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十裏的元氣以魏瑾爲中心飛速聚攏,形成了一個旋渦,天上的雲彩也被這一劍影響,無形的壓迫感讓衆人紛紛蹲倒在地上。
白玉川、郭鑫二人用盡全力才勉強站住,但動都不敢動,生怕一個閃失氣機亂了。
他們拼命感悟魏瑾那一劍,哪怕領悟十之一二也受用無窮。
邊軍原本正在沖刺,但那從天而降的威壓迎面而來,最先受到影響的是戰馬!
連嘶吼聲都發不出來,齊刷刷跪在地上,無一例外。
接着是三千邊軍,渾身酸軟無力,連拔劍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他們看着空中如同神人一般的魏瑾,露出震撼的眼神,難道是傳說中的劍神?
趙王左手拉住繮繩,氣機度入汗血寶馬體內,才勉強沒有讓馬跪下。
他仰頭看向空中的魏瑾,右手想要拔劍,卻不停顫抖,根本握不住劍。
趙王本來想給魏瑾一個下馬威,沒想到魏瑾恐怖如斯,劍未出鞘已經嚇得人翻馬倒。
我不是他的對手。
魏瑾朝趙王走來。
劍眉星目、身材魁梧、器宇軒昂、武道天賦絕頂,年紀輕輕就被發配邊關。
皇帝去世後帶領三千邊軍歸來撥亂反正。
這妥妥的男主人設!
相比之下,自己倒像是拿了曹正淳、雨化田劇本的大反派。
“魏瑾恭迎趙王回京都,皇後在宮內設宴給您接風。”
魏瑾負手而立,哪有半點行禮的意思?
趙王擠出笑容:“多謝魏公迎接。”
這下馬威打的生疼,卻不得不賠笑,趙王心如刀絞,恨自己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魏瑾伸手示意:“趙王,請!”
空中的樹枝化作飛灰,那龐大的壓力消失,趙王猛的握緊劍柄,手才停止發抖。
趙王想走,可三千邊軍走不了,最得力的下屬想訓斥魏瑾,可哪敢?
魏瑾微微一笑:“趙王,我在那邊煮了茶,要不歇息片刻再走?”
“也好!”
趙王鬆了一口氣,見了台階趕緊下,穩穩下馬。
魏瑾和趙王並肩朝長亭走去:“王爺,陛下被奸人所害,上天庇佑,皇後留下陛下血脈。
現在外憂內患,幸虧王爺回來主持大局,定能震懾宵小。”
趙王一怔,怎麼和唐仁說的不一樣?
唐仁傳信魏瑾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扶持妖後肚子裏的孽種。
可現在魏瑾都快把我捧上天了。
不管真假,趙王謙虛道:“魏公,山海關是大魏要塞,一旦有閃失巫族、西域人就可長驅直入。
先帝命本王戍邊,本王豈能貪圖京都花花世界,忘了父王叮囑?”
魏瑾不在乎給趙王一個輔政大臣的名分,廟堂讓王相一手遮天不是好事。
水越渾,魏瑾越容易安插眼線。
趙王非但不能殺,還要給趙王一個名分,讓他沒事和王相撕撕逼,給王相一點危機感。
“王爺,大虞不缺良將。”魏瑾感慨道:“但太後身邊缺一個自己人啊!
太後雖然名義上監國,可那奏折都是內閣送過來的,我這掌印也就是走走過程而已。
您留在京都比邊關更重要。
若邊關有戰事,快馬加鞭也就三日而已。”
趙王剛要推脫,魏瑾又道:“太後有意封王爺爲太尉,節制天下兵馬,還請王爺爲大虞江山留在京都。”
趙王愣住了,給的太多了啊!
大虞除了山海關十萬邊軍,還有十萬西北軍、三萬羽林衛,各州府駐軍加起來也有三十萬。
太尉職權還在兵部尚書之上,位列三公,他拒絕的了嗎?
相比之下,山海關那點權勢算個屁啊?
“王爺,”魏瑾感慨道:“皇城內外是兩個世界,你在京都,還能盯着文武百官,大虞江山社稷離不開你啊!”
趙王自動腦補出了武後的想法:按照唐仁傳遞的消息和魏瑾的說辭,武後監國只是形式而已,內閣批的奏折到了司禮監,武後敢不批?
活生生的傀儡、工具人。
而自己留在京都,擔任太尉,就能和王相分庭抗拒,培植自己的勢力。
等到時機成熟……
至於魏瑾,打不過不要緊,我可以拉攏。
他總有喜好吧?
聽聞南方蠱族有重生蠱,能夠斷肢重生,到時候還愁魏瑾不爲自己所用?
趙王打定主意,卻依舊推脫:“魏公,容我好好思索。如今最重要的是皇兄的身後事。”
魏瑾看穿趙王的想法,這是陽謀,不怕趙王不上鉤。
“王爺,爲了江山社稷,咱們明面上還是敵人。”
“魏公,你我都是爲了江山社稷,我懂。”趙王“秒懂”了魏瑾的暗示,若是讓王相知道魏瑾和自己的事,肯定會有疑心。
“這太尉?”
“當然是本王主動提出。太後監國,可陛下年幼,身爲皇叔,本王理應留在京都輔政。”
“王爺,請你三思!”魏瑾突然翻臉:“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你若是老老實實,讓你在京都做個閒散王爺,好自爲之。”
說完,魏瑾揚長而去。
看着魏瑾得意的背影,趙王身邊的謀士李績湊了過來。
他雙手依舊在顫抖:“王爺,我的計劃要改變了。”
“無妨!”趙王淡淡道:“本王不信魏瑾的話,但有一點他說的是真的,王沐恩三朝元老,魏瑾鬥不過王沐恩。”
李績嘆了一口氣:“王爺,您有沒有想過,魏瑾是唯一一個有資格隨時掀桌子的人?
一旦激怒魏瑾,他完全可以把您,王相等一衆人殺個幹幹淨淨,然後揮揮袖子離開京都。
您,不敢掀桌子,有魏瑾在,您掀不動。
王相,不敢。他要是掀桌子就是自尋死路。”
趙王愣住了。
李績是他最信任的人,不論說什麼都不會生氣。
現在最關鍵的是,李績說的是對的。
諸多勢力,只有魏瑾敢掀桌子,掀完桌子還能想走就走,沒有人能攔得住。
至於武後……趙王都不信魏瑾會爲了武後放棄一切,他不會,自然以爲魏瑾也不會。
事實上魏瑾也不會。
趙王濃濃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李績嘆了一口氣:“王爺,眼下看,武後是魏瑾唯一的軟肋。
魏瑾是個聰明人,否則不會來找您。
可一旦把魏瑾逼上絕路,他掀桌子的時候沒人能按得住。”
趙王攥緊拳頭:“如此看來,本王只有和西域佛國合作一條路了。”
李績臉色微微一變:“王爺,慎重!”
他沒有多說,和西域佛國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可真被魏瑾逼到絕路,也只有和西域佛國合作。
“進城。”趙王縱身上馬:“暗中打聽樓蘭國王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