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江生震驚的要起身,韓灝只是皺着眉頭,伸手壓住了要起身的江生。看着滿倉語氣沒有波動“出什麼事了?”,滿倉滿頭的汗水,臉上還有慌亂,咽了咽口水。鎮定了幾份“百戶今日巡營,那幾個老兵在帳篷裏喝酒賭錢,被百戶撞見,百戶大人很生氣,就要行軍法,說要殺了他們幾個。”韓灝哼笑了一聲,嘴角上挑,整個百戶隊,雖說直屬長官是李百戶,但是李百戶身爲一個貴族公子,平日裏並不親近手底下的這群丘八,士兵也都畏懼李百戶,平日裏基本上以韓灝和那群老兵爲首,那幾個老兵都是從老兵營分配過來的,雖說都沒有修煉出內力,卻都經歷過多次戰陣的,所以身邊聚集的新兵並不少,而韓灝平日裏小恩小惠,很多人也聚集在他身邊,但是那十幾號老兵卻看不上韓灝這個從罪囚營出來的,沒少給他添堵找麻煩。韓灝也一次次的面對他們的挑釁,他想完全把控所有的新兵,他是有野心的,所以一定要把這些老兵收服,就算不能收服也要把他們趕出百戶隊。所以今早才會建議百戶去巡營,因爲那群老兵平日裏只要不操練,就會在營帳裏喝酒賭錢,而對於李百戶這種高門子弟來說,豈能容忍。韓灝慢條斯理的起身 ,看了一眼滿倉:“那你怎麼跑來找我了,百戶讓你來的?”滿倉看着震驚的什長,也沒有了剛才的惶恐,點點頭:“百戶讓你去行刑!”韓灝挑挑眉毛“他是怕髒了他的手?!”滿倉點點頭,他都覺得有些尷尬,其實大滄的軍隊並不禁止將士賭錢,但是喝酒卻有明文規定,無故飲酒重輕則軍杖二十,重則斬首。而那幾個老兵罪不至死,但是李百戶說要殺人,就是要軍杖打死那十幾個老兵。“走吧,去看看!”韓灝走在前面,出了帳篷,正好滿囤也回來,韓灝招呼滿囤跟他一塊過去,滿囤爲人穩重,韓灝覺得帶着滿囤好一些。沒走多遠就看到圍着的人群,韓灝和滿囤分開人群,擠進中間的空地,來到李百戶面前行禮,李百戶斜眼看了一眼韓灝:“滿倉跟你說清楚了?”韓灝點頭,滿倉也拿來一根軍杖,韓灝沒有接,抬頭看着李百戶,一臉爲難,皺着眉頭:“百戶,下屬有事稟報,可否去帳篷裏說?”李百戶眼中都是憤怒,瞪了一眼韓灝,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衛,這幾個月韓灝也給他的不少建議都很不錯,而且自己家族安排自己來軍中的目的他也清楚,有這麼一個實力不錯的心腹的確不錯,所以他決定給韓灝這個面子,走進那幾個老兵賭錢喝酒的帳篷。
韓灝看了一眼赤膊被綁在那裏跪在地上的十幾號老兵,然後看向滿囤點點頭,就進了帳篷。滿囤立馬招呼人,給那幾人披上衣服。韓灝進了帳篷,看到李百戶正捂着口鼻盯着剛進來的韓灝,韓灝立馬抱拳行禮:“百戶大人,我不是爲了給他們求情。”李百戶冷哼一聲等着韓灝的下文,韓灝看着李百戶,繼續說道:“咱們百戶隊都是新兵,一旦進入戰場,兩軍廝殺,搞不好會崩潰的,有那些老兵帶着會好一些!”李百戶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他沒想到的,眼中對韓灝的欣賞又多了幾分,韓灝跟着他的時間並不算太久,他原本打算讓家族給他安排一些家丁來護衛,但是韓灝的表現他一直滿意,所以也一直沒有讓家族派人過來,韓灝平日裏給自己出的主意也都是爲了自己好,今天的話更是讓自己茅塞頓開,他不是聽不進勸的人,但是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的要殺了那群老兵,如果放過他們自己的面子往哪裏放。面色上的怒氣已經下去幾分,帳篷雖然昏暗,但是韓灝一直盯着李百戶的臉,知道他已經聽進去了又繼續開口“百戶,您一直對待士兵比較寬厚,平日裏也有賞賜,如果重罰他們,怕是有人不曉事,傳閒話!”這句話直接刺激到了李百戶:“怎麼,他們敢編排我?!”韓灝立馬接口:“不是咱們兄弟們,是...”韓灝看着李百戶的雙眼,眼中都是真誠:“其他的那幾個百戶。”