦桑和阿荔一邊走一邊扯閒篇。
阿荔嘰嘰喳喳的說起來沒完,秦桑就在一旁默默的聽着,偶爾勾起嘴角笑笑。
“聽我男人說,村子南邊的那間空屋裏住人了。”
阿荔說話這會,倆人走到了河邊,還是挑着昨天的位置蹲下去。
秦桑把背面拿出來按進河水裏,昨夜被秦光宗摸過,她心裏不舒服,若不是已經要入冬,恨不得把被子也拿出來洗一洗。
阿荔在一旁繪聲繪色的給秦桑形容,“聽說新來的男人有小山那麼高,拳頭有沙包那麼大,長得又凶。”
說到這,阿荔環顧了一圈四周,壓低了聲音,“好像是個劫匪。”
“阿?”秦桑輕輕的阿了一聲,劫匪可是會殺人的,她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你是怎麼知道的?”
阿荔嘖嘖兩聲,“我男人去村長家的時候,正瞧見他在屋子裏登記,手臂上,有這麼長一道疤,刀疤!”
秦桑扭頭看過去,阿荔用兩個指頭比出半臂長的距離。
普通的莊戶人家,哪裏會留那麼長的刀疤,沒準阿荔說的對,村子裏的確來了個劫匪。
秦桑點點頭,日後若是碰到了,要躲遠一些才行。
說起劫匪,阿荔又給秦桑講了許多新鮮事。
阿荔是平山村人,家裏養豬,每年都會養十幾二十頭,每次去鎮子上賣豬她都會跟着去,只要一去便會花幾文錢往說書先生的茶攤上一坐,一聽幾個時辰,天黑了才往家走。
阿荔講的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秦桑聽了很羨慕。
她還說自己和王貴是因爲豬結的緣,一個殺豬,一個養豬。
秦桑聽了就“咯咯”的笑出聲。
阿荔一偏頭就看見秦桑好看的一張側臉,眉似遠山,大大的杏仁眼。
“秦桑你長得真好看,”阿荔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她說,“比鎮子上那些個姨太太還好看。”
秦桑害羞的垂下頭,不過臉上的紅霞還沒落下去又聽見阿荔在一旁說,“就是太瘦了,經不住折騰。”
秦桑還沒等想明白阿荔口中折騰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就聽旁邊有人吵了起來。
“你個不要臉的寡婦,整天就知道勾搭男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罵人的是村長吳鐵根的媳婦,因爲長了一雙大腳村子裏的人都叫她馮大腳。
而站在她對面的就是寡婦趙秀雲,天已經很冷了,可她穿的依舊清涼,一件淺藍色的布衫領口壓的低低的,露出白花花的胸脯。
只見她叉着腰罵回去,“嚷嚷什麼?是你自個沒本事,炕上留不住男人。”
說完她還啐了一口,“呸!蹩腳的貨!”
趙秀雲今年三十出頭,已經守了十年的寡,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村子裏最大的是非就是她家門前。
白日裏瞧不起她的那些個男人,到了夜裏都趕排着隊的往她的炕上爬。
還能因爲啥?用馮大腳的話來說就是夠騷。
而這些個男人中間,就有村長吳鐵根一個。
別看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可村子裏的人誰不知道,趙秀雲是村長的“二奶奶”,馮大腳心知肚明可卻攔不住。
因此每次倆人見面,一準要幹起來。
這邊馮大腳聽見趙秀雲不要臉得罵她蹩腳貨忍不住動了手。
一時之間小河邊都是女人狼哭鬼嚎的叫聲。
阿荔看的津津有味,她來村子裏的時間短,但是知道的可不少,她嘿嘿嘿的笑了一會,忽然扭頭問秦桑,“聽說吳寡婦每天晚上都要被弄個七八回,你說她能受得住嗎?”
秦桑眨了眨眼睛,迷茫的看她一眼。
阿荔又咧開嘴笑了,“我晚上被王貴那死鬼翻來覆去的折騰兩三回第二天都下不了炕,只能躺着,她這一個晚上七八回還睡不睡覺了。”
秦桑的腦子轉啊轉,忽然慢半拍的知道了阿荔說的是啥意思,又一想她剛剛說自己不經折騰的話,臉轟一下子的紅到了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