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黎明時分,染坊內彌漫着染料與黴味交織的怪味。田沐舉着特制燈籠,光束聚焦在鐵盒內那枚赤紅玉佩上。玉佩在絨布上泛着妖異的光,與阿依莎懷中碧綠玉佩的微光相互呼應,發出細不可聞的嗡鳴。

柳如煙扶着虛弱的阿依莎,警惕地環顧四周。月光從破窗灑入,在傾倒的染缸和散落的木架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遠處傳來的救火鑼聲和喊殺聲已漸平息,但室內的氣氛卻更加凝重。

“城主,”阿依莎聲音發顫,手指着赤紅玉佩邊緣的符文,“這些符號...我見過。”

田沐小心地拈起玉佩,入手溫潤,卻帶着一絲詭異的寒意:“在哪裏見過?”

“龜茲王宮地下的壁畫。”阿依莎眼中閃過回憶的痛楚,“父王帶我下去過,那裏有整個西域最古老的地脈圖。其中一幅壁畫上,畫着兩把鑰匙,一碧一赤,合則生,分則死。”

“生什麼?死什麼?”田沐追問。

阿依莎搖頭:“壁畫殘缺,父王也未明說。只說這是上古仙人留下的警示,地脈之力不可妄動,否則...”

她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

柳如煙瞬間拔劍,擋在田沐和阿依莎身前。田沐則將兩枚玉佩迅速揣入懷中,同時吹滅燈籠,三人隱入牆角陰影。

門被推開。

進來的卻不是影樓的人,而是...李墨言和他的兩個隨從。

這位巡察使大人此刻臉上毫無平日裏的溫和儒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田沐從未見過的銳利。他手中提着一盞宮燈,燈光映照下,那雙眼睛如同鷹隼般掃過屋內每一個角落。

“田城主,深更半夜在此廢宅,所爲何事?”李墨言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田沐從陰影中走出,柳如煙的劍依然橫在身前:“李大人不也在嗎?巡察使的職責,包括夜探民宅?”

李墨言笑了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本官接到密報,說此處有前朝餘孽密會,圖謀不軌。田城主,你懷中揣着的,可是地脈之鑰?”

這話問得直白,田沐心中一震。他面上不動聲色:“李大人說笑了,什麼地脈之鑰?我聽不懂。”

“不懂?”李墨言緩步上前,柳如煙的劍尖立刻指向他咽喉。那兩個隨從也拔刀出鞘,氣氛瞬間緊張。

“李大人,”田沐按住柳如煙的手腕,“有話好好說。您說這是前朝餘孽密會,可這裏只有我和我的兩位...家眷。莫非李大人覺得,我田沐是前朝餘孽?”

李墨言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揮退隨從:“你們出去守着。”

隨從猶豫,但在李墨言冷厲的目光下,還是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四人。

“田沐,”李墨言第一次直呼其名,“你我都是聰明人,就不繞彎子了。地脈之鑰關系天下安危,不是你能掌控的。交出來,我保你桃源城平安,保你城主之位。”

“若我不交呢?”

李墨言沉默,許久才道:“聖上已調集西南三鎮兵馬,總計兩萬,三日後可抵達桃源城外。屆時,要麼開城歸降,要麼...城破人亡。”

兩萬大軍。

田沐心中一沉。昨夜擊退兩千北漠軍已是極限,若真是兩萬正規軍攻城,桃源城再堅固也難守住。

“李大人這是在威脅我?”

“是陳述事實。”李墨言嘆息,“田沐,我欣賞你。能在三年內建起這樣一座城池,收留數千難民,此等功績,本可名垂青史。何必爲了一件不明所以的古物,葬送一切?”

他說得誠懇,田沐卻聽出了弦外之音。

“李大人,”田沐突然問,“朝廷要地脈之鑰,到底想做什麼?”

李墨言眼神微動:“自然是封存保護,以免落入奸人之手。”

“比如影樓?”