李百戶聽到韓灝這麼說,冷哼一聲:“一群螻蟻,我何必在乎他們!”韓灝心裏已經瘋狂吐槽了,真不知道李百戶裝什麼,你要是在家裏被重視會被安排成一個百戶?但是還是一臉真誠的說:“百戶大人雖然不畏懼別人的閒話,但是終究影響您的聲譽,萬一影響到升遷...”韓灝沒有繼續說下去了,李百戶不是蠢貨,現在只是由於憤怒,韓灝已經把話說透了,就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李百戶往外走,路過韓灝拍了拍韓灝的肩膀,就先出了帳篷,韓灝也笑着轉身跟上。李百戶出了帳篷看到遠處探頭探腦看着自己這邊的其他百戶隊的人,眼神凌厲的看向那十幾號老兵,緩緩開口:“你們幾個敗壞軍紀,但是念及你們幾個是老兵,久經戰陣爲國立過功流過血,便饒你們幾個狗命,一人領二十鞭子引以爲戒!”那十幾號老兵不停地叩首,嘴裏都是感謝百戶大人仁慈的話,而韓灝也抱拳行禮大聲說:“百戶大人寬厚!”有韓灝帶頭,其他人也都立馬跟上,李百戶此時竟然有些飄飄然,剛要準備再說些什麼只聽到一聲蒼涼厚重的號角聲,而所有人都愣了,都齊齊望向號角聲響起的中軍位置,號角聲還在響着,一聲驚雷滾地般的鼓聲響起,咚...鼓聲沉穩有力,一聲接着一聲,若山嶽沉移,鼓點慢慢變得急促如驟雨擊石。韓灝一臉震驚,看向李百戶:“聚將鼓!”聚將鼓響就是有軍事,平日裏統領議事都是派人傳訊去大帳,今日擂鼓肯定是大事,沒多久十幾個穿着鎧甲的千戶,統領飛馬奔向中軍大帳,而新兵也都慌亂起來,李雲峰只是個百戶還沒資格參加軍議,只是眺望根本看不到的中軍大帳,而韓灝已經湊到李百戶身邊壓低聲音:“百戶,大家有些慌亂!”這是提醒李百戶安撫一下,而李雲峰聽到韓灝的話也是回神,環顧四周,看到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是一副惶恐的模樣,竟然有些憤懣,其實他自己也有些擔心,萬一真要開戰了,自己能活下來嗎?不行,必須讓家裏派幾個高手過來保護自己!定了定神,大聲吼道:“你們!已經操練了很久了,每月軍餉就是那幾百個銅板,但是一旦開戰,一顆敵酋首級就是一枚銀幣!就算不要錢也能累功升官!我告訴你們!升官發財的機會來了!你們操練那麼久不就是爲了這一刻!!!”韓灝看到大家臉上已經有了幾分狂熱,但還還是恐懼表情更多,無奈嘆氣,決定幫一把李百戶,拔出腰間的長刀,舉刀吼道:“殺!殺!殺!”而隨着他狂熱的怒吼,身邊的士兵們也舉拳跟着吼了起來。而李雲峰看向韓灝,滿意的笑了,他喜歡自己的這個親衛什長,回頭家裏派了保護的人,也要這個黑牛管着。李百戶很滿意,旁邊的幾個百戶隊的士兵也在跟着喊,他一臉微笑,從人群的簇擁中走向自己的帳篷,他現在很想抽根煙,來緩解一下自己有些緊張而又亢奮的情緒。韓灝和滿囤耳語幾句,也急忙跟了上去。
滿囤看着那十幾個還跪在那裏的老兵,抽出刀給他們割開繩子。滿囤是個看着很憨厚的人,但是有這小農的狡猾,平日裏待人也很寬厚,臉上的胡子已經很久沒有刮了,有些雜亂,他爹娘都在還不能蓄須,但是這個胡子是他看着更加淳樸,他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練出內力,自從當了親衛,韓灝對他很真誠,還把自己修煉的功法傳給了自己,他很感激韓灝,他知道韓灝是個有遠見,有野心的人,自己沒什麼本事,但是他覺得韓灝以後肯定大有作爲,比那個整天背着人說他們是賤民,丘八的百戶好多了,所以他一直以韓灝馬首是瞻,他希望有朝一日韓灝成了大官,還能記得自己,自己不求當官,只希望韓灝手縫裏能給自己漏一些好處。他臉上掛着笑,笑的很質樸:“你們快進帳篷暖暖身子,韓什長還有幾塊姜,剛才已經說了讓我給你們拿來,你們煮水喝,喝了能暖暖身子,凍了這麼半天別得病了。”老兵紛紛向表示感謝,而滿囤已經把他們一個個推進帳篷裏,跟着也進了帳篷,幫他們把火塘裏的火架的更旺了一些,嘴上卻沒停下:“韓什長既然已經和百戶大人求了情,那二十鞭子就是意思意思,你們別擔心!”那群老兵更是連忙感謝,二十鞭子,聽着不多,但是也是會要命的,跟打軍杖一樣,也是會要命的,軍杖有人挨了八十下,看着皮開肉綻,但是打完還能自己起身,有人挨十下,看着沒什麼傷,卻能當場暴斃。而且鞭子打下去肯定會皮開肉綻,一旦化膿,更是有可能丟了命的。滿囤把火攏旺,就說去給他們拿姜去了,離開了帳篷。
