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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樓下。
陸焰的幾個同事已經提前等在那裏,手裏捧着鮮花和果籃。
“陸隊,恭喜恭喜!”
“嫂子呢?我們都等着沾沾光,嚐嚐嫂子的手藝呢!”
陸焰笑着,在一片恭維聲中走在最前面。
他拿出鑰匙,想象着門一打開,安然會帶着溫柔的笑意迎上來,接過他手裏的東西,然後羞澀的接受大家的祝賀。
他甚至想好了,要在鏡頭前,輕輕的擁抱她一下。
就當是,對她這些年辛苦的獎勵。
他心裏有些煩躁。
剛才在樓下,他幾個同事看他的表情怪怪的。
問他們話,也支支吾吾。
“陸隊......你還是......自己上去看看吧。”
看什麼?
陸焰皺起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加快了腳步。
走廊裏站着幾個鄰居,對他家門口指指點點。
“就是這家,聽說媳婦跑了。”
“嘖嘖,這男的看着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麼不是東西。”
陸焰的臉沉了下來。
“胡說什麼!”
他大步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
鑰匙插進鎖孔,轉動。
“咔噠”一聲。
他推開了門。
沒有預想中的燈光,沒有飯菜的香氣,也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屋子裏黑漆漆的,沒什麼生氣。
只有窗簾縫裏透進來的微光,照出滿地的狼藉和灰塵。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食物腐爛的餿味。
“安然?”
陸焰叫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裏顯得很突兀。
沒人回應。
他身後的攝像師和領導們面面相覷。
張科長的笑容僵在臉上:“陸隊,這......嫂子是出門了?”
陸焰的心,猛的一沉。
他大步走進去,按開客廳的燈。
慘白的燈光下,那個他引以爲傲的家,像個垃圾場。
沙發上堆着髒衣服,茶幾上是發黴的外賣盒,地上還有幹了的污漬。
這哪裏是他熟悉的家?
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家。
“媽?媽!”
他沖向孟嵐的房間。
床上是空的,被子亂七八糟的扔在地上,一股尿騷味傳過來。
孟嵐不在!
安然也不在!
陸焰的腦子“嗡”的一聲,什麼都想不了了。
他沖回客廳,四處尋找。
然後,他看到了茶幾上的那幾張紙。
他走過去,手有些抖的拿起來。
最上面一張,是醫院的診斷證明。
“患者安然,孕12周,因摔傷導致先兆流產,行清宮術......”
懷孕?流產?
陸焰的呼吸停了,他感覺全身的血都涼了。
他完全不知道安然懷孕了!
他往下看,是第二張紙。
白紙黑字,標題很刺眼——《離婚協議書》
財產分割那欄寫着:我淨身出戶。
最後的籤名處,是兩個娟秀的字:安然。
“啪嗒。”
紙從他手中滑落,飄在地上。
他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身後,攝像機的紅燈還一閃一閃。
所有人都看着他,那些探究、震驚、看不起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就在這時,被鄰居用輪椅推上來的孟嵐,到了門口。
她看到了屋裏的景象,看到了陸焰失魂落魄的樣子,也看到了地上的那份離婚協議。
她愣了一秒,隨即發出一聲尖利的叫喊。
“陸焰!那個女人......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