“...比如影樓。”

田沐笑了:“那爲何不等影樓打開地脈,放出所謂‘邪魔’,朝廷再以雷霆手段鎮壓,豈不更顯天威?還能一舉除掉影樓這個心腹大患。”

李墨言臉色一變。

田沐繼續說:“除非...朝廷也想打開地脈。或者說,朝廷裏有人想打開地脈。”

這話如石破天驚。

李墨言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許久,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田沐,你太聰明了。聰明人往往活不長。”

“我若蠢,三年前就死在山匪手裏了。”田沐聳肩,“李大人,既然話說到這份上,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地脈之鑰我不會交,桃源城我也不會放棄。要打,我奉陪。但我敢保證,就算城破,你們也得不到鑰匙。”

他頓了頓:“因爲我死之前,會毀了它們。”

“你毀不掉。”李墨言搖頭,“地脈之鑰乃上古仙人所鑄,非人力可毀。”

“那就試試。”田沐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我這人最喜歡嚐試不可能的事。”

兩人對視,空氣中仿佛有電光閃爍。

就在這時,阿依莎突然開口:“李大人,您可知道地脈中封着什麼?”

李墨言看向她:“阿依莎公主請講。”

“不是寶物,也不是力量。”阿依莎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是罪孽。是上古時期塗炭生靈的邪魔殘魂。父王說,那殘魂歷經千年,早已與地脈融爲一體。一旦釋放,便會吸食大地生機,所過之處,草木枯萎,人畜皆亡。”

她看着李墨言:“您說朝廷要封存保護,可若是朝廷裏有人被力量蒙蔽了雙眼,執意要打開呢?到時生靈塗炭,這罪過,誰來承擔?”

李墨言沉默。

月光透過破窗,照在他臉上,映出一片陰晴不定。

許久,他低聲道:“聖上...被國師蠱惑了。”

國師!

田沐心中一震。大衍朝國師玄機子,據說道法通玄,深得皇帝信任。近年來朝中大小事務,多有國師插手。若真是他要打開地脈...

“國師說,地脈中封着上古仙人的傳承,得之可得長生。”李墨言的聲音帶着苦澀,“聖上年事已高,近年來龍體欠安,對長生之說...頗爲心動。”

長生。

這兩個字讓田沐明白了所有。

帝王求長生,古來有之。爲此煉丹修道者有之,尋仙訪藥者有之,甚至勞民傷財、傾舉國之力者亦有之。

若皇帝真信了地脈中有長生之秘,那別說兩萬大軍,就是二十萬大軍,也會派來。

“李大人,”田沐突然問,“您信長生嗎?”

李墨言搖頭:“本官只信腳下之路,手中之書,心中之義。”

“那您爲何還來取鑰匙?”

“因爲聖旨難違。”李墨言直視田沐,“也因爲...本官想親眼看看,地脈之鑰到底是什麼。若真是禍害,拼着這項上人頭不要,也要勸聖上回頭。”

他說得坦蕩,眼中一片清明。

田沐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從懷中取出那兩枚玉佩。

碧綠與赤紅的光芒交織,在昏暗的屋內如同活物。

“鑰匙在這裏。”田沐說,“但李大人,我不能交給您。不是不信您,是不信您能保住它。國師既然志在必得,您帶回去,只會引火燒身。”

李墨言看着玉佩,眼中閃過復雜神色:“那你打算如何處置?”

“藏起來。”田沐道,“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包括影樓?”

“包括影樓,包括朝廷,包括...所有人。”

李墨言沉默許久,終於點頭:“好。本官可以給你時間。三日後,大軍壓境前,你若能妥善處置鑰匙,本官會盡力周旋。但若三日後鑰匙還在城中...”