此時韓灝已經跟着李百戶回到了軍帳,站在帳篷的門口,沒有說話,他此時考慮的很多,要開戰了,自己不能暴露實力,還有立功,他思緒有些亂,雖然前身的記憶裏有在戰場的記憶,但是畢竟自己意見可沒操刀子砍過人啊!李百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點了根煙,吸了一口也在走神,他原以爲自己是一個能上馬安邦,下馬治民的文武雙全的人才,但是真的有可能要面臨戰爭了,竟然有些害怕,剛才他一直緊緊攥着拳頭,不是因爲激動,竟然是因爲恐懼!他不是族中的直系子弟,只是一個旁系,但是他有天賦,肯努力,從小就被族中長輩帶在身邊教導,他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直系強多了,他的文章被朝中的大人們誇贊,他的修爲馬上就是第六重的武者了,他很驕傲,本來族中安排他來軍中他有些不忿,他覺得自己應該直接邁入朝堂,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但是他還是來了軍中,他認爲自己是可以上馬安邦的,家中本來安排的軍職是一個副將,他拒接了,他要自己把控一支軍隊,給別人做副手,他不屑爲之,就讓給那群遊手好閒的廢物吧,雖然不是直系子弟,但是他在族中比那些直系子弟還要被看重,傾注在自己身上的資源並不少。他緩緩地吐出一口煙,眼中全是堅定,也許自己的機會來了!
而韓灝想的卻是更多了,戰爭一旦來臨,大滄的低級軍官都是要在一線的,韓灝看着發呆的百戶,得保護好他,現在韓灝已經打通了自己的所有經穴脈絡,已經是武師第三重了,只要把全身的內力運轉連通起來就能邁入武師巔峰,成爲大武師。跟着百戶小半年的時間,他對自己的實力已經有了明確了解,武師而且還是自己這種年輕的武師,已經是很多修煉者一生的追求了,就算北風軍的將軍也只是一個一重武師,這個世界的修煉者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爛大街,只能感慨前身的天賦真的可怕,而且自己能打通自己的全身竅穴經絡,還是前世自己研究中醫的原因,自己的祖母就是家傳的中醫,雖然不能傳給婆家的後輩,但是一些中醫的基本知識還是教給了自己的小孫子,韓灝曾經也打算學中醫,但是年少的心理陰影還是讓他放棄了,他當時跟着祖母學習穴位,出於好奇和作死的嚐試,就給自己來了幾針,可是,他的幾針換來的是祖母和幾位舅老爺連續數日每日幾十針。好吧,就是他一針把自己扎癱了。但是對於穴位的經絡的知識自己還是記着的,有這些知識,他感覺突破到武師對自己根本沒有什麼阻力,但是前身可是沒有這些知識的,完全憑借天賦和一次次死裏求生的沖動,硬生生的突破到武師境。韓灝已經在嚐試把自己的渾身內裏運轉起來了,最近也有了進展,是他晚上在百戶帳篷門口站哨時,打了一套太極拳的時候,發現竟然可以讓自己的內裏在渾身竅穴運轉。意外地驚喜,本來時間足夠的話他完全可以邁入大武師,但是現在戰爭可能來了,自己卻還沒做好準備。戰爭來的太突然了,其實他一直知道戰爭隨時會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是不經意的把這些問題拋之腦後。
大東王國騎兵衆多,而左營沒有騎兵全是步兵,雖然都知道步兵好,沒有馬看的清楚,但是…特麼的不對,好像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記憶突然冒出來了。步兵打騎兵,這尼瑪優勢不在我啊!