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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鮮熱的血從我的口中噴出,指甲攥緊掌心:
“皇上呢!我要去見皇上!”
說完,我艱難的爬下床一路沖往裴夜澤的寢宮。
卻在半路,卻被已經升爲欣貴人的欣嬪給擋住了去路。
“讓開!”
可她眼底卻閃爍着笑意:
“你父兄現已是叛國賊,而你作爲叛國賊,皇上遲早有天會廢了你,屆時你只不過是個階下囚。”
我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一個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你不過是後宮一介妃嬪,朝堂之事豈能容得你置喙。再說,我現在還是皇後,你現在是以下犯上,我還能治你個大不敬!”
“你!”
欣貴人憤怒的捂着自己紅腫的臉頰。
卻沒想到正好和迎面走來的裴夜澤撞上,她的胳膊攀上裴夜澤:
“皇上,你看皇後娘娘,竟然敢公然打臣妾,太醫說,臣妾已有懷孕的跡象。”
裴夜澤的眼底閃過一抹欣喜:
“當真?”
“臣妾是易孕體質,再加上皇上太醫院的太醫醫術高明,豈能有誤診的時候?”
欣貴人撒嬌嘟嘴。
裴夜澤看向我的眼神當中多了一絲冷漠:
“道歉。”
我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裴夜澤,我父兄在邊疆爲你征戰多年,現如今凱旋歸來卻被安上叛國賊的罪名。”
“現在他們還屍骨未寒,你怎麼敢讓我向她道歉的?”
“阿姰。”
裴夜澤的眸光閃爍,終於有了一絲不忍。
可下一秒,欣貴人又抱着裴夜澤撒嬌:
“皇上,我在西域的時候便聽說過,他們說您是靠着皇後娘娘一家才有現如今的九五之尊的地位。”
“現如今您連讓皇後娘娘道歉的她都不肯聽您的,但不成您真的是忌憚她家的勢力?”
裴夜澤瞬間怒了,他一把推開欣貴人:
“鎮國將軍一家功高震主,有了謀反之心,現如今他們已不在,我還有什麼所忌憚的?”
“來人,把皇後娘娘給我打入冷宮!等什麼時候知道錯,和欣貴人道歉了,什麼時候再把她給放出來!”
“裴夜澤,你不能這麼對我!”
可侍衛已經將我控制住,他們將我打暈拖進了冷宮當中。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看着破敗的宮牆,我仿佛看到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起點。
不!
父兄的屍體現在還掛在城牆上,我一定要去爲他們收屍!
我試圖逃跑,卻一次次被侍衛給抓了回來。
直到欣貴人確診了懷孕,裴夜澤在宮中大擺宴席,冷宮這邊疏於防範。
我打暈了一個其中來送飯的宮女,換上她的衣服逃跑。
卻在半路的時候,遇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男人的聲音如同鬼魅般攝人心魄:
“皇後娘娘這麼着急忙慌這是要去哪?”
我抬眼一看,竟是在九子奪嫡當中唯一活下來的攝政王。
我當即跪了下來:
“我父兄被判叛國罪是冤枉的,他們現在屍骨未寒,我一定要去爲他們伸冤!”
他緩緩的蹲下了身子:
“包庇你可是欺君大罪, 你拿什麼東西交換讓我幫你?”
冰涼的指尖劃過我的嘴唇,我微微顫抖,鎮定了神色:
“只要攝政王想要,我能給的都會給。”
他那雙墨綠色的眼眸看向我,眼底帶着玩味的笑意:
“那也包括你自己嗎?皇後娘娘?”
三天後,鎮壓邊境匈奴的軍隊凱旋歸來,朱雀城門大開,十裏街道滿是五彩緞帶。
原本我父兄坐着的高頭大馬早已換做他人。
裴夜澤一身龍袍,立於城門之下的白玉高台上,身旁是欣貴妃,身後是文武百官。
高台之下,是萬民敬仰,百姓的歡呼聲如浪潮般席卷長街:
“打贏了!咱們的將軍得勝歸來了!”
“這是陛下聖明,知人善任,才能讓將軍們大展神威!”
“聽說貴妃娘娘前些日子診出來有喜了,陛下龍顏大悅,如今又逢大捷,真是雙喜臨門啊!”
這話瞬間點燃了更熱烈的歡呼,衆百姓紛紛下跪:
“陛下萬歲!貴妃娘娘吉祥!”
就在這時,只見一女子身穿一襲紅衣,沖破人群,直撲向朱雀門前那高懸的鳴冤鼓。
我揚起雙臂,將懷中沉木鼓槌高高舉起。“咚”的一聲響破天際。
我紅着眼眶,字字泣血,句句誅心:
“裴夜澤,你冤殺忠良,蒙蔽天下,用我父兄的血,鋪就你這九五之尊的寶座。”
“今日我姜姰,既不是皇後,也不是民女,我來討還血債,顛覆你這無道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