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清楚。

“成交。”田沐將玉佩收回懷中,“李大人,多謝。”

“不必謝我。”李墨言轉身,“本官只希望,你做的選擇是對的。”

他走到門口,突然停下:“還有一件事。影樓左使秦先生,此刻應在城西‘悅來客棧’。他手中有一份地脈圖,比你們手裏的更完整。若想真正了解地脈之秘...或許該去會會他。”

說完,他推門離去。

屋內重新陷入寂靜。

柳如煙鬆了口氣,收劍入鞘:“城主,您信他?”

“七分信,三分疑。”田沐道,“但至少現在,他不是敵人。”

他看向阿依莎:“你剛才說的邪魔殘魂...是真的嗎?”

阿依莎點頭:“父王臨終前,用龜茲秘術讓我看過幻象。那是一片漆黑的大地,無數扭曲的影子從地底爬出,吞噬一切。其中一個影子回頭看了我一眼...那雙眼睛,我至今難忘。”

“什麼樣的眼睛?”

“沒有瞳孔,只有一片血紅。”阿依莎聲音發顫,“裏面充滿了怨恨、貪婪、和...飢餓。”

田沐心中凜然。

若真是如此,那地脈絕不能打開。

“悅來客棧...”他沉吟道,“得去一趟。但不是現在。”

他扶起阿依莎:“先回去,你需要休息。鑰匙的事,從長計議。”

三人離開染坊時,天已蒙蒙亮。

街道上,救火的人群正在散去,守衛們開始清理昨夜混亂留下的痕跡。晨光中,桃源城漸漸蘇醒,但空氣中彌漫的不安,卻比往日更濃。

回到城主府,田沐立刻召集核心人員。

書房內,趙鐵柱、月兒、星兒、柳如煙、阿依莎、林小柔齊聚。田沐將昨夜至今發生的事簡要說了,末了道:“現在情況很明白——朝廷要鑰匙求長生,影樓要鑰匙求力量,我們...要保住鑰匙,不讓任何人得逞。”

趙鐵柱皺眉:“城主,兩萬大軍...咱們守不住。”

“我知道。”田沐點頭,“所以不能硬守,得智取。”

“如何智取?”

田沐走到那盆桃源城微縮模型前,手指在模型上移動:“第一,放出消息,說鑰匙已被影樓奪走。讓朝廷和影樓狗咬狗。”

“第二,在城內布置疑陣,弄幾個假鑰匙,讓各方勢力疲於奔命。”

“第三...”他頓了頓,“找秦先生,拿到完整的地脈圖。只有知道地脈的真正秘密,才能制定對策。”

柳如煙擔憂:“秦先生武功深不可測,身邊還有影衛保護。硬搶不行,騙...恐怕也騙不過。”

“那就交易。”田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用他想要的東西,換地脈圖。”

“他想要什麼?”

“鑰匙。”田沐笑了,“假鑰匙。”

衆人面面相覷。

“城主,”林小柔忍不住問,“假鑰匙能騙過秦先生嗎?他可是影樓左使,見多識廣...”

“所以要做得以假亂真。”田沐道,“月兒,你立刻去請王師傅,他是城裏最好的玉匠。星兒,你去找張嬸,要她珍藏的那塊血玉。咱們要在三天內,仿制出兩枚足以亂真的地脈之鑰。”

“是!”雙胞胎領命而去。

田沐又看向趙鐵柱:“鐵柱,加強城防,特別是密道入口。影樓和朝廷的人肯定還在城裏,不能讓他們再鑽空子。”

“明白!”

“小柔,你負責安撫居民,就說昨夜是演習,不必恐慌。另外,開始秘密儲備物資,做好...最壞的打算。”

林小柔點頭,眼中含淚:“田大哥,咱們...能渡過這一關嗎?”

田沐拍拍她的肩:“放心,有我在。”

等衆人都去忙了,書房裏只剩下田沐、柳如煙和阿依莎。

“如煙,”田沐道,“你傷勢未愈,先去休息。阿依莎也是。”

柳如煙搖頭:“我沒事。城主,您真要親自去見秦先生?太危險了。”

“危險也得去。”田沐嘆氣,“地脈圖是關鍵。而且...我總覺得,秦先生知道的事,比他說出來的多。”

他頓了頓:“如煙,你對影樓了解多少?秦先生這個人,有什麼弱點?”

