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知道蔣朝有個從小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妻,對方是高知家庭,父親是國外TOP1大學著名的學術教授,很受人尊敬。
然而,作爲熱鬧當事人之一的許今神情平靜隨和,對他們喧鬧並不關己,整個人很安靜,但架不住確實長得漂亮,氣質獨特。
心想着蔣朝難怪想方設法放在外面一堆紅顏知己,也要瞞着家裏這位。
仔細發現,那晚在酒吧包廂裏對許今不尊重的人,今天都不在內。
許今座位安排在蔣朝身側,坐下後,蔣朝就讓人給她上了冰凍過的草莓酸奶,將她喜好記得一清二楚,明眼人看在眼裏,原來風流不羈的蔣公子在家也要伏小做低?
蕭燃和下午見過的薛邵明看他們身後沒人,問道:“謝少呢?”
提到謝嶼執,衆人注意力也紛紛從許今身上轉移。
“是啊,謝嶼執呢,不是說他今天也在嗎?”
“別不是不來了吧,我這趟過來我爸可是交代了我任務,讓我跟謝嶼執提提跟謝家的合作呢。”
“肯定來,他經常來海市看Shawm,就是那匹黃金馬,這家私房菜館子就是他提議訂的。”
“什麼黃金馬,你個土老鱉,那叫阿哈爾捷金馬。”
許今握着凝結出水珠的瓶身,指腹頓了下,不解的去看蔣朝。
他剛剛說,這家店是他找得。
蔣朝輕咳了聲,“那什麼,我提了句你愛吃海鮮,他就給我推了這家店,嘿嘿沒想到這麼快就拆穿了。”
一張英俊的臉嬉皮笑臉。
許今也沒生氣,就是有點無語。
對面一個長相斯文氣質的剛發完消息,推了推眼鏡說:“說在樓下,馬上上來。”
“不是聽說下午私生粉拿了萬能鑰匙闖進他房間嗎,安保大隊都驚動了。”
“那真是豔福啊。”
正說着,包廂門被推開,謝嶼執從外頭進來,他身高腿長,優越的頭身比,厭着一張冷臉,走過來極具壓迫感,
“呢個福氣畀你要唔要呀?”
(這個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許今發現了,他好像心情不爽,就不愛說普通話。
說豔福的那個,趕緊笑着道:“不敢要不敢要。”
許今旁邊沒有空位置,謝嶼執目光輕飄飄落在蔣朝搭她身後椅子上的手,然後坐到對面,斯文眼鏡男的旁邊。
本來被這群二世祖衆星捧月的蔣朝,隨着謝嶼執進來,立馬就被搶了風頭,他這個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是這些人裏面的焦點,蔣朝也習慣了,要他有謝嶼執那背景那臉估計比他都還要拽。
他坐那兒話不太多,表情也就那樣,旁邊倒是很多想跟他搭話的,他都是挑感興趣的回,說最多的還是他旁邊的眼鏡男。
蔣朝跟許今介紹了眼鏡男的來歷,家裏也很有背景,謝嶼執的發小之一叫程景川。
許今叼着草莓酸奶的吸管在他們中間來回巡視了一圈兒,謝嶼執低頭發消息很忙的樣子,姓程抬起頭過來看她,無端朝她笑了笑,像只笑面虎。
人到齊,菜也就齊了。
這裏海鮮確實做得好,都是現撈送過來。許今中午吃的飛機餐,這會也餓了,食欲大開,他們聊天,她就在那裏低頭吃。
只不過桌子是轉盤,人多轉起來也就快,趕巧每次轉到面前的,都是她愛吃的。
等到她覺得吃差不多了,才呆着臉聽他們說什麼。
對面謝嶼執胃口一般,顯得百無聊賴,手撐在桌子上面,偶爾撥一下轉盤,附和旁邊人說的話。
見許今放下筷子,手也就落回去。
包廂連着空中獨立花園,景色不錯,吃飯過了一半,就有人在裏頭抽煙,許今出來透透氣。
剝了顆檸檬糖塞嘴裏,聽見旁邊有人打電話,講的是粵語,聲音很有辨識度,不用看人就知道是謝嶼執。
果然,她微微側了身,在一棵龜背竹後面看見了他。
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搭在欄杆上,高層樓的風將他衣擺吹得仰起來,勁瘦有力的腰一閃而過。
他手很好看,小臂延伸到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指骨修長,每次她都是先被這雙手吸引。
——
許今父親許伯昌是數學界很有威望的學術教授,曾經憑借一篇黎曼假設的期刊獲得了菲爾茨獎,在學術界風頭無兩。
許伯昌被聘請到各類著名高校參與研究,發表演講,初中爺爺奶奶相繼過世後,她就跟着父親全世界各地跑,於是也就頻繁轉學。
高一那年,港城大學邀請許伯昌參與校內的一項學術研究,本來預計是要待兩年左右時間,於是許今也轉去了香港的學校讀高中。
不過她只待了兩個月不到,許伯昌計劃有變,沒等學期畢業就去了M國,許今又跟他去了M國。
在港城上學的那兩個月,在許今的記憶裏不算怎麼好,她是下學期中途插班生過去的,班上大多都是港城本地人。
成群結派的,講話不是英文就是粵語,大多數是後者,又不愛說普通話。
許今很多時候都聽不懂,也不會說,又是大陸人,跟他們交流很少。加上性格使然,所以在那兩個月,她都沒交到一個朋友,每天就愛看紀錄片下飯。
久而久之,許今一致認爲自己很討厭在外面說粵語的人,因爲很裝,當然她也清楚,別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她不喜歡,這純屬跟她不善交際的性格和主觀意識有很大關系。
比如現在,她就不討厭謝嶼執講粵語,還挺有冷淡清貴公子哥兒的範兒。
他應該是在跟老人打電話,都是“食晚飯”“好好休息食藥”這些家常對話。
偷聽人講電話不太禮貌,許今準備回去。
謝嶼執背後肯定長了一個眼睛,然後精準無誤的捕捉到一只準備偷溜的兔子。
爲什麼是兔子?
謝嶼執想起了那只兔子發夾。
許今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做手勢自己先進去了,然後就跟做賊心虛的兔子一樣溜了。
謝嶼執胸腔裏溢出一聲低笑。
電話那邊,老太太在問:“喺笑咩,咁高興。”
謝嶼執身姿懶散了點,幹脆整個人都靠欄杆上面了,懶洋洋答:“見到咗一只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