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調會以一場混亂收場，但林羽至少明確了一件事：第四塊碎片在歐洲，具體來說——法國巴黎。
“葉無痕的情報靠譜嗎？”回到辦公室，蘇瑤第一時間問。
“他說是葉家的海外情報網傳來的消息。”林羽把手機上的信息給她看，“碎片出現在巴黎的地下拍賣會上，被標注爲‘未知星力礦石’，起拍價五十萬歐元。”
趙明倒吸一口涼氣：“五十萬歐元？四百多萬人民幣！搶錢啊！”
“對星宮核心碎片來說，這個價格算便宜了。”蘇瑤分析，“如果拍賣方知道它的真正價值，起拍價後面至少加兩個零。”
“所以我們要去巴黎？”林羽問，“但怎麼去？以什麼身份？旅遊？”
“商務考察。”蘇瑤已經有了計劃，“蘇氏集團在巴黎有合作公司，可以發邀請函。名義是‘武道裝備技術交流’，實際上……去競拍。”
趙明舉手：“我能去嗎？我需要實地測試新開發的‘跨文化星力感應增強器’！”
“你當然要去，技術顧問。”蘇瑤說，“但首先，你們倆得辦籤證。”
辦籤證的過程……很魔幻。
因爲涉及“特殊人才”，走的不是普通商務籤，而是“特殊人才技術交流籤證”。需要提供的材料包括：武道等級證書（林羽：二階初期；趙明：準武者，但後面括號備注“科技武道融合專家”）、所獲榮譽（林羽：星宮遺跡聯合考察隊隊長；趙明：多項武道科技專利）、還有……公司出具的“保證書”，保證他們在法國期間不會用武力從事非法活動。
“這個‘不會用武力’的定義是什麼？”林羽問籤證專員。
“就是不能打架鬥毆，不能破壞公共財產，不能用特殊能力影響正常社會秩序。”專員一本正經，“如果違反，公司會被列入黑名單，你們也可能被驅逐出境。”
趙明嘀咕：“那如果別人先動手呢？”
“那就跑，或者報警。”專員說，“法國有專門的武道事務處理部門，報警電話是17-武道專線。”
林羽：“……”連報警電話都不同。
籤證三天後下來了。護照上蓋了個特殊章，圖案是一顆星星加一把劍，旁邊法文寫着“Porteur de compétences spéciales”（特殊人才持有者）。
出發前一天，公司開了個“出國任務行前會”。與會人員包括：林羽、趙明、蘇瑤（她不去，但負責遠程協調）、陳靜（行政支持）、市場部小王（負責“品牌海外推廣”）、還有……法務部的李律師。
李律師推了推眼鏡：“根據法國法律，競拍物品如果涉及文化遺產或特殊物品，可能需要額外許可。這是相關法規，一共三百頁，我精簡到五十頁，你們路上看。”
他遞過來一個平板：“另外，如果發生武力沖突，記住三點：第一，盡量在監控死角；第二，如果被拍到，就說是‘電影拍攝’；第三，如果真的被抓，打這個電話，是蘇家在法國的合作律所。”
趙明記下號碼，小聲對林羽說：“我感覺我們不是去競拍，是去執行秘密任務。”
“差不多。”林羽苦笑。
市場部小王則興奮地展示新產品：“這是專門爲歐洲市場設計的‘蘇氏氣血丹·歐版’，包裝更簡約，說明書有法語、英語、德語三語。林哥，你們去拍賣會的時候，能不能順便發個傳單？或者……穿印着廣告的衣服？”
林羽看了眼那件設計得花裏胡哨的廣告T恤，上面用法語寫着“Su's Blood Vitality Pill - Pour les guerriers modernes”（蘇氏氣血丹——獻給現代武者）。
“我能拒絕嗎？”
“能，但海外推廣獎金……”
“我穿。”
出發當天，機場。除了林羽和趙明，還有一個人同行——葉無痕。
“葉家也對這個碎片感興趣。”葉無痕面無表情，“我父親讓我一起去，經費葉家出，但競拍成功的話，葉家要有研究權。”
蘇瑤在送行時悄悄對林羽說：“盯緊他，但也別完全不信。葉無痕這個人雖然傲，但還算守信。而且他在歐洲留學過，熟悉那邊的情況。”
飛機上，林羽和葉無痕坐一起，趙明坐在過道另一邊，正埋頭調試設備。
“所以，”林羽打破沉默，“你爲什麼主動提供情報？”
葉無痕看着窗外雲層，沉默了很久才說：“因爲我看不慣有些人做事的方式。葉家內部……有分歧。我父親那一派主張合作共贏，但我二叔他們想獨占星宮資源。”
“你是你父親那派的？”
“我哪派都不是。”葉無痕冷笑，“我只做我認爲對的事。星宮傳承不是某個家族的私產，這點我同意你的觀點。”
難得聽到葉無痕說人話，林羽有點不習慣。
“巴黎那邊什麼情況？”他換了個話題。
“拍賣會由‘暗網商會’組織，半公開性質，參與者多是地下世界的武者、收藏家、還有一些研究機構。”葉無痕說，“我聯系了一個中間人，他能幫我們拿到邀請函，但要收10%的中介費。”
“10%？搶錢啊！”
“這就是行情。”葉無痕聳肩，“而且我們要小心競爭對手。除了我們，至少還有三股勢力盯上這塊碎片：歐洲本土的‘聖殿騎士團’後裔組織、美國的‘超自然現象研究會’，還有……俄羅斯的‘西伯利亞訓練營’。”
林羽頭大。一個碎片，引來全球關注。
飛行十二小時，抵達巴黎戴高樂機場。出關時，他們的特殊人才籤證果然引起了注意。海關官員拿着護照看了半天，又看了看他們，用法語問：“武者的等級？”
林羽用蹩腳法語回答：“Deuxième niveau。”（二階）
“來法國目的？”
“技術交流，參加拍賣會。”