柳如煙思索片刻:“秦先生在影樓地位極高,僅次於樓主。他武功深不可測,據說已臻化境。爲人...謹慎多疑,但極重承諾。弱點...”她搖頭,“我不知。”

“重承諾...”田沐若有所思,“那就有辦法了。”

他走到書桌前,鋪紙研墨,開始寫信。

寫完後,他將信裝入信封,用火漆封好:“如煙,你找個人,把這封信送到悅來客棧,交給秦先生。”

“信裏寫的什麼?”

“邀他明晚子時,在城南‘望月亭’一見。”田沐道,“就說...我想和他做筆交易。”

柳如煙接過信,猶豫道:“他會來嗎?”

“會。”田沐篤定,“因爲他想知道,我手裏到底有什麼籌碼。”

......

午後,悅來客棧。

秦先生坐在二樓雅間,手中把玩着一枚黑子,面前擺着一局殘棋。他對面無人,卻像是在與無形的對手對弈。

“先生。”一個影衛悄無聲息地出現,“田沐送來了信。”

秦先生接過信,拆開看完,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有意思。這個田沐,比我想象的膽大。”

“要去嗎?”

“自然要去。”秦先生將信放在燭火上點燃,“不過...得做些準備。”

他看着信紙在火焰中化爲灰燼,眼神深邃:“田沐手中,應該不止一把鑰匙。阿依莎那把在他那裏,另一把...他可能也找到了。”

“先生如何得知?”

“昨夜染坊的方向,有地脈之力的波動。”秦先生道,“雖然很微弱,但逃不過我的感知。田沐應該是找到了赤鑰。”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着街道上熙攘的人群:“兩把鑰匙都在他手裏...這倒是省事了。明晚,一並取來。”

“可朝廷那邊...”

“李墨言不足爲慮。”秦先生淡淡道,“他雖有忠心,但優柔寡斷。真正麻煩的是國師...不過,等我們打開地脈,得到其中的力量,國師也好,朝廷也罷,都不足爲懼。”

他轉身,眼中閃過狂熱的光:“樓主等待這一刻,已經等了三十年。地脈之力,必屬影樓!”

......

傍晚,城主府。

田沐站在瞭望塔上,看着夕陽將城牆染成金黃。遠處,工匠們仍在修補破損的牆體,守衛們來回巡邏,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他知道,這平靜只是表象。

三日後,兩萬大軍壓境。

明晚,要與影樓左使會面。

而地脈之鑰的秘密,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不知何時會落下。

“主人。”月兒走上塔樓,“王師傅說,仿制鑰匙需要至少五天,但若日夜趕工,三天也許能成。只是...血玉質地與上古玉佩不同,行家一眼就能看出破綻。”

“那就做舊。”田沐道,“用古法打磨,埋土裏用特殊藥水浸泡。這方面王師傅在行,讓他放手去做。”

“是。”月兒頓了頓,“還有件事...阿依莎姑娘又做噩夢了,這次更嚴重,醒來後一直說胡話。”

田沐心中一緊:“說什麼?”

“說什麼‘它醒了’、‘在召喚’、‘鑰匙在共鳴’...”月兒低聲道,“柳姑娘正在照顧她,但她似乎...很痛苦。”

共鳴。

田沐想起懷中的兩枚玉佩。自染坊回來後,它們的光芒確實越來越亮,溫度也越來越高。起初以爲是彼此呼應,現在看來...

可能是地脈中的東西,在召喚鑰匙。

“我去看看。”田沐匆匆下塔。

阿依莎的房間裏,柳如煙正用溼毛巾給她敷額。阿依莎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嘴唇不時顫動,似乎在說什麼。

田沐走近,俯身細聽。

“...門...開了...影子...爬出來...不要...不要過來...”

斷斷續續的囈語,充滿恐懼。

田沐握住她的手,入手冰涼:“阿依莎,醒醒。”

阿依莎睫毛顫動,緩緩睜開眼。看到田沐,她眼中淚水涌出:“城主...我看到了...地脈之門...被打開了...”

“誰打開的?”

“不知道...只看到一只手...拿着兩把鑰匙...插進門鎖...”阿依莎聲音顫抖,“然後...門開了...裏面涌出無數黑影...它們...它們在笑...”

她抓緊田沐的手:“城主,答應我...絕不要打開地脈...那裏面...是地獄...”

“我答應你。”田沐鄭重道,“只要我活着,地脈之門永遠不會打開。”

阿依莎這才稍微平靜,但眼中的恐懼仍未散去。

柳如煙輕聲道:“城主,她這是被地脈之力影響了。兩把鑰匙離得太近,又都在城裏,可能...激活了某種感應。”

田沐點頭,從懷中取出兩枚玉佩。

果然,光芒比之前更盛,溫度也高得燙手。更詭異的是,玉佩上的符文,此刻正在緩慢流轉,像是活了過來。

“得把它們分開。”田沐當機立斷,“一枚留在城主府,另一枚...送出城去。”

“送到哪?”

田沐思索片刻:“送到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他有了主意。

......

深夜,子時。

田沐獨自一人,帶着那枚赤紅玉佩,悄悄出了城主府。

他沒有走城門,而是通過一條只有他知道的密道,來到了城外。

密道出口在一處隱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田沐撥開藤蔓,鑽出山洞,眼前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月光透過竹葉灑下,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田沐在竹林深處找到了一棵特別粗壯的竹子——這是他三年前親手種下的,作爲密道出口的標記。

他在竹子根部挖了一個深坑,將裝有赤紅玉佩的鐵盒埋了進去。鐵盒內壁刻着隔絕能量的陣法,應該能屏蔽玉佩的波動。

埋好後,他又在周圍布置了幾個簡易的陷阱和警示機關。

做完這一切,他才鬆了口氣。

現在,兩把鑰匙分開了。

一枚碧綠的在城主府密室,一枚赤紅的在城外竹林。

就算有人找到其中一枚,也無法打開地脈之門。

除非...兩枚都找到。

但田沐相信,以他的藏匿手段,這幾乎不可能。

他正準備返回,突然聽到竹林外傳來輕微的動靜。

不是風聲,不是蟲鳴,是...腳步聲。

很輕,很緩,但確實有人在接近。

田沐立刻隱入陰影,屏住呼吸。

月光下,一個人影緩緩走進竹林。

那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但從身形看,是個女子。她手中提着一盞燈籠,燈光昏暗,只能照亮腳下。

她在竹林中徘徊,像是在尋找什麼。

突然,她停在了田沐埋玉佩的那棵竹子前。

田沐心中一緊——被發現了?

但女子只是圍着竹子轉了一圈,就繼續向前走去。

田沐悄悄跟上。

女子在竹林裏轉了很久,最終來到一處空地。空地上,立着一塊石碑,碑上刻着字,但距離太遠,看不清內容。

女子在碑前跪下,從懷中取出一物——是一枚玉佩,但不是鑰匙形狀,而是圓形,中間有個孔。

她將玉佩放在碑頂的凹槽裏,然後開始低聲念誦什麼。

那語言很古怪,不像是中原話,也不像龜茲語,而是一種更古老、更晦澀的語言。

隨着念誦,玉佩開始發光,石碑也微微震動。

田沐心中警鈴大作——這是某種儀式!

他正要上前阻止,突然,女子停止了念誦。

她抬起頭,望向田沐藏身的方向。

“田城主,既然來了,何必躲藏?”

聲音清脆,帶着一絲熟悉。

田沐心中一震,從陰影中走出:“你是誰?”

女子緩緩摘下面紗。

月光下,那張臉讓田沐瞪大了眼睛。

“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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