官員在電腦上查了查，點頭放行，但還是提醒：“記住，在法國，武力使用受到嚴格限制。祝你們好運。”
出了機場，葉無痕聯系的車已經在等。司機是個華裔中年人，姓陳，在巴黎開了二十年車，專門接待特殊客人。
“陳師傅知道地方。”葉無痕說，“直接去酒店，拍賣會明晚開始。”
酒店在巴黎左岸，一家看起來普通但安保嚴密的四星級酒店。前台看到他們的護照，直接給了頂層的套房：“已經預定了，三位先生。另外，酒店有專門的訓練室在地下二層，如果需要使用，請提前預約。”
進房間後，趙明第一時間開始檢查：“沒有竊聽器，沒有攝像頭，安全。不過窗戶外面有無人機在盤旋……可能是其他勢力的偵察。”
林羽走到窗邊，看着巴黎的夜景。埃菲爾鐵塔在遠處發光，這座城市美麗而危險。
“先休息，倒時差。”他說，“明天白天去拍賣會場地踩點。”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半夜，林羽被手機的震動吵醒——是那個匿名號碼。
“碎片不在拍賣會，是個陷阱。真正的位置在巴黎地下墓穴，第六區入口。明早十點，一個人來。——無名”
林羽立刻清醒了。他叫醒趙明和葉無痕，三人圍着這條信息討論。
“可信嗎？”趙明問。
“不知道。”林羽皺眉，“但如果是陷阱，爲什麼讓我們一個人去？”
“可能是調虎離山。”葉無痕分析，“把我們引開，他們好在拍賣會上動手。”
“但如果是真的呢？”趙明說，“我查查巴黎地下墓穴的資料……有了！第六區入口，那裏是遊客禁入的區域，據說有神秘的能量波動記錄。”
三人討論到凌晨，最後決定：分頭行動。林羽去地下墓穴，葉無痕和趙明去拍賣會。保持聯系，哪邊有情況立刻支援。
第二天早上九點半，林羽獨自來到第六區的地下墓穴入口。這裏確實不對外開放，鐵門上掛着“維修中”的牌子。但他運轉《星辰霸體訣》，能清晰感應到門後有強烈的星力波動。
碎片真的在這裏？
他推開門，門沒鎖。裏面是一條向下的石階，牆壁上有老舊的煤氣燈，發出微弱的光。越往下走，空氣越潮溼陰冷。
走到底部，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巴黎地下墓穴的一部分。這裏堆滿了骸骨，整齊地碼放在牆壁兩側，像某種詭異的裝飾。
而在空間中央，有一個石台，台上放着一個金屬盒。盒子打開着，裏面……空空如也。
碎片已經被拿走了？
林羽正要上前查看，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他猛地回頭，看到三個人從陰影中走出——爲首的是個高瘦的白人男子，金色短發，穿着黑色風衣。
“林羽先生？”男子用帶法語口音的英語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聖殿騎士團’的德拉克羅瓦。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請你來，但我們想和你談談合作。”
“碎片在你們手上？”林羽警惕地問。
“是的。”德拉克羅瓦微笑，“我們上周就找到了它。拍賣會的信息是我們放出的誘餌，想看看會有哪些勢力上鉤。而你，是我們最感興趣的客人。”
“爲什麼？”
“因爲你是星宮正統傳承者。”德拉克羅瓦眼中閃過狂熱，“聖殿騎士團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紀，我們保存着許多星宮在歐洲活動的記錄。我們相信，星宮的真正秘密，不止在東方。”
他走近幾步：“合作吧，林先生。我們提供碎片，提供歐洲的所有星宮遺跡線索，甚至提供聖殿騎士團的資源。只需要你……分享星宮的核心傳承。”
條件很誘人，但林羽很清醒：“你們想要什麼？完整的功法？”
“不完全是。”德拉克羅瓦搖頭，“我們想要的是‘星宮武庫’的進入權。根據記載，星宮在歐洲至少有三處武庫，裏面存放着特殊的西方星力武器和典籍。只有正統傳承者能打開它們。”
林羽想起那把“星宮武庫”鑰匙。原來不止在中國有武庫。
“我需要考慮。”他說。
“當然。”德拉克羅瓦很有風度，“給你二十四小時。明天此時，在這裏給我答復。如果同意，碎片雙手奉上；如果不同意……我們只好用其他方式獲取我們想要的東西了。”
他說完，帶着手下離開，留下了那個空盒子——還有盒子裏的一張卡片，上面寫着一個地址和時間。
林羽拿起卡片，心情復雜。第四塊碎片就在眼前，但他要用星宮的秘密去換嗎？
手機響了，是趙明：“林羽！拍賣會這邊出事了！有人武裝搶劫！葉無痕和他們打起來了！我躲在衛生間裏，怎麼辦？！”
林羽心中一緊：“報警！我馬上過來！”
他沖出地下墓穴，攔了輛出租車：“去這個地址！快！”
司機看了眼地址，臉色一變：“先生，那裏現在很危險，聽說有恐怖襲擊……”
“雙倍車費！”
“坐穩了！”
出租車在巴黎街頭狂飆。林羽握着手機，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街道，突然覺得，這次出國找碎片，可能比他想象的要麻煩得多。